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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闲下来了。”薛亦手里捧着杯热茶,啜饮着说。文羽穆笑道:“是啊,明日我们出趟门吧。”“去做甚呀,你想逛街还是去下馆子?”“送一坛酒去老师家,然后去趟裁缝铺,买两身大氅,天气越来越冷了,棉绒披风有些不够用了,我看你这些时日都不愿出门,老是缩在房间里抱着个汤婆子。”薛亦心间暖洋洋的,笑道:“还是你记挂着我。不若我们明日先去买大氅,也一并孝敬一下老师和师母。”“也好。”文羽穆颔首。事情敲定,第二天早上起来,天上竟然飘起了雪花。南方少雪,薛亦第一次见到翩翩飞舞的雪花,不由得又惊又喜,站在廊下伸手去接,“落雪了,沐沐,你快来看。”文羽穆赶出来,给他裹上一层厚实的夹棉外袍,说:“天气冷,看一会儿便回来洗漱吧。”“好,我省的了。”薛亦应了,又兴致勃勃的看向雪花,憧憬道:“落雪过后,想必能看到银装素裹之美景了。”“是啊。”文羽穆敷衍了一句,兑好了热水,“快进来吧,一会儿水该凉了。”薛亦恋恋不舍的迈步,洗漱过后,又想去看雪,还说要等学雪积起来了在院子里堆个雪人。文羽穆笑应了,说道:“莫惦念了,一会儿我们还要出门,索性今日步行而去,叫你体验一下踏雪而行。”平日里都是骑马的,但雪天马也不好走,还不如步行。至于坐轿子,除非必要薛亦是不太情愿的,他也不是很喜欢。洗漱过后,用了热腾腾的早饭,他们便准备出门。文羽穆取了一条最厚的夹棉锦缎滚兔毛边的斗篷给薛亦披上,这斗篷比披风好的一点便是带个帽子,刚好可以遮挡风雪。他自己也披了件不同色的同款,就这样出了门。小暑抱着一把大大的油伞,一路走过抄手游廊,将他们送至门口,“少爷,少夫人,雪天路滑,路上小心啊。”文羽穆接过油伞,笑着点头,“今儿我们午间不回来吃,你也歇歇。”他撑起伞,和薛亦走进雪中。薛亦伸手想要接过伞,说:“我来撑伞吧。”文羽穆闻言笑了一下,道:“你手里还提着酒呢,哪里方便撑伞,你还是好好走路罢。”薛亦还想再争一下,文羽穆将执伞的手换成右手,左手伸出,掌心朝上的温言浅笑着说:“路滑,你牵着我走吧。”薛亦一手提着酒坛子,若是想和他牵手,便无法执伞。他望着那细腻洁白的掌心,动摇了片刻,丧气的拉住了他的手,无奈道:“你总是有法子治我。”文羽穆笑,手指回扣住他的手。雪花飘摇,两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执伞而行,长长的斗篷袍摆随着走动的步伐曳动,行走过热闹的街区,在这飘舞的雪花中成为一道引人回首的风景。到了裁缝铺,买了四件貂毛的大氅,两件直接换上了,让店家将他们换下来的斗篷送回家,又将剩下两件仔细的装好,往温府而去。走的快到了,文羽穆突然有些发愁的道:“如今只是寻常孝敬还罢了,过年的年礼又该怎么办呢?没有大嫂cao持我当真头痛。”薛亦也发愁了,他思忖一会,道:“当时我们上京时,大嫂曾为我们备了一份见面礼,不若按照那个加厚一倍。”“不,三倍吧,保险一些。”文羽穆道:“也好。哎,也只能如此了。好在他们家只有长宁哥一个儿子,也不存在分家一说,不然还有的愁。”薛亦笑着挨了挨他的额头,安慰道:“莫烦恼,若我们在这里定居,大嫂和娘亲自然也会过来,到时也就不需要你cao心这些了,咱们家二十年内,也是不会分家的。”文羽穆笑道:“倒也是,这样一想我就轻松多了。”说话间,温府到了。门子已将人认得清楚,不敢怠慢,麻利的跑去通报。温老和温夫人一起在暖阁接待了他们,“都是自己人,也不拘束什么,随意坐吧。”见了他们提的酒,温老便问:“这就是那美人泪?快倒一杯我尝尝。”温夫人笑道:“你们且不知,他自打知道这酒是你家铺子卖的,就等着你们来孝敬呢。”温老道:“这酒现在可是金贵玩意儿,我虽是阁老,可也不是想喝便能喝到的。”文羽穆笑着说:“旁人喝难买,老师想喝却是管够的。”温夫人嗔道:“你们小辈也不要老是惯着他。”温老道:“我如今已年过半百,好不容易才享受到小辈孝敬,怎么这才开始你便拦着。我不指望徒儿,难不成还指望那逆子?”他比划了一下,不满的道:“一罐子辣酱都要同我抢,这逆子真是不要也罢。”说来这段父子情仇也是有意思,温家五代诗书传家,身家清贵,到这一代更是出了温老这般人物。可偏偏温长宁却是个不喜文反爱武的性子,自打他三岁那年舞动起了他人生中第一把小木剑,这对父子就开始了漫长的‘交战’。但随着温长宁逐渐长大,温老终究是没有拗的过他,遂了他的心意,让他拜了好友镇国公姜止戈为师。再后来,如今的小皇帝被先帝扔给温老,温长宁和小皇帝一起长大,感情甚笃。皇帝登基后,温长宁几番升官,如今已是掌管着五城兵马司的正三品大统领。大祁的五城兵马司是一个独立的衙门,类似于后世的公安总局,还是自带军队的那种。兵马司在京城内外共设五城一百零八所,专司京畿防卫,同时还有一些锦衣卫搜集消息,监察百官的职能,拥兵两万,堪称位高权重,非皇帝心腹不可做。眼看着儿子在武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温老心中不满又无奈,是以才张口闭口都是逆子。温夫人笑道:“好好好,只当我白说一句,你尽管享受你徒儿的孝敬,我才懒得理会你。”她不去管温老,笑着转向文羽穆,说道:“我正说这几日要找你说话呢,你便来了。”“刚好,我有件事同你说呢。”文羽穆忙道:“师母请讲。”“年关将至,你和亦儿无事的话,便到府里同我们一起来过年吧。我家中人少,只有我们二人和长宁以及儿媳姜氏,再加上你们,人多热闹些。”话是这样说,其实还不是怕薛亦和他两个人过节寂寞。文羽穆感念她照拂,笑应道:“那我便却之不恭了。”“师母知晓,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也就厨艺尚可,便由我来准备吃食吧。”温夫人笑着点头,“那便交给你了,也不用弄的太讲究奢靡,够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