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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要挑点什么?”顾央也随后凑到聂九成身边去,笑眯眯道,“阿婆,你这儿的水果哪些好吃啊?”“咱们安源的瓜果就没有不好吃的,”老妇人说道,她用有点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两人,“你们是外乡来的?听起来像是北方的口音。”顾央与聂九成对视一眼,道,“阿婆你真厉害,还听得出北方口音?”老妇人眼尾笑出一片皱纹,“怎么听不出,阿婆在安源待了这么些年,怎么也得有点见识。”聂九成在各个筐篓里挑拣,淡淡道,“安源如此富饶,必定是县令治理有方。”老妇人微微一愣,又笑道,“这位公子说话文绉绉的,老婆子我也听不大懂,你们是打京城来的?”顾央摇头道,“哪里,咱们是江湖人,来的地方比京城还要北呢。”老妇人连连点头应和了几声,态度却没有那么热乎了,聂九成见没有什么可问的,便随意挑了几个深红的果子让她包了起来。聂九成接过包着果子的油纸,然后抬手就扔进顾央怀里,“拿着。”顾央眼疾手快将油纸接住,抬眼瞪他,“为什么我来拿?”聂九成轻飘飘看她一眼,拉着缰绳往前走,“烤兔子。”“......”吃人嘴短,顾央低头拿了个果子出来,跟上他道,“九啊,你想吃要同我说,我亲自喂你吃。”聂九成觉得如若要遵守与谢瑜至的约定就必须将顾央的话当作耳旁风,不然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忍得住不和她干架。顾央将圆圆的果子在手上转了两下,发现它已经被洗得十分干净,薄薄的果皮上还沾着一点水珠。它有小半个拳头大小,果皮很容易剥,轻易就能撕下一大片,稍稍一挤,里头饱满的果rou合着散发着果香的汁液就顺势滑了出来,看着确实十分可口。顾央囫囵吞下去一个,吐出芯里一点小小的核,觉得这果子确实味道不错,不过还是没有rou好吃。聂九成在路边找了一家客栈,从外头看着生意十分不错,一楼二楼都是些推杯换盏、高谈阔论的客人,二楼往上走则是给人住店的客房。小二看着两人进来,十分殷勤地唤人将两匹马牵去马棚里喂食,而后迎人进店,“二位客官风尘仆仆,是用膳还是住店啊?”聂九成环视一周,道,“住店,楼下用膳。”“好嘞,”小二将两人引到桌边,取下搭在肩上的抹布在桌面上擦了几下,“您请坐,客官要吃些什么菜?”顾央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了吹热气,“你们店的好菜都上上来。”说着就取了银锭抛进他手里。小二顿时一脸喜相,道,“二位等着,我这就让后厨将拿手的都做出来。”小二喜滋滋地转身离开,顾央喝了一口茶,饶有兴致地观察起店内的客人来。一楼里坐了许多人,空余的桌子并不多,只有两三桌看起来是途径至此的外乡人,其他都是安源本县人,桌上摆着几坛好酒,点了四五个下酒的小菜,脸上都是笑意喜气。“真有意思,”顾央摩挲着茶杯上的纹路低声道,“县令失踪许久,还无缘无故地死了些人,这里的人倒还是心宽,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聂九成盯着杯中的茶水,不知在想些什么。顾央从油纸里又取出一个果子,剥了半边果皮,而后道,“聂阿九?”聂九成皱着眉抬头,“你......”话还没开头,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湿湿滑滑的东西,带着清甜的果香,顾央伸手往他喉咙上一抚,那东西就顺着滑了进去。聂九成顾忌着场合,咬牙低声道,“你在做什么?”顾央舔了舔指尖残余的汁水,轻轻一笑,“在喂你吃东西啊。”那一点粉红的舌尖轻轻划过指腹,轻柔而缓慢,深红的汁水沾染在唇上,仿佛胭脂一般。聂九成微微一怔。然后就见顾央收了手,颇为无辜地说道,“啊,我记得那果子里似乎有核。”聂九成,“.......”她的目光颇有深意地下移,“它会不会在肚子里生根发芽?”聂九成脸色黑沉,“你是三岁小儿么?”顾央笑而不语,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好在小二这时候端了菜上来,没让聂九成继续发作,“客官请用,这是咱们客栈秘制松鼠鳜鱼,二位一定要好好尝一尝。”顾央又抛了一小块银子给他,问道,“我瞧你们这店里都是喜气洋洋的,莫非是近来有了什么好事?”小二拿着银子咬了一口,才答道,“咱们这小县城的哪有什么大好事,平日里没有事情做,可不就得吃吃喝喝吗?”“是么,”顾央道,“那这安源还真是个妙极的地方,若是每日都能够这样悠悠闲闲,那该是多好的日子。”小二应道,“可不是嘛......诶,”他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压低了声音,“倒是有一件事,其他人我不不说的。”顾央做出感兴趣的样子,配合着他卖关子,“是什么事?”“这事儿说起来不好,”小二小声说道,“毕竟事关朝廷那边。”聂九成将一锭银子搁在桌面上。“多谢客官,”小二眼疾手快拿了银子,低着嗓音继续说,“您也知道,安源这块地是块宝地,种出来都是水灵灵的瓜果,数不清的粮食,从朝廷上下来的县官,可不是要好好享受一番?”小二讲故事似的,弯着腰绘声绘色道,“要说那前一任县令,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府里娶了十七八个小妾,平日这县城里也没什么要事,自然是整日在府里同他那小妾们乐呵。”他对聂九成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神情,被聂九成冰冷的目光逼退了。小二咳了一声,“那老县令,最终还是在小妾的床上死的。咱们这么好块地方,朝廷自然又派了县令下来,这次遣来的是个公子哥,那排场大的,身边还跟了两个武艺超群的护卫。”顾央道,“这公子哥也是个好色的主儿?”小二摆了摆手,“那倒不是,上头派了人下来,那都是来享福,偏偏这新县令不领情,非要插手咱们安源的规矩,这不就是不得人心嘛?”“不过这新县令,在两个月失踪了,”小二道,“他身边跟着的两个护卫也都翘了鞭子,县衙里也有人去京城上报,捕快们能找的都找了,不过就是找不回这新县令。”“我估摸着,”小二更加压低了声音,“这新县令八成是死了。”聂九成问,“可此事为何又是件好事?”小二答道,“您说说,咱们安源传承了百年,自然我们的老规矩,祠堂里的老祖宗都是看着的。偏偏这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