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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我星月湖……星月湖大营……”说着他声音哽咽起来。 卢景怪眼一翻,“你活着是我星月湖的人!死了是我星月湖的鬼!” 被他毫不客气的一喝,俞子元苍白的面孔似乎放出光来,他挺起胸膛,朗声道:“是!” 程宗扬扶着俞子元坐下,笑道:“你就算不上战场也一样得替我办事,想偷懒可不成。” 俞子元笑道:“程头儿你放心吧!” 崔茂把一份簿册交给程宗扬,“这是大营的账簿。” 程宗扬也知道经商对一支军队的危害,并没有强行从营中挖人,他把簿册递给李师师,考虑了一下,“这样,军事与商业分开,建康世家也有入股的,每家出一个人,到江州商会帮忙。但仅限于市场销售。水泥的制作和账目管理,由咱们自己来做。另外,我建议开设一所军校,为星月湖大营储备人材。” 崔茂与卢景对视一眼,“可以。” 卢景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只要退役的兄弟们能安身就成!” 程宗扬笑道:“五哥尽管放心,保证咱们营里的兄弟都能养家糊口!” 萧遥逸道:“别忘了水泥坊利润有四成是我的!” “没入股的时候说给你四成,现在已经入股了,就按股份来。” 崔茂道:“张少煌他们的股份也算吗?” “当然。”程宗扬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们的股份只要还在,咱们就不用担心晋国会从背后给咱们一刀。” 萧遥逸不乐意地说道:“我们辛辛苦苦守住江州,倒让那班酒囊饭袋坐地收钱。” “不管怎么说,张侯爷他们的部曲也出了力。何况……”程宗扬笑眯眯道:“萧刺史可以收税嘛。” “没错!”萧遥逸兴奋地一击掌,“我收五成的税!” “打住!你收一半的税,江州哪儿还有商人敢来?最多值十税一!” “值十税三!”萧遥逸道:“我都穷得当裤子了!衣服还是出门时借的!” 程宗扬扭过头,“月少校,你看呢?” “水泥坊商税一成。外加一成的特别安全开支,由星月湖大营收取。”月霜显然也很不满意给那些建康世家子弟分成,“毕竟水泥坊的安全是由大营来保障的。” 程宗扬很想指出税收就意味着官方有提供安全的义务,但公然和月丫头争辩显然是一种缺乏理智的行为,于是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秦桧笑道:“难得诸位来临安,在下已经在北瓦子订了席位,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诸位连日辛苦,今日好好轻松一番。” 萧遥逸道:“去什么北瓦子?要去就去中瓦子!” 程宗扬道:“中瓦子在哪儿?有什么好玩的?” “在太平坊。”秦桧用唇角小声道:“是临安城青楼聚集之地。” 程宗扬恍然大悟,“还是小侯爷懂行啊。” 月霜面冷如冰,萧遥逸却没看到,只顾着乐滋滋道:“废话!那些姊姊们,我可想了十好几年了!” 林清浦咳了一声,说道:“北瓦子多是说书卖艺的,月小姐与诸位姑娘若有兴趣,便由在下陪各位往北瓦一行。” 月霜道:“我倦了。相雅,你若想看便去吧。” 卢景与崔茂对视一眼,“我们往城北去一趟。” 崔茂摸出银酒壶,笑道:“今天是齐云社进入正赛的最后一个机会,我和五哥念叨了一路,这场鞠赛可不能错过。” 程宗扬道:“上次在橡树瓦子,我看到有人用水镜术转播鞠赛。” “看水镜哪里有身临其境来得过瘾?”崔茂似乎不经意地说道:“我和五哥顺路再去趟齐云社,今晚就不回来了。” “那好。”程宗扬扭头道:“秋爷,你的意思呢?” 秋少君摇头道:“我不去。” “怎么?秋爷肚子还没好?” 秋少君认真道:“他们都走了,我要守护月姑娘的安全。” 程宗扬还未答话,萧遥逸便一把攀住秋少君的肩膀,“既然到了这里,哪儿用你守呢?咱们圣人兄早就安排妥当了,对不对?” 程宗扬拍着胸膛道:“尽管放心!这翠微园绝对安全!” “听到了吗?”萧遥逸对秋少君道:“你爱干嘛干嘛,只要别在园子里待着就成。” 