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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无话可说。君钰闯进凤仪宫时看见的便是玉微偷得浮生半日闲,逗弄狐狸的懒散模样。他顾不得太多,抓住玉微的手便要拉着她出去:“微微,跟我走,南砚宸就要攻进京城了。”他费尽千辛万苦方才躲过巡查的皇宫侍卫,进得凤仪宫。皇宫本就戒备森严,凤仪宫更是被玉衡保护得犹如铜墙铁壁。“本宫为何要跟你走?君钰,你别忘了,我们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干系。”玉微甩开君钰的手,笑吟吟地望着他,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京城守不住了,玉衡的皇位就快要没了,你想要发泄的怨念也该发泄完了。你随我去灵缘寺,我们去寻了缘大师,我不会任由你就这般死去的。”君钰语气急切,抓住玉微的手不自觉地用着力。这些日子,他不用再和玉衡争来夺去,头脑中便越发清醒,日复一日的反省着过去,方才惊觉,是他对她太过苛刻。他从未询问过她,只是从自己认定了她那一刻开始,便一厢情愿的以为当年救他的便是她。他彻底醒悟的那日,心如死灰,本是想就此离开京都。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是京城。但,就在他离开那一日,却无意中知晓了怨魂是不容于世的,终会魂飞魄散。那一日,他搁置下了原本想要离去的念头,去灵缘寺寻了了缘大师。了缘大师道,怨魂的确是不得往生的,只能报完仇后消弥于天地之间。除非那怨魂甘愿留于佛光普照的地方潜心修行一百年,方能得到再世轮回的机会。那一刻,他心底一直紧绷的弦突然间就断了。他辜负玉微本就是错了,事到如今,竟是连赎罪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吗?这便是对他想要逃避的惩罚吗?一想到面前之人很快便要魂飞魄散,往后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名叫玉微的女子,他便忍不住地惶恐,那是一种从心底最深处升腾起来的惶恐,无法遏制,只会不断发酵。是他薄情寡义,令她一腔痴情错付,为何最后却是她落得如此结局?玉微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君钰,我本就已经死了,何来死去一说?”“不,当你怨念消散时,你会魂飞魄散的。”君钰一字一顿地解释道。不同于往日的威严肃穆,此刻的他焦急忧虑。“魂飞魄散又有什么不好?这世间,值得我留恋的本就太少,到如今,已是丝毫不剩。”玉微看了看君钰,又望着窗棂外,低低笑道,“我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如此度日,了无生趣。”君钰见玉微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间抽疼起来,伸手便想打晕了玉微带走。玉微立即躲过,嘲讽地笑道:“君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呢?我恨你,你不知道吗?我宁愿就此魂飞魄散也绝不肯接受你的施舍。”语毕,玉微便大声叫来了守在宫殿外的侍卫。君钰一心想要带玉微离开。是以,他一手抱着玉微,一手与侍卫们缠斗。然而以一敌众,纵使他武功奇高也难以抵抗。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君钰便被擒下。侍卫们拖着君钰便要退出殿外,却被玉微叫住。“君钰,我恨你。”玉微抬起君钰的下颚,深深凝视着他,缓缓地道,声音淡漠,带着几分冷酷寡恩,字字如刀似刺,扎进君钰心间。君钰疯了一般想要挣脱侍卫的钳制,却只是越发狼狈,浑身染血。即使是被侍卫拖住,君钰依旧不死心地嘶吼着玉微的名字,声音嘶哑凄厉,令闻者不由得皱眉。玉微视若无睹,安然地坐回软榻抱起小狐狸,笑意盈盈地继续逗弄着。……夜间,玉衡裹挟着一身更深露重的凉意钻进了被子里,拥住玉微:“君钰今日来了?”“嗯。”玉微懒懒地从鼻息间挤出一个音调。“他来做甚?”玉衡追问。微微是他的妻子,不是他君钰的安晏。君钰他来凤仪宫到底想做甚?玉衡从不承认玉微是安晏。他不敢,也不想。“可能是觉得你罢黜了他的王爵,心有不满,特意来报复?但是被我发现了,皇上不必忧心。”玉微思忖片刻,悠悠地道。玉衡闻言,自欺欺人地放心了些许,阖上眼:“睡罢。”这些时日他太累了。除了有忙于战事的疲倦,还有被一手栽培之人背叛的失望透顶。“好。”作者有话要说: 再放君钰童鞋粗来溜达一圈第24章祸国妖后(二十四)京城终究没有守住。南砚宸攻进京城那日,玉衡没有再去上朝,也没有带着玉微逃走,而是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一般,拥着玉微一觉睡到了午时。“微微,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玉衡温柔地凝视着玉微的眉眼,眷念地问道。玉微不答,只是温顺地靠进他怀里。玉衡愉悦地抚着玉微的秀发,一下又一下。良久,他起身,先是自己穿上了龙袍,而后细致地为玉微换上了正红的凤袍,替她描好精致的妆容。亡国之君,不应苟活于世。“微微,我们来世再做夫妻。”玉衡的声音清凉低沉,威仪的俊颜染上一层昏暗幽深的清霜。玉微笑靥如花:“好。”得到满意的答案,玉衡温雅地笑着,伸手推翻了身侧的烛台。烛台倒落,星星点点的火光灼烧着帷幔,犹如浴火的凤凰,自由地翱翔于天际。不过片刻,火势蔓延,带着燎原之势,乌黑的浓烟缭缭升起,弥漫一室。玉微被滚滚的浓烟刺激得感觉到有些许不适,她微微弯下腰身,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玉衡从玉微身侧轻轻拥住她,拍着她的背脊,动作温柔至极,低低地安慰:“很快,很快就不会痛了。”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温润内敛,犹如环佩相鸣之声。他怎么舍得放开她,留她与南砚宸恩爱。即便是死,他也要带走她。这个世间,他唯一还眷念着的,便也只有她了。只要有她在身边,便是置身无涧地狱又有何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微微是不是安晏,此刻都已经不再重要。如是想着,玉衡越发拥紧了玉微,甚至细致的为玉微遮住口鼻,生怕她被浓烟呛到。他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她必须陪着他,若是他一个人去了地狱,寻不到她,可怎生是好?长居深宫数十年已是太寂寥,他不想置身鬼狱还孑然一身。玉微乖顺地窝在玉衡怀里,眼底映衬着赤红的火光。事到如今,玉衡竟还在自欺欺人。浓烈的火光即将要吞没整个寝殿时,玉微俯首,微弱地在玉衡耳边低喃:“皇兄。”玉衡错愕地望向玉微:“微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