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那年高考后，班级聚餐。 韩烨被灌了很多瓶酒，迷迷糊糊靠在姬发肩上。他好像听到姬发说了什么，可是第二天醒酒后问姬发，姬发只是摇了摇头。 后来，姬发被本地的大学录取，韩烨如愿以偿回了老家。 大学开学后的中秋，韩烨失约了。 自此，两人的联系断了。 直到五年后的今天，在聚餐饭桌上，再次重逢。 站在姬发家门口，韩烨突然害怕一件事，姬发会不会问他为什么那年中秋节没来。 他其实是有空的，但是他还是没有迈出脚步，烦躁得在家里打了三天游戏。 如今若是被质问，他该用怎样的理由去搪塞？ 但是姬发一路上都没提到这件事，此时站在他家门口，姬发问的是：“你就来参加同学聚会吗？” 韩烨点头。 “哦……那什么时候回去啊？” “短期内不回去。” “不工作吗？” “辞了。” “……” “有些事一直困扰着我，我想解决了这些事，再去工作。” “和这里有关系吗？” 韩烨点头。 “我方便问问是什么事吗？” 韩烨摇头。 姬发眸子暗下。 “不是你不方便，是我自己都没捋清楚。” “……这样啊。” 韩烨依旧抬头看着那棵树：“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它？” 姬发不由奇怪：“你的事不会和这棵树有关吧？” “怎么这么说？” “你看起来很在意这棵树。” 韩烨挠了挠头：“可能……我也不是那么坚定地唯物主义了吧。” “啧。”姬发感叹：“看来政治还是白学了。” 姬发把人领进后院，祠堂里依旧很干净，那棵树又经历了五年风霜，没有衰败，反而更加挺拔。 韩烨站在树下，双手合十，心中默念： “你出现在我梦中这么多次，我此时就站在你面前，可以告诉我，梦中那个人是谁了吗？” 姬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树下挺拔的身影，他明白，当一个人有所求了，他也就信了神佛。 那么，韩烨的有所求是什么？ 韩烨离开后，姬发打开手机，收到了好几个好友申请，其中就有韩烨。 群里人说话的时候也会艾特他，大多是对他变化如此大的好奇： “怎么变得真好看？” “什么时候练的肌rou？” “怎么练成这样的？” …… 姬发躺在床上耐心回复，一转头，韩烨的私聊来了：“我想在镇上住一段时间，方便住你那儿吗？” “？” “住宾馆还是太贵了，我想省点钱。” “……” “我可以干家务抵房租。” “……” 于是，韩烨死皮赖脸住进了姬发家。 姬发家那么大的小洋房只有他一个人住，他的父亲真的身体不好，没有熬过姬发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春天。后来，快毕业时，姬发的母亲也因为积郁成疾去世。姬发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屋子里。 韩烨突然明白，当时明明想报韩烨老家那边大学的姬发最后为什么留在了本地，想必还是父母的原因。 姬发的工作比较自由，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处理，没有业余爱好的他，得空就打扫家里和祠堂。 所以，韩烨住进来的时候觉得这个房子真的干净又温馨。 他所谓的干家务抵房租也根本没实现，因为在他意识到这边有活干之前，姬发已经把事干完了。 迫不得已，韩烨只能跟着去菜场买菜，姬发买菜他付钱就是了。 菜场的人都认识姬发，不知道是因为姬发长得好看，还是他现在谦卑有礼貌。 “发发哟，今年中秋还有仪式啊？”有人跟他打招呼了。 “有的阿婆。”姬发笑着弯下腰和她说话。 “要去看的，要去看的，我孙女也要去看的，她喜欢你咧！” …… 入夜，韩烨躺在姬发家客房里，抬头透过窗户就是那棵参天月桂树。 他每晚都看着那棵月桂树入眠，梦每天都会做。那个穿着古人青色长袍的人，依旧在大树下翩翩起舞。 来到这个镇上后，梦境越来越清晰，原本他只能看到而已，如今那一切真实得仿佛伸手就能触摸。 “叮铃。”铃铛声响。 原本起舞的人停下，韩烨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金铃。 风吹过，桂树摇曳，树影婆娑，韩烨猛地闻到了一阵香味。 韩烨被这香味惊醒，坐起身闻到的却是粥香。 他不理解，为什么姬发可以醒这么早？ 走出卧室，往洗手间去，拉开门，却见姬发站在里面，身上只有一条内裤，正在往自己身上套T恤。 “呃……”韩烨愣在原地，是因为姬发的胸，穿衣服到一半挤出了深深沟壑；是因为姬发的腰，原来男人的腰也能这么细；是因为姬发的臀，看起来手感肯定很好。 姬发睁大了猫儿眼，也没想到这时候韩烨会进来。转念一想大家都是男人，姬发继续套衣服：“我出去晨跑了，回来洗了个澡。” “你、”韩烨咽了口口水，此时姬发穿了T恤没穿裤子，衣摆遮住内裤，露出两条腿，看起来很是诱人：“你起好早。” “习惯了。”而后姬发弯腰穿裤子，穿好后离开：“我好了，你用吧。” “嗯。” 两人擦肩而过，韩烨闻到了姬发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有点像桂花香。 于是韩烨也走进淋浴间，用姬发的沐浴露洗了个澡，同时也悄悄在这个隔间里解决了生理需求。 “你什么时候走啊？”姬发给韩烨盛了一碗粥。 “这才几天你就想赶我走吗？” “不是，快中秋了，你不得回家团圆吗？” 韩烨摇头：“事情还没解决，没心思回去。” “好吧……” “你呢？中秋怎么过？” “每年一次，供奉仪式。” “……” 韩烨又一次想起了他的爽约，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姬发，后者却神色如常，气定神闲喝着粥。 是真的，不在意吗？ “我最近顾不上你。”姬发夹了一筷子小菜。 “仪式前，很忙吗？” “嗯，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弄，接下来这几天，我都得忙起来了。” “没事，你专心忙你的。我刚好替你干干家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