秋少君也是少年心性,既然不用自己值守,当然乐意,兴奋地问道:“有驯养虫蚁的吗?” “虫小子,你来临安可来对地方了。”程宗扬笑道:“临安城调教虫蚁的手段,天下无双!” 秋少君高兴地说道:“我要看蚂蚁赛跑!” “蚂蚁打仗你看不看?” 秋少君大摇其头,“打打杀杀,有伤天和,蝼蚁亦是性命,我只要能看它们赛跑就挺高兴的。” 第四章 众人分成四路,秦桧、萧遥逸带着萧五一道去青楼汇集的中瓦子,林清浦与相雅、秋少君等人往北瓦子,各处观赏临安的热闹繁华。卢景、崔茂、匡仲玉和星月湖大营一些老兵则同去看自家鞠社的比赛。 月霜带来的人中有不少雪隼团的旧部,此时与临安分号的同伴重逢,各有一番欣喜,当即由冯源领着热热闹闹去城中饮酒。只有月霜留在翠微园休息。 众人分头行动,安全是个大问题,好在此时外患尽去,皇城司与自己的关系又非比寻常,众人只要不是主动找事,自己都有法子把他们保下来。程宗扬叮嘱几句,便放众人离开。 李师师捧着账簿道:“这些放在哪里?” “我来处理吧。”程宗扬接过账簿,笑道:“这样花枝般一个美人儿,让你染上铜臭都是我的罪过。” 李师师粉颊微微一红,应声道:“君子不器。” 听到李师师掉文,程宗扬立刻很光棍地说道:“我认输!我的意思是你身上有伤,还是少劳心费神的好。对了,郭公公那边你多留些心,我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如果他就此不治,我可太对不起他了。” “郭公公今日精神略好了一些,晨间奴家喂他吃了点粥。”李师师停了一会儿,“但他的伤势太重,只怕要明宗主才能治好。奴家的医术只能略尽人事,勉强护住性命。” “明静雪?怎么才能请动她?” 李师师摇了摇头,“明宗主每年有一半时间云游天下,行踪不定。余下一半时间多在山中闭关,寻常见不到的。” 程宗扬道:“燕姣然呢?” “燕师叔一直在光明殿教导内堂弟子,而且燕师叔习的是疫病之术,除非有大疫,危及黎民百姓,很少出手救治。” 听到师叔的称谓,程宗扬想起正宗门派中,对于师门长辈,无论男女都以师伯、师叔相称,师姨、师姑之类的称呼多是家传门派。 “你那师伯是男是女?” “当然是女子。”李师师骇然笑道:“光明观堂哪里来的男子?” 喜爱豪放派的大苏诗词,酷好饮酒,无醉不欢,给自己剖腹疗伤——对光明观堂这位女大夫,程宗扬只能说自己佩服到五体投地。幸亏不是她教的乐丫头,不然给自己一个没心没肺的小酒鬼,那才有的头痛。 郭槐从皇陵回来,伤势一直不见起色,程宗扬虽然一肚子的疑问,也只能等他伤势稳定一些再说。 李师师回内院给郭槐换药,程宗扬捧着账簿边走边看。战事刚一结束,水泥坊竟然已经出产了一批水泥,刚出窖就被各地来的商人争购一空,最高卖到五十银铢一石,石超仗着股东的身份,好不容易才拿到两千石的货。 那些商人争买水泥肯定不是贩卖,十个有九个都是想弄明白水泥的制法,好大发横财。刚才闲谈时郭盛也提到,战事刚一结束,江州附近的水面便多了许多船只,无一例外都在挖掘江底的泥沙。星月湖等人对此不加理睬,没想到殇侯却打着江州守军的旗号挨个罚款,狠狠敲了一笔,最后惹得船东往宁州告状,老家伙才收敛了一些。 水泥的制法不可能保密一辈子,但程宗扬相信,至少这批星月湖铁杆老兵故世前,水泥的秘密不会外传。有几十年时间,已经足够自己数钱数到手软。到时不用别人来求,自己主动就会把制作方法公开——总不能和别的穿越者一样敝帚自珍,把这些可以惠及世人的发明都带到坟墓里去。 程宗扬心头忽然一动,扭头朝旁边的院子看去。月霜冷冷看着他,然后转身回到院内。 程宗扬心里直犯嘀咕,脚下却不由自主跟着月霜进了院子,一边堆起满脸笑容道:“月姑娘,你好啊。” 月霜冷着脸道:“那个女子是谁?” 程宗扬一愕,“哪个?”接着他明白过来,“哦,你说师师姑娘!她是光明观堂门下……” “光明观堂?” 眼看月霜露出怒意,程宗扬连忙道:“她已经不打算回师门了!” 月霜愤然道:“竟然私出师门?光明观堂门下都是这样不敬师道的无耻之徒吗?” 程宗扬心头蹦出几个字:月丫头、呷、醋、了! 程宗扬笑嘻嘻道:“你好像瘦了呢。” 