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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两名兽蛮人则是商会的力役。 看到自己被填个马夫,朱老头不高兴了,“大爷走南闯北,到哪儿都得尊称大爷一声马倌,小程子,给大爷改改、改改!” “弼马温行不行?”程宗扬一边说‘边改成马倌。他到六朝才开始接触毛笔,随着修为日深,运笔也愈发圆转如意,虽然没临过碑帖,但有模有样了。 抄完后让人送到里正处,敖润才道:“程头儿,你怎么来这儿?昨晚我才跟商会联络过,他们还说你在夷陵。” 程宗扬放下笔,“能和清浦联络吗?有几件事我要交代一下。” 敖润道:“程头儿,这边。” 虽然是一间茅屋,但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是专门安置的静室。敖润拿出一面玉牌,“林先生吩咐过,只要接到玉牌传讯,半个时辰内必会施术联络。” 程宗扬点了点头,盘膝坐下,一边道:“我是从太泉古阵直接过来的。”他止住敖润的讯问,“这件事不要声张。” 敖润呼口气,^“太神了!怎么弄的?” 程宗扬道:“我要知道就好了。” 敖润赶忙道:“程头儿,正好你来了,有件事我正发愁怎么禀告你。” “什么事?” “我在城外见到云家的人。” 程宗扬神情一动,坐直身体。 “我在建康待那么久,虽然连云府的门都没进,但云家进进出出的,多数人我都眼熟。那人是云家一名护卫,前天在城门处打个照面,我还纳闷他怎么也来舞都,转念一想,会不会是云家在这儿也有宅子?” 程宗扬的心抨枰直跳,“没认错吧?” “没错!我悄悄跟上去,见到一辆马车,虽然没有旗号,但随行的人有好几个我都见过,是云六爷身边的护卫。” 把敖润调到舞都果然是来对了,程宗扬问道:“知道他们是去哪里吗?” 敖润道:“我不敢跟得太紧,远远盯着进了城外一处大宅,我打听过,说是云家的产业。” 这时室内闪过一抹波光,程宗扬道:“这件事一会儿再说I准备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敖润答应一声,退出静室。那面水镜已经成形,微微闪动的波光间显示出一张沉静中略带羞涩的面容。 程宗扬不禁笑起来,他身边有吴战威、敖润这样的粗豪之辈;有祁远、徐君房这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外场人;有秋少君那种大智若愚,万物不萦于心的逍遥之士,还有孟非卿、武二郎那样的猛人;有秦会之、高俅那样心智深沉的权谋之士;还有小侯爷那般的风流人物,更有朱老头那种死不要脸的老家伙。只^|林浴浦像邻家的大男孩,虽然已身处核心,但时不时还会脸红。 林清浦看到是家主,心神激动之下水镜一阵乱晃,险些中断法术,他连忙敛神入定,镜中又显出一人,却是秦会之。 秦桧揖手为礼,淡淡道:“家主。”口气虽然平淡,那丝欣慰却隐藏不住。 程宗扬笑道:“会之你好,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丨11秦会之道:”家主自从进入苍澜便再无消息,没想到去了舞都。不知小侯爷等人可好?“ “今天传讯就是为了此事。”程宗扬知道林清浦的水镜术维持不了太久,简单说了自己与莫如霖等人达成的协议,然后道:“你立即派人去苍澜与徐君房交接,如果他的伤势允许就尽快接来。告诉小侯爷我已脱险,小紫也在这里,让他尽管放心。” 秦会之二记下,然后道:“半个月前属下已经派人前往夷陵寻找公子。” 程宗扬皱眉道:“出了什么事吗?” “入夏以来粮价腾贵,多家粮行拿纸钞前来兑换好筹措钱币应付粮价,当时库中金铢几近告罄,幸好长伯送来一笔金铢才解了燃眉之急。” “吴三桂哪来的钱?” “是江州出售水泥的款项。”秦会之道:“江州如今每月产水泥十五万石,除去自用,每月往外销售近九万石,可获利五万金铢。”他停顿一下,压低声音道:“上个月晴州一间脚行一次运走五万石,用的是黑魔海的凭证。” 黑魔海还挺有钱啊!当初与剑玉姬签的协议,黑魔海每年代理的份额保底是二十万石,上限为一百万石。原以为他们能保底就不错,没想到一次就运走五万石。 