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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FF43;&xFF4F;&xFF4D; 「朝廷忍无可忍,出兵五万,兵分三路进剿,同时令朝鲜出兵断其后路, 李满柱父子被朝鲜鱼有沼所杀,我大军捣毁建州卫吾弥府,血洗左卫建州老营 ,此役唤作」成化犁庭「,因成化三年是丁亥年,又叫」丁亥之役「。」 「建州右卫呢?」丁寿问道。 「因凡察与董山不和,率部远走,得以远遁山中,躲过一劫,但此后凡察 不引以为鉴,为报捣巢之仇而屡次率部众抢掠,为我军捕获,拘死辽东。」刘 晖继续道。 「三卫岂非无主了?」丁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难怪辽东众将不把女真 当盘菜,这时候你说一百多年后建州女真入主中原,莫说刘晖等人不信,就是 窝在深山老林里的女真人自己都不信。 「朝廷仁厚,念三卫之民无主,数年后由各卫酋首亲眷降等袭职,统领本 卫,依例纳贡。任命原建州左卫董山之子脱罗为建州左卫都指挥同知,任命建 州卫原都督李古纳哈的侄子完者秃为建州卫都指挥同知,又任命凡察的三子卜 花秃为建州右卫都指挥同知。」 「养虎为患,既然犁庭扫xue就该除恶务尽,恐怕女真蛮子不会念朝廷的好 。」丁寿不无遗憾道。 「大人说的是,十年生聚,建州故态复萌,然当时执掌边事的是西厂汪公 公,再出重兵,生擒董山之弟建州左卫都指挥使董重羊在内七十四名女真首领 ,遣戍两广福建,至死不还。」 「哦?」再度听到汪直的名字,丁寿略感讶异,这位西厂督公还真不是易 与之辈,欲再下西洋、二并安南被刘大夏给搅局了之后,把那份心气都撒到北 边来了,有机会得查查锦衣卫旧档,琢磨琢磨这位宫中的老前辈。 见丁寿沉思不语,王廷相接口道:「两次征伐建州,韩斌老将军厥功甚伟 ,且重修,修筑虎山长城,有大功于辽东百姓。」 丁寿呵呵一乐,「这对父子倒是都喜欢修墙。」 听他语带嘲讽,王廷相皱眉道:「成化十年,廷臣会举天下,堪任大将者 有三人,韩公便居其一,韩总镇将门虎子,难免有些傲气,贤弟切莫要因个人 好恶而摧折国之栋梁。」 丁寿这才明白王廷相为何让刘晖花费许多口舌,原来自己那点小心眼早被 人看透了,王廷相身为科道清流对他这狭隘之举尚能劝诫,可见是真心结交, 不由笑道:「子衡兄多虑了,小弟方才并无他意。」 手拍边墙,丁寿向远处指去,「兄长所见,这关墙之外是什么?」 王廷相疑惑地看向远处,「还能有什么,蛮荒苦寒之地,诸夷杂处之所。 」 「不然,」丁寿回身道:「辽东边墙之外是我大明的奴儿干都司,长城九 边以北是太宗皇帝纵马奔驰狩猎之所,嘉峪关之西是大明塞外四卫,是吐鲁番 、撒马尔罕等藩属之国,身为男儿当持戈试马,开疆拓土,而非缩在边墙之内 饮酒赋诗,辛苦耕作,担心那不知何日又来的鞑虏杀掠。」 「万里长城万里空,百世英雄百世梦。九边屯重兵,修边墙,关口林立, 壁垒森严,又何尝挡住了异族侵扰,子衡兄推崇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当也知 晓古事:始皇帝虽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可也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 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汉武帝每筑新城,无一不随大捷而始,漠南 之战,河西之役,深入漠北,封狼居胥,遂使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盛唐之 时,又何时修过什么长城。大丈夫应建功立业,纵使战死沙场,不过马革裹尸 ,岂能老死于床笫之间。」 一番话不只王廷相,刘晖等武人也是热血奔涌,王廷相击墙而歌:「男儿 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丁寿高声应和:「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 三千里外觅封侯。」 「哈哈哈……」先是王廷相与丁寿,随后刘晖,李春美,乃至三十名大汉 将军,最后所有的辽东将士皆放声大笑,男儿豪情,响彻云霄…… 百零一章建州女真 鸦鹘关,关隘险要如同猛禽鸦鹘俯视,有关卡三道,故又名三道关,同为 成化年间韩斌所建,建关本为限制建州女真的出入并防止朝鲜使臣窥视辽东虚 实,这里既是通往建州卫的主要通道,亦为朝鲜使臣入贡的必经之路。 刘晖恐关外女真部落冒充匪帮劫掠使团,欲带大军护送丁寿等人至鸭绿江 畔,丁寿婉言拒绝:「多谢将军美意,若是带的人多怕吓得没人敢来。」 刘晖闻言错愕,难不成这位还盼着被劫,丁寿洒然一笑,「丁某另有事相 托。」随即与刘晖耳语了几句,刘晖点头应是。 一行人出关不久,天空中纷纷扬扬开始飘起雪来,塞外春日更增了几分寒 意。 王廷相却不知何故欣喜不已,口中一边吟着「飞雪带春风,徘徊乱绕空」 ,一边不时展袖承接雪花,仔细观看。 丁寿看得奇怪,开口问道:「子衡兄又做的什么古怪?」 甩袖将雪花掸掉,王廷相笑道:「常人都道冬天雪花六出,春天雪花五出 ,愚兄不以为然,故每逢春雪,必细细观看。」 没想到这王子衡还有这份实践出真知的情怀,丁寿笑道:「结果呢?」 「辽东之地雪花与关内并无不同,结果皆是六出。」王廷相摇头道。 丁寿呵呵一笑:「雪花落地,化而为水,蒸腾成气,介于云端,飘忽不定 ,遇冷重又集结,甘霖瑞雪皆由此而来,谈何六出五出。」话刚出口,又暗自 后悔,与明朝人讲自然科学是不是超前了点。 不料王廷相闻言大喜,「贤弟也认为天地万物皆由元气聚合而成?」 「啊?」丁寿有些发懵。 「万物为阴阳一气所聚,气聚则生,气散则亡,虚空之中,气无处不在, 元气之上无物无道无理。」 丁寿隐隐觉得王廷相所言已不限于物态,似乎和原子论有些相似。 「是故气有聚散,从无灭息。譬如冰之于海,寒而为冰,聚也;融澌而为 水,散也。其聚其散,冰固然在有无间变化,而海之水则无损焉。」难得碰到 同道中人,王廷相兴奋的讲个不停:「造化自有入无,自无为有,此气常在, 未尝澌灭。」 擦,质量守恒定律,明朝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二爷彻底不淡定了。 王廷相还在口若悬河,丁寿忽然眉头一皱,王廷相也有所感,向西北方望 去。 随着大地震动,西北方烟尘滚滚,战马嘶鸣,越来越近。 李春美拨马上前,「大人,约有数百骑军,如何是好?」 丁寿不见惊慌,「来的可是建州女真?」 「此地只能是他们,如此兵势,来的怕是三卫奴酋。」李春美回道。 转向王廷相,丁寿道:「子衡兄可愿与我一同会会这建州三卫?」 「固所愿尔。」王廷相脚尖一点马腹,率先而出,丁寿紧随其后。 骑兵越冲越近,马上骑士容貌已然依稀可见,大多身着皮袍,光着脑袋, 眯眯眼中露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