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不配当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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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道：“我不跟你说了，鲨齿在老徐那里嘛。我得回墨家总部去找他才能拿给你呀。”
盖聂道：“那便等你拿到了，我再来向你买。”
“诶，小兄弟，有件事你得搞清楚，三十布这个价，就是先付钱后提货的价；要是买现货，那可就不是这个价了。你想，我还得千里迢迢回总部，拿到剑了还得再回来找你，这路上不吃不喝不要钱呀？这些都得算进价钱里去。对吧。你挨这顿打已经够受了，难道还想再多挨几回嘛！”
盖聂生平从未遇见过这么无赖的人，就算是卫庄这样难搞的人他都不在话下，可这个荆轲，一张嘴就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居然说得他无言以对。
见对方态度似有缓和，荆轲决定趁热打铁：“小兄弟，你不就担心拿不到剑钱打了水漂嘛。这样吧，我荆轲怎么也算是个人物，我以人格担保，一个月后，我一定会把鲨齿带来给你！”
盖聂只是默默盯着他，不予置评。
荆轲想了想，道：“哪，这样，大家一人退一步！我把残虹押在你这里！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盖聂道：“一个剑客，怎么可以没有剑。”
荆轲道：“剑客也是人呀，也要吃饭喝酒的嘛。我真的很久很久没喝到酒了！求求你，拜托了？”
盖聂略一思忖，道：“好。你的剑我不要。一个月后的今天，还是这家客栈，我们不见不散。”
荆轲立即笑逐颜开：“好兄弟！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朋友？
盖聂似有所动容。
他郑重其事向他行了个礼：“在下，盖聂。”
回到鬼谷时，天色已大暗。
院中的溪水还在不知疲惫地灌注着小池塘，可整间院子都黑咕隆咚的，别说炊烟，连灯都没点上一盏。
“小庄？”盖聂站在院中央，四下张望。
“小庄？”依然无人回应。
“小……”再转身，卫庄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他不禁莫名有些心虚，“小庄，你怎么还坐在这儿？”
卫庄靠着回廊上的柱子，似笑非笑望着他，那双皎如星辰，又如霜雪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明亮。
“师哥。”卫庄抿嘴一笑，“看来你今天收获不小啊。”
盖聂故作镇定将荆轲的那套衣裳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胸口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你还没吃晚饭吧。厨房里还有几个包子，我去蒸。”
“呵！依我看，你还是快去溪边把我们的衣裳拿回来吧。要是晚了，被野兽咬烂了可就麻烦了。我可不会穿你补过的衣裳。”
盖聂掉头就走。
身后传来卫庄放肆的大笑：“师哥，你傻不傻？我说什么你都信？衣裳早给你拿回来了！”
盖聂转过身：“小庄，别闹了。”
看着他从容地点火，烧柴，架锅，上包子，卫庄忍不住又要调戏他：“你很急着用钱吗？怎么，上次下山，遇到旧相好了？人家是不是催你娶她过门呀？可你要真被人打死了，人家可不就要守寡了。”
盖聂被烟气呛得直咳嗽。
他越不出声，卫庄便越来劲。
“到底是哪家姑娘？长得好看吗？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如果不好看，我这一关可过不去。”
盖聂道：“小庄，包子好了。你去把灯点上吧。”
卫庄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盖聂端着餐盘走出厨房，弟子房里依然黑咕隆咚，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折回厨房拿了灯来，这才推门而入。
卫庄躺在案桌边，翘着腿一动不动。直到听到餐盘落桌的声响，他这才不紧不慢坐起来。
盖聂突然想起荆轲对卫庄的描述，是他“懒得抽筋的师弟”，如此应景，他竟忍俊不禁笑出来。
他这一笑，倒把卫庄搞懵了。
难道他真的有相好了？
“你笑什么？”卫庄有些气急败坏。
盖聂道：“你不必担心。我今天是遇到那位荆轲荆大侠了。我拜托他帮我找点能赚快钱的门路，这点伤，没关系的。”
“你管这种人叫大侠？”卫庄又好气又好笑，“你还被他坑得不够么？”
盖聂道：“上次你下山的那顿饭钱……我必须补上。不然师父他老人家……”
卫庄抢白道：“师父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说我不会说你。你那么乖，他老人家怎么舍得说你呢。”
盖聂不语，默默吃起了包子。
卫庄道：“你傻不傻？就为了这么点钱，给人打成这样？我花了钱让你这么为难的话，我让紫女给我送钱来不就完了？”
盖聂垂眸道：“这样不好。”
卫庄明白，虽然盖聂不否认有他这样一个有钱的师弟没什么不好，但老在人面前强调自己有钱确实不太好。
但看到盖聂受伤，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自己是不会怪的，更何况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思来想去，要为这件事承担后果的人，只有荆轲。
若不是他出的馊主意，盖聂会被人打成这样吗！
他气呼呼翻出那把冒牌鲨齿，急冲冲就往外奔。
“小庄！你干什么去？”见势不妙，盖聂急忙追了出去。
卫庄头也不回地道：“我要去捍卫鬼谷的尊严！”
盖聂一个筋斗翻过他，稳稳落在了他面前，伸开双臂将他拦下：“小庄，别这样！他是我的朋友！”
若荆轲真被卫庄用假鲨齿砍了，真鲨齿可就再也拿不到了。
此言一出，卫庄不禁勃然大怒：“同师为朋，同志为友，荆轲跟你既非同门，又无共同志向，他不过是个市井泼皮流氓无赖，你居然拿他当朋友？！”他越说越气，“如此看来，你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差劲！你根本不配当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