照这样的规模,江州一年出产的水泥除去自用,还不够他们一家的份额。 “属下已经派人调查那间脚行,不日便有回信。” “不用查了,剑玉姬既然敢用这家脚行就不怕别人去查。”程宗扬把心思放在最关心的问题上,“粮价涨得很厉害吗?” 秦会之道:“今春多处大旱,据说连晴州也要欠收,市面上的交易量只有往年两成。” 王茂弘曾托他囤积粮食,助晋国度过粮荒,如今还没到夏收粮价就开始暴涨,情形大是不妙。程宗扬沉吟片刻,吩咐道:“把各地的情形尽快发来。” “是。”秦会之丝毫不敢耽误,又道:“另一件事是属下刚接到消息,神霄宗三位仙师先后出关,已经前往江州为宋主兴建道观。” 太乙真宗出面,江州与宋国私下达成协议,由江州提供场地为宋主建一处道观,算是给宋国弥补面子。没想到神霄宗竟然插手其间,直接在他的腹心之地埋下一枚钉子。程宗扬听到这个消息要多腻味就有多腻味,偏偏没办法翻脸。 干脆谁都别闲着!程宗扬道:“派人去太乙真宗还有唐国的娑梵寺,就说江州士民崇佛好道,请他们到江州兴建寺庙道观,土地全部白送II如果盖庙需要水泥,一律半价!地方都选在城外,离江边越远越好丨11秦会之迟疑道:”长此以往未必是好事,还请家主三思。“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过眼前这一关。”程宗扬道:“神霄宗未必不敢出手,让孟老大多小心些。” “属下明白。” 程宗扬看了正在运功的林清浦一眼,“临安情形如何?捡重点说。” “武穆王府已经开始重建,因为资金吃紧,如今只是缓建。各处钱庄均已开业,陆续有商家前来兑换,钱铢虽然不多但不无小补。关于晋国的粮食,祁远有封书信,我便让人传去。”秦会之露出一丝笑意,“雁儿姑娘和兰姑等人都好,只是挂念公子,一直问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程宗扬心头一暖,笑道:“我给她带了件礼物Ijian臣兄,还有你的。我暂时不回临安,派人来一趟吧。” “是。”秦会之说完,林清浦的法术也到尾声,水镜渐渐消隐不见。 程宗扬起身踱了几步。秦会之的能力毋庸置疑,临安事务虽然繁多,想必也能应付。事后再看局势更加分明,宋国执意对江州用兵的只是少数,贾师宪等于是被宋国上下连手坑了,其中甚至有宋主从中推波助澜,打击贾师宪在军中的势力。 如今江州暂无外患,正是高速发展的时期,有孟老大坐镇,神霄宗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唯一值得忧心的是粮食,晋国欠收、宋国欠收,连晴州也欠收,一旦出现饥荒只怕就要内乱。六朝平均亩产不过一、两石,上好的田地亩产也不过四石,折下来才四、五百斤,不及后世三分之一,可惜他没有点石成金的本领,随手一点就把稻种都换一遍。 程宗扬推门出来,“老敖!备马!” 敖润应了一声,牵着马匹出来。 “汪汪!汪汪!”这时传来狗叫,却是小紫让人打水,把雪雪丢在木桶里洗澡。 雪雪的两只小爪子趴在桶沿上,使劲想跳出来,可惜腿太短,扑腾半天也没爬出来。 程宗扬过去抱住小紫,在她耳边道:“瑶儿可能在这里,我去看看。” 小紫递给他一截绳子,“拿好。” “干什么?” 小紫笑道:“云家如果不肯,就把你的瑶儿绑来好了。” “开什么玩笑!”程宗扬把绳子扔到一边,心里叹口气,他知道真正的麻烦现在还没开始。 “在家乖乖等我,别乱跑。”程宗扬提起声音道:“出去打野兔吃,有人来吗?” 朱老头狂奔出来,“我!我!” 程宗扬与敖润纵马出城,向东不远便看到一条大河。敖润在舞都也没闲着,对城中情形早已打探清楚,指点道:“这是舞阳河,是从首阳山流下来的。山上伐下的树木扎成木排就从这河里放下。再过一个月到伐木旺季,河里的木排一条接一条,能盖住半个河面。” 程宗扬指着舞阳河两岸,“这些不是邳家的封地吗?” “河岸要筑堤、淤田,一家办不下来,因此河道和岸旁一百步内的土地都属于官地。” 程宗扬见过山中钩取浮木的情景,当时还奇怪为什么不把树木直接放到下游,而要冒险拖到岸上。现在才明白出山的河道属于官府所有,如果不捆扎成木排做为货物出售,放到下游就成了漂没无主的物品。 程宗扬道:“汉国倒是公私分明。” 