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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郁小瑛母亲笑着捏了捏女儿的脸,却是对着赵平津说话:“舟儿,年关忙,工作辛苦吧?”赵平津笑着答:“还可以。”他随即转头客气地唤了一声:“郁董。”郁卫民带着笑容点了点头。郁卫民身旁是总部机构改革后新上任的纪委书记,笑呵呵地道:“老郁,瞧瞧你们这一家子,真让人羡慕啊。”赵平津同他握手:“卜书记,有一阵没见您了。”晚上八点十分,嘉宾走完红毯,主持人串词开场,节目表演开始,郁小瑛坐在一排,赵平津端坐在她的身旁,一张脸英俊瘦削的脸庞,在光影变幻中,露出白玉一般的冷硬的侧颜。哪怕搁在她认识的所有北京男孩儿里头,赵平津无论从容貌到家世,都算得上是上上之乘,这样一个男人,做了她的丈夫,郁小瑛是真的觉得幸福,加上她对最近的生活挺满意,赵平津在家陪她时间多了,虽然他也是忙,在家时候在书房工作时间也多,但晚上回了家,也就基本不外出了。郁小瑛知道,他在外头没有别的人。这一点令她安心。他们结婚之前,郁小瑛知道他有女朋友,具体有多少个不清楚,但她知道,外面的那些女孩子,跟他们这样家庭的人是不一样的,赵平津再爱玩,结了婚,那也得是老老实实的做好丈夫的本分。她这一点的心理防线,得益于她的婆婆周老师。周老师表明了态度,赵家认的就是她这个儿媳妇,她自己这个儿子的品行,她自己是最清楚的,赵家男人里骨血里传下来的规矩,就是极端注重家庭的人,你看老爷子年轻时候在队伍里头,走南闯北,一生戎马,夫人却是原配,这在开国的将军里头,那也是很罕见的,老太太大字不识一个,人却是十分贤惠,为老爷子在陕北老家伺候公婆,生了夭折的大儿子,四八年才到了北京,跟老爷子举案齐眉过了一辈子,他爷爷奶奶的感情,赵平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周老师跟郁小瑛说,赵平津婚前有多少绯闻事儿她不用管,他婚后对媳妇,那绝对是一心一意的。他做到了。郁小瑛心底一清二楚,嫁给他,再稳妥不过,他们这样的家庭,夫妻之间和和气气的,是一种体面。她明白赵平津比她更谙这个道理。台上音乐暂停间隙,郁小瑛凑近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过两天就是腊八了,今年备的礼单,小敏转给了我,从家里头送出去的,今年有什么交待的吗?”她贴近的一刹那,赵平津搁在椅背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但立刻控制了,他略微倾身,维持住了一个得体的姿态,在他妻子身边温和地回了一句:“家里的礼数你跟着小敏办吧,还有今年新给你爸妈那边的,你喜欢什么,就挑什么。”郁小瑛冲着他乖巧一笑。赵平津不动声色坐直了身体,转过了脸看着舞台上的主持人,左手却轻轻地握住了郁小瑛的手背,他不用看也知道,身旁的坐着的几位董事,还有集团的下属,前排的记者和摄影师,他身边和周围环伺着的一堆一堆的人,都在看着他跟郁小瑛,这里头的戏,可比舞台上精彩多了。chapter14新年伊始,忙过了一天无数个会连轴着开的年终总结,新年节后工作了一个星期后,沈敏强制性地减少了他的工作量,赵平津这几天都是六点多下班,司机将他送回柏悦府。他下了班休息会儿,有时处理点公事,晚上十点多左右,司机再将他送回霞公府的新房。夜里八点多,他在床上躺着,沈敏电话进来:“我给您定了汤和面。”赵平津抬手横放在额头上,冰凉的手臂压了压发烫的前额,闭着眼模糊地答了一句:“不用忙了,我吃不下。”沈敏不理他,语气是万年不变的谦和,但却不容拒绝:“十五分钟后到,您开门拿一下。”果然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赵平津只好起来穿了件衬衣,起床去开门。他拆开了那几个包装得严实的餐盒,坐在厨房的餐桌上,取了一副碗筷出来。半碗汤喝下去,额头慢慢地渗出来汗,赵平津撑着餐桌缓慢地起身,一步一步地挪出了餐厅,走到客厅沙发上躺了下去。沙发上惯常搁了张薄薄的羊绒毯子,他伸手扯过来,裹住了自己的身体。闭着眼昏昏沉沉地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胃部的疼痛稍缓,他睁开眼,坐了起来,看着寂静无声的屋子,窗帘拉得严实,客厅的灯没有开,餐厅的灯亮着,晕黄的暗暗的光线透出来,在客厅的转角处,那一扇房门依然关闭着。赵平津在沙发上怔怔地坐了会儿,起身走过去,轻轻地推开了黄西棠的房门。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进来了。他们分开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白天工作完,夜里下了班,就回到这房间里坐着,有时下班时精神还好,他就一件一件地随手翻看她留下来的那箱杂物,这个箱子跟着他有六七年了,他却一次也没有打开来看过,之前黄西棠在家里的时候,倒是偶尔见她盘着腿坐在地板上,凑着头往里头翻东西,赵平津有时经过她房间,看见她不是在端详那些学生时代的照片,就是在看自己的笔记本,那时他们关系疏离,他嫌弃这东西灰尘多,从不曾费心关注过她到底在做什么,没想到如今一打开来,她保留着的一叠一叠的跟他在一起时候电影票根,景点门票,车票,登机牌,这些零零碎碎的票据的历史已经超过了十年,纸张已经发黄,甚至有些往事,他自己的记忆也都模糊了。黄西棠丢过这些东西两次,第一次是他们分手,她把嘉园的那套房子卖了,东西全扔在了门外,沈敏去捡回来,送还给了他,第二次,她在北京离开他,这箱子留在了他的公寓。他知道她今生已不会再回头。那时赵平津已经结婚了,在中原集团的职务升迁,工作更加的忙碌,夜里大部分时候都有应酬,回来时已经很晚了,身体极累,他只能一动不动地坐在她床边的地毯上,什么也不干,就那样呆坐着,不知不觉就坐到了天光微亮,这样一宿一宿地睡不着,后来有一阵子,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便吩咐公寓的保洁人员打扫后把门锁了,但没过多一阵,他还是拿回了钥匙。黄西棠在家的时候,她就从来不锁门,关上的时候都不多,也许觉得房子是他的,她也是他花钱包养下来的的,她服务得尽心尽力。她这人就是这样,各种各样拧巴的小心思,各种找抽。她离开他已经很久了。那一夜她猝不及防地跟他告别之后,他让她下了车走了,而后恍恍惚惚地驱车回了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