月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进房,“呯”的合上房门。 “哎哟!我的脚……”程宗扬抢先一步把脚塞进去,这会儿顿时惨叫起来。 月霜恨恨松开手,“滚出去!” 程宗扬趁机挤进房内,笑道:“这房间是我专门让人布置的,怎么样?合不合你心意?” 月霜一脸鄙夷,“这样艳俗的颜色,真是可笑!” “让你说对了,”程宗扬在她耳边小声道:“这是照着临安当红粉头的香闺布置的,看到那张春凳了吗?用用你就知道它的妙处……哎哟!” 月霜在他脚上用力一踩,恨声道:“滚开!” 程宗扬涎着脸朝月霜凑过去,月霜抬手一掌,掌势犹如刀锋,显然在星月湖大营这段日子大有进境,让自己来接这一招,还真不好接。 程宗扬也有办法,一边举起账簿,一边急忙叫道:“小心账本!整个大营全靠它了!” 月霜犹豫了一下,收掌变招。程宗扬趁机一扑,搂住月霜的纤腰。月霜抬膝欲踢,程宗扬右手原样把账簿一递,挡住她的去路,嘴里嚷道:“小心!都是钱啊!” 月霜不甘心地收回膝盖,却被程宗扬趁势一挤,伸腿挡在她腿间。 月霜咬牙道:“无赖!”抬手给他一个耳光。 “拿好!” 程宗扬把账簿往月霜手里一塞,趁她不得已拿住账簿,腿一顶,身一沉,犹如泰山压顶一样,合身把月霜压在春凳上,一边笑眯眯道:“那是你不了解我。如果你了解我,就该知道我不但无赖,而且还很无耻……” 说着他挺起腰身,隔着衣服暧昧地顶在月霜身下。月霜玉脸顿时红了起来,她咬着唇,恨恨盯着这个可恶的男子。 程宗扬却皱起眉,“寒毒又发作过?” 月霜勉强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儿,月霜道:“你走后第五十七天。” 程宗扬估算了一下,正好是宋军撤退时的事。 “两个月?”程宗扬道:“月事正常吗?” 月霜羞恼地说道:“滚!” 程宗扬拉住她的衣带威胁道:“你要不说,我就自己看了!” 月霜只好道:“前天刚净的。” 程宗扬一把拉开她的衣带,严肃地说:“我还是亲眼看看比较放心……” “你这个无赖——唔……” 程宗扬吻住她的红唇,一边解开她的小衣。月霜嘴唇像冰一样凉,牙关咬得紧紧的,拒绝他的舌尖进入,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丝毫不回避他的目光。 ………………………………………………………………………………… 光线透过粉艳的纱帐变成暧昧的rou红色,空气中有着汗水淡淡的香气。 程宗扬赤裸的肩膀印着几道指甲抓出的血痕,露出一脸无奈。月霜侧身背对着他,娇躯像裹粽子一样,严严实实包着被单,显然没有被他占到什么便宜。 “……粮价从每石六百铜铢涨到两千四百铜铢,三个月时间涨了四倍。加上去年推行方田均税法,宋国粮食大量欠收,各地常平仓储备本来就不足,到了今春青黄不接时候,各地存粮水一样往外流,前方又是一连串的失利,再打下去,宋国财政非破产不可。” “……就这样,我用纸币替宋国官方换来一批急需的粮食,宋国则赶在战局恶化到不可收拾之前,断然撤军,避免了一场从军事到政事的大溃败。” 月霜皱起眉头,“你自己印纸币,用自己的财产担保,交给宋国官府去用,再用纸币高价收购自己的粮食——你到底是从哪里赚钱的?难道换来的不是一堆纸吗?” “要搞清这个问题,先要弄明白一件事——什么钱?”程宗扬道:“我来举个例子,如果你卖一石粮食,有人用十张羊皮和你换,你换吗?” “当然换。一张羊皮可以卖二百铜铢,十张就是两贯。” “如果有人用十枚贝壳换你的粮食呢?” “贝壳?”月霜断然道:“当然不会。” “同样是钱,六朝用的是金铢、银铢和铜铢,朔北的游牧民族用的是羊皮,南海一带用的则是贝壳。如果我们换个角度,你生活在南海,假如钱铢在那里完全不流通,所有的交易都以贝壳计价,你打来一条鱼,有人出十个铜铢,你卖不卖呢?” 月霜犹豫了一下,“不卖。铜铢在那里一点用都没有。” “没错。所以货币的载体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货币能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