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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和亲人对梁海郡来说并不重要,梁海郡唯一的儿子梁一军在缺少母爱的环境中长大,和梁海郡并不亲。梁一军被绑架之后,葛万群被梁海郡派去当了几个月的“保姆”。梁一军不像是在豪门中长大的孩子,他有礼貌,对任何人都很客气,却从不将自己的内心剖白出来。葛万群和他熟悉起来之后,他才跟葛万群透露过一句——觉得自己并不是梁海郡的孩子。梁海郡在商业上算得上一个奇才,海郡集团规模越做越大,而葛万群也因为能力出众,成为梁海郡的秘书。一年,梁海郡在休假期间前往W国,花重金参加了一个基础作战培训。葛万群相当诧异,而更令她不解的是,回国后不久,梁海郡就着手组建海田安保公司,招来大量外籍佣兵做保镖。葛万群已经是梁海郡的心腹,问及原因,梁海郡说,她喜欢这一套,而且保镖实力够强,她才有安全感。很多企业家都没有安全感,但几乎没有人组建出一支如此另类的保镖团队。葛万群冷冷地注视着梁海郡,极度想问——梁总,您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此后,梁海郡涉足慈善。慈善的范围很广,但梁海郡做的却是教育方面的慈善,建小学、资助贫困学生。葛万群无法不想到宁秋徐。“梁总,其他方面的慈善项目,您也考虑一下?”葛万群试探着问。梁海郡却摇头,“我只做教育。”葛万群按捺着心绪,“为什么呢?”过了好一会儿,梁海郡才道:“我有一位故人,她就喜欢帮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故人。葛万群默念着这个词,眼中忽然涌起的泪光被狠狠压了下去。身为秘书,葛万群有更多接触梁海郡私人资产的机会。她注意到,梁海郡的所有别墅里,有一栋来得蹊跷,修建得早,位置偏僻,几乎没有商业价值。她独自来到山泞县,在别墅的三楼,发现了一整个书柜的悬疑和童书。悬疑扉页的笔迹让她眼眶一烫,那赫然是宁秋徐的笔迹!她的秋徐jiejie曾经在这里生活,看了上百本书,翻旧了所有童书。她开始推演当年的真相。她不是警察,没有警察那样敏锐的观察力和强大的侦查能力,她花了很多年,从梁海郡和梁一军身上逐渐拼凑出一条她不愿意相信的线索——梁一军也许是由宁秋徐代孕所生,梁海郡恩将仇报,害死了宁秋徐。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推断,她发现丝丝合扣,却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她好像根本惩罚不了那个夺走秋徐jiejie的恶毒女人。直到她又一次见到梁一军。她想,你们可以惩罚彼此。葛万群知道梁一军早就对身世有所怀疑,梁一军甚至对她说过,感觉很小的时候,有个女人温柔地抱着自己,拿著书,对着天光,给他讲故事。那个女人不是梁海郡。葛万群开始给梁一军寄匿名信,将其引到山泞县的别墅。记忆仿佛在这一刻开闸,梁一军捧着宁秋徐留下的书,既迷茫又痛苦。“你到底是谁?”梁一军问。“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葛万群说:“但我要告诉你一个你应该知道的真相。”“梁一军,你的母亲害死了你另一个母亲。”“梁一军,真正给与你生命的人叫做宁秋徐,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你还记得她,对吗?”“梁一军,你看啊,这里就是你刚出生时生活过的地方,她曾经在这里陪伴你。她真是矛盾,明明那么善良,却总是喜欢看悬疑,她好像还写了一本,叫。”“梁一军,你那有血缘关系的母亲是个毒蝎之人,她是刽子手。”“梁一军,……”在反复的刺激下,梁一军意外殴打精神病患者王志龙致死,这倒是葛万群没有想到的。梁一军从派出所离职,以“疏忽阑珊”这个笔名为宁秋徐出版了唯一一本书,又因为宁秋徐的爱好,而加入梦乡。葛万群偶尔觉得自己残忍,因为梁一军是无辜的,可是最残忍的人不是坐在海郡集团最高的位置上了吗?她要用残忍将他们全都变成她的棋子!梁海郡当年是怎么玩弄宁秋徐,她就要怎么玩弄梁海郡。梁一军和梁海郡的母子关系早已破裂,仅仅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葛万群不知道梁一军到底和梁海郡说了什么,但她清楚,梁海郡已经知道自己的独子知道了宁秋徐的存在,以及那场充满利用的代孕。杀过人的警察不再是警察,杀过人的普通人也不再是普通人。梁一军布下一个局,将王志龙的弟弟王志凤引到山泞县,又故意带同事到别墅中做客。他约梁海郡到意义非凡的别墅做个了断,他要亲手为真正的母亲复仇,而愚蠢的王志凤将成为替罪羊,满屋子的同事将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可是他还是太不了解他血缘上的母亲了。他只是一个从未面对过穷凶极恶歹徒的派出所民警,而他的母亲,是真正的狠毒之人。葛万群躲在暗处,目睹了梁海郡的反杀,并将一枚从镀金戒指上摘下的珍珠留在王志凤的尸体附近。不急,她想,慢慢来,等你们得到我渴望的证据,我再把我所知的一切告诉你们。第84章鬼胎(22)梁海郡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去,又在药物的作用下醒来。与在审讯室时相比,她平静得近乎死气沉沉,好像终于从一场冗长的大梦里回到现实。病房外驻守着南甫市的特警,花崇站在病床对面,俯视着这个亲手拧断独子脖子的女人,不禁想起6月时,在谦城侦破的那起案子。父母给与孩子的情感相似,却又千奇百怪。有人会在患上绝症时,为儿子杀死两个无辜的人,也有人在富足的生活中,心狠手辣结束儿子的性命。俗话说人性不可推敲,每当你觉得人性是什么样子时,它都展现给你让你无法想象的一面。警方掌握的证据已经能够给梁海郡定罪,但花崇仍想让梁海郡亲口承认所犯下的罪行——不仅是最近这两桩,还有当年那两桩。宁秋徐失踪,苏君出国后就再未回来,理论上讲,他们有可能活着。可实际上,他们不可能还活着。“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梁海郡缓慢地开口。病房的白光打在她眼睛里,沉淀下一片灰白色。她的声音那样宁静,仿佛过去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梦醒来,她不再是海郡集团的董事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五旬妇人。“我梦见宁jiejie了。”梁海郡眯缝着眼,唇角竟是勾起一丝笑,“她还是那么漂亮、优雅。我学了她那么久,也学不到她一半的美。真不公平啊。”花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