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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椫姑子,是我府上的客人,也曾在南河郡府上做过客,是兰蕙姑子和兰屏公子的朋友。”东方钰如此介绍道。小椫的注意力仍在在阿东身上,只不过阿东眼里只有元牧。小椫心急如焚,端了案上倒好的茶喝了一口,缓了缓气道,“元公子,你也忒不厚道了,前日在宴席上一声不吭,原来你早知道阿东的下落,为何不肯相告。”兰言和东方钰停了话,笑容凝固,两人看着小椫和元牧,俱是默然。元牧抬眼看向小椫,道,“元牧交代过姑子不必忧心阿东。”小椫微微一怔,这才想起,那天晚上,在南河郡府的草屋旁,元牧的确说过这么一句话。她那时以为元公子意在宽慰小椫莫要过分忧心,压根不知道他话中有话,结果这几日下来,她哪一天不担心阿东的安危!小椫捏紧拳头,一时激动懊恼,竟已流下两行眼泪。东方钰给小椫递出手帕,小椫放下手中茶杯正要去接,元牧推了推阿东,阿东便钻到小椫面前,接过东方钰的手帕,拿到小椫面前,替她擦去眼泪。阿东嘟着嘴,认认真真地拭去小椫眼角的泪痕。小椫愣了一愣,摸了摸阿东的脑袋,霎时便消了气。兰言率先笑了出声,道,“原来你们都是相识的,甚好,甚好,阿东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我府上,也可以算是我府上的人了。”小椫忙道,“什么意思,你要收留阿东,她年纪那么小,做不了丫鬟奴婢的。”兰言忍俊不禁,笑道,“也对,目前来看,除了元公子,没人能使唤得了她,阿东她,的确做不了丫鬟奴婢。”小椫坐直了身子,听兰言公子葫芦里卖什么药。兰言敛了笑道,“我与发妻成亲多年,尚未有子女,膝下孤单,所以想认阿东做女儿,将她养在府里,适龄再授以诗书,传以礼数,至其十七八岁,再请媒人,适配婚嫁。小椫姑子觉得如何?”小椫听了并未觉得不妥,甚至觉得,如此安排对一女子来说,极为妥当,正要答应,却听见元牧道,“不妥。”语气冷冷淡淡,却是毋庸置疑。小椫、东方钰、兰言齐刷刷地望着这位水尹大人,眼神里尽是不解和惊奇。元牧挑眉一笑,细长的眉眼如风霜中抖动翅膀的黑蝶,一双褐色眸子映着满天星河。他的声音依然带着独有的腔调,好比泉水叮咚,高山俊秀,他缓缓道,“阿东身上有特殊潜能,元牧想将她带到洛水,将她培养成出色的五行师。”“不行!”小椫当即否定,看着众人惊异的眼神,支支吾吾道,“五行师有严格的培训方法,门规森严,听说,还得被逼着婚嫁,总之,阿东不适合,不适合那样子的生活。”元牧垂下眼,揉了揉阿东柔软的碎发,问道,“阿东,你想不想成为五行师,跟我一样,救助他人?”阿东仰着脑袋,望着元牧,用力点头。小椫差点气晕过去,一把趴在茶案上,捂着脸一声不吭。元牧又道,“阿东,你生来注定不是个平凡人,结婚生子不适合你。”阿东闻言一笑,笑如银铃。小椫咬牙切齿,东方钰见机宽慰了几句,忙辞了兰言公子,道了谢,便拉着小椫,离开了兰府。小椫坐在马车里骂骂喋喋,天杀的元牧,见色忘义的阿东,软弱无能的兰言,竟没有一个能顺应她的意思,她一个个从头骂到尾,东方钰也觉得好笑,帮着骂了几句。马车突然间停下,东方钰掀开帘子问方财,“怎么回事,怎么停了?”方财转过身道,“公子,是皇帝陛下的鸾车,宫里一定又在招待什么贵客了。”一听到皇帝陛下,小椫便想起圭石僧人来,他现在已成为皇帝陛下的座下宾,地位殊荣,想要实现他救国救民的满腔抱负如平步青云,又念及两人半月前在南河城匆匆一别之后再无碰面,心里便生出几分念想来,想着若有机会再见圭石僧人一面,当面聊几句话、叙叙旧也是好的。马车还停在原地给皇帝的客车让路,小椫瞅着东方钰那张清瘦的脸,想了想,摇了摇他的袖子,正经儿八百地问道,“东方兄,你们这位皇帝陛下怎么样啊,不知小椫是否有幸得以一见?”东方钰先是一奇,不想她会对皇帝有什么兴趣,转而笑道,“我这位皇帝舅舅啊,性格倒是极好的。”说着顿了顿,笑着答应道,“昨天夜里府上闹了那么大的事,今早宫里就送了礼来慰问,又约了晚上的宴,我爹年纪大了,又受了惊,出不了门,正好今晚我带你去。”小椫笑笑,眼睛眯在了一起,高兴着道,“东方兄,你真是好。”忽然想到那抢走阿东的五行师,又憎又气,“比起那冷漠寡淡的元公子,真真是好了一万倍。”东方钰被小椫这么一夸,还拿大名鼎鼎的水尹大人跟自己比较,顿时心潮澎湃,脸上一红,屁股也坐不定了,身体轻飘飘的,突然间马车开动,东方公子身体一仰,差点从马车篷里翻了出去。小椫忙牵住东方钰的手臂,东方钰重新将腿交叉放好端坐住,讪然笑道,“多谢姑子。”小椫低头一笑,心里感慨万千,百感交集。从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也有很多对自己很好很体贴的村民,可像东方钰这般,才认识没几天便一个劲地对自己好,给她留宿,给她好吃的,又带她找阿东,带她去见皇帝的,着实令小椫非常感动。她方才的话是真心实意,毕竟她才离开家没多久,中原的很多事情她都不清楚,一腔热血想要救济苍生却不知该从何开始,面对满城的灾民她实在倍感无力,这个时候有个人陪在身边,比什么都好。东方钰痴痴地望着,未想小椫竟有如此温婉模样,红颜一笑,当令万物黯然失色,痴情公子一时沉浸其中,发起怔来。经过了仔细的梳妆打扮和严格的盘查审问,小椫最终跟着东方钰入了皇宫,坐在殿下席上。她撇过头望着皇帝陛下左右两边的尊客,不由地心里头一惊。惊奇而有趣,还有一点荒谬好笑,甚至令她不禁怀疑,天下间究竟有多少个水尹元牧,怎么到哪都能遇到。皇帝陛下左边坐着那冷着脸仪容脱俗披头散发的五行师元牧,右边坐着一身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