敖润道:“这里面的道道老敖也弄不明白,不过老敖听平亭侯的小家臣发牢sao,说封侯虽然光彩,但侯国是天子分封,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就能除国。要说稳妥,还不如地方上的豪族举个孝廉舍的能长保富贵。” 程宗扬道:“豪族也怕破家啊!别说太守,就是县令也惹不起。” 朱老头嘿嘿一笑,“要不地方的豪族都挤着举孝廉呢!” “老头儿,你对这些也挺熟?” “那可不!”朱老头吹着胡子道:“大爷以前也举过孝廉。” 程宗扬微笑道:“举上了吗?” 朱老头脸都不红地说道:“差一点,就差一点。” “我还想过当皇帝,只差一点就当上了。” “哎哟,小程子,这事你也干过?” “就你还皇帝?” 朱老头笑咪咪道:“可不就差一点嘛。” 程宗扬没搭理他,“老敖,到了吗?” 敖润举着马鞭道,‘“过了这片林子就是!” 片刻后程宗扬望着面前的建筑,一脸震惊地说道:“老敖,这是你说的大宅子?” 敖润笃定地说道‘^“没错!就是这儿!” “乱扯吧?谁家的宅子建成这样啊丨‘” 前方是一条宽近三丈的壕沟,沟中水只放了一半,单是露出的沟沿就足有一人高,水下隐约能看到一排排削尖的木椿。壕沟后是一道长五百步的高墙,墙上每隔一百步建有一座碉楼,楼间设有栈道彼此相通。四角各有一座十几丈高的望楼,大门前还有儿臂粗细的铁链悬着一座吊桥。 “这是宅子吗?都赶上城池了!” 敖润挠了挠头,“汉国乡下的宅子都这样。” “这叫坞堡!”朱老头口沫横飞地说道:“汉国的地方豪强都喜欢盖这种宅子,看见粮仓没有?起码能盛十万石粮!里面金山银山丝绸山……啧啧!我说小程子,你要打下一座就发了!” “疯了吧!”程宗扬喝斥一声,呆着脸看了半晌,喃喃道:“汉国的水泥代理权绝不能给一家,这市场太大了……干!单是这一座坞堡就能卖出去十万石!” 敖润翘起大拇指,“怪不得是程头儿!看在眼里就是生意!老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茬。程头儿,老敖跟着你是对了!” “你是拍马屁吗?” 敖润愤然道:“程头儿!你可以骂我,但不能污辱我!老敖虽然不识字,却是有骨气的!拍马屁这种事我能干吗?我说的都是掏心窝的话!” “别嚷!有人0” 墙上隐约出现几道人影,似乎往这边张望。 敖润道:“程头儿,我去打个招呼。” 程宗扬拦住他,“不用,我自己去。” 朱老头眨巴着眼睛道:“咋的?咋的?不是说好弄兔子吃吗?” 程宗扬策骑驰到壕沟前,然后跳下马扬声道:“晚辈程宗扬,特来拜访云六爷。” 墙上一阵sao动,接着吊桥轧轧放下,一名护卫纵马出来,拱手道:“果然是程少主!” 程宗扬讶道:“你认识我?” 那名护卫笑道:“小的曾在临安见过少主一面,刚才远远看见,已经派人禀知三爷。” 程宗扬心头一喜,“云老哥也在?” 远处一声干咳,程宗扬抬眼看去,只见云苍峰负手站在门洞内,不等他近前,云苍峰就板着脸道:“程小哥若是来替小侯爷做说客,便请回吧。” 一见面就打一个下马威,程宗扬苦笑道:“云老哥且莫生气,小弟这次来跟小侯爷倒没关系。” 程宗扬这么一说,云苍峰的脸色更加难看,一甩袖子便扬长而去,直接把他当成空气。 程宗扬悔得肠子都青了,都怪他当初好死不死拿小狐狸背黑锅,云家几位到现在还以为是萧遥逸干的好事,如果他来替小侯爷当说客,肯定不会有好脸色看。出了这样的事,小侯爷还像没事人一样,云家几位更加窝火。 程宗扬从鞍旁摘下背包,紧追几步跟在云苍峰身后,笑道:“云老哥,多日不见,小弟天天都挂念你。” “哼!小侯爷仗着自己的身份就不把我们云家看在眼里,以为我们云家是好欺负的吗?” “云老哥消消气,这件事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云苍峰余怒未消,“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可我也不怕你知道,萧家干出这种没良心事,小侯爷要不来磕头认错,我云家跟他们兰陵萧氏绝不算完丨乙程宗扬暗道:我不是来了吗?要是磕头认错就行,我立马给你磕I虽然这件事是瑶丫头主动的,可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