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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也不得不带了几分隐忍。俞菱心回手亦去抱他,甚至还轻轻咬了咬荀澈的耳垂:“你若是实在……”荀澈的眼睛不由一亮:“真的?”俞菱心咬了咬自己丰润而娇美的下唇,轻轻应声的喉音几乎低不可闻。很快,晴雨轩外侍立的丫鬟与护卫们便尴尬而默契地又向外移开了两步。而脸上微红的甘露抬眼之间刚好看到陈乔拿着书信快步而来,便伸手一拦:“若不是太着急,就等等罢。”第173章青宫陈乔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甘露微微泛红的双颊,又看了看众人站立的位置,不由挠头。但踌躇再三,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前,在房门外甚至又停了停,才尴尬地禀报了一声:“二爷,青江的信到了。”一时间,万籁俱寂。主要是陈乔背后发寒,舌底发苦,整个人都很有些僵硬,甚至不敢去看甘露等人——作为荀澈身边最亲近的随身护卫,他当然知道自家世子爷对少夫人的迷恋,以及这些日子少夫人的身孕,让荀澈到底有几分欢喜,又有几分……煎熬。可以说很是漫长的几息之后,里头终于还是传来了荀澈的干咳,以及似乎仍旧清朗而沉稳的声音:“是霍爷的手书?”说着,便开门而出,一袭家常的月白袍子仍旧十分整齐,俊秀面孔上也平静无波,好像就是刚从书房读书而出一样。甘露等人并不敢抬头去看荀澈,陈乔则是深深躬身的同时连忙双手将书信奉上,背脊越发僵硬——世子爷的不爽,他还是听得出来的。然而下一刻,当荀澈拆开了书信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的神情还是让身边的陈乔,以及披衣跟出来的俞菱心都察觉到了不同。“你先休息罢,我去书房回信。”荀澈折身又亲了亲俞菱心的额头,随即便带着陈乔快步离去。俞菱心看着他脚下的步伐居然比平时要快上不少,面上虽然含笑应了,心里却微微提了起来。今生的一切都变化了那么多,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宣帝朝的夺嫡纷争,风起云涌、格局变化之间,接下来的斗争只会更加激烈。事实上也正如她心中所虑,当晚荀澈便是直到深夜才重新回房,而转日一早又匆匆出门,随后的数日都是早出晚归。俞菱心没有问太多,她大概知道荀澈的盘算,至于一应细节,既然没有什么能够帮助的,就还不如安心养胎,闲时除了与婆婆明华月和小姑荀滢说话,也会看一看邸报,以及问一问白果如今外头明面上的流言。随着三月份天气的回暖,有关祁烽叛国通敌案子的审理也渐渐落定。跟荀澈所说一样,祁老将军果然是存壮士断腕之心,亲自拖着年迈病体赴京请罪,几乎就是要自刎殿前,只求宣帝给祁家留一条残存血脉,让完全不知此事的幼子幼孙一脉不至全然断绝。宣帝到底仁厚,而为祁老将军求情者亦不少。不管是因着当年老将军的赤胆忠心确实对祁家有些情面,又或者只是单纯不想让程家就这样全身而退的心怀鬼胎,总之各样的保奏本章还是陆陆续续的递上,最终到得三月中,宣帝在与大理寺、刑部、兵部重臣并阁臣商议之后,定下了对祁家的发落。祁烽本人自然是立斩无赦,其父革职,其母有刻意中伤程雁翎、动摇军心之罪,赐自尽。余下兄弟族亲等,与祁烽亲近勾连者皆斩,查明无关且不知者革职,祁家阖府抄没,但念在祁老将军早年功勋,另赐白银千两,回乡养老。而镇北将军程千里身为郴州军主帅,亦有失察之罪,不过清查之事,亦有功补过,因而只是罚俸斥责,小惩大诫。至于程雁翎与祁家的姻缘之份,至此亦彻底终结。但此事到了这个时候,就没有再次在京中引发什么议论了,因为在三月十四,宣帝对祁烽案定论之前,阁臣之中已经有人再度提出了有关议立太子之事。莫说从正月十六,程雁翎回京之时就基本算是给祁烽案敲定了的一个大局,就算是该案仍有争议,其紧要之处,也万万比拟不了青宫储君之位的议立,大盛万里江山的传承。而且,这次宣帝虽然仍旧没有在储君人选这个问题上表示出明确的偏向,但口风却带来了更加暧昧而含糊的信息,当廷回应阁臣的意思,几乎就是让群臣百官畅所欲言,尽可提出对未来太子人选的看法与奏本。其实有关立太子之时,在天旭九年,也就是四皇子赵王六岁的时候就曾经有臣子含糊地提过一次,明面上的意思虽然说是有嫡立嫡,保举赵王,然而实际上赵王的自幼体弱,以及昭阳殿远不如长春宫圣恩深厚,人所共知。因而那一次与其说是议立,倒不如说是试探,试探宣帝对待后妃并膝下诸子的态度。那个时候的宣帝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理由是诸子皆幼,容后再议。而后天旭十年便是北戎进犯郴州,有关储君人选之事顺理成章地就被延后了。其后数年,每年也都会有人或明或暗地再提一提,而宣帝的答案总是一致的,再议,再议,再议。对此,荀澈甚至私下跟俞菱心暗暗评论过:“皇上性情仁厚随和,大盛历代帝君,空前绝后,无人可处其右。”当时俞菱心就白了他一眼——你想说皇帝老儿太优柔寡断了是吧!不过这话到底还是不能直说的,夫妻二人心照不宣,这话题也就带过了。再回到眼前,宣帝这次虽然看似仍旧说了“再议”,却并非是一味拖延,而是当真叫群臣百官,议论保奏,大约也是从当初仁舜太子朱伞之事开始,终于意识到此事已不能再拖。但群臣议论归议论,从三月十四开始,一直到三月底,魏王大婚终于举办之间,廷议之中都还是一片热热闹闹的太极景象,人人都好像对确立储君之事很有些看法和想法,然而却也没有几个位高权重之臣正面提出人选之议。再说白了,就是群臣几乎都是在一边议论一边观望,并不愿意轻易明确表示出自己到底站在哪一边。即便是因着姻亲关系,或者多年来都立场鲜明之臣,在这个局势之下也不愿意先开口保奏,同样随着廷议之中一波又一波的话题,在继续试探宣帝以及同僚的态度。这样的局势一直持续到了四月初二,也就是魏王终于大婚迎娶了文若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