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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没在意女子的暗示,低声道,“元公子正在车上,三妹要不要一起坐车回去?”原来是认识的人!隔了那么远都能认清路边的熟人,愣是没瞅到被溅了一身泥的她!小椫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那双颊微红,羞赧低头的绿衣女子,上前一把推开蟋蟀须,理直气壮道,“驾车汉,你赔我衣裳!”蟋蟀须吃了一惊,往后退了半步,皱眉道,“你是谁?”小椫恼道,“我站在这里无缘无故被你溅了一身泥你都没看到,怎么就看到了后面那个人!”她指那绿衣女子,若不是初来乍到不想惹是生非,她差点要破口骂人。蟋蟀须嗤声一笑,似乎觉得这话是在夸奖他,他双手抱胸,噙着笑懒洋洋道,“这衣裳能值多少钱,我赔你便是。”果然是富贵人家不知愁,哪里知道阿娘裁制衣裳的辛苦和心意,小椫心里满不痛快,冷笑道,“赔?料你也赔不起?”蟋蟀须道,“笑话,一件衣裳能值多少钱!”小椫道,“这衣裳虽然料子普通,但并非普通裁衣店所制,也并非出自凡人之手,这可是一位世外仙女所制,她可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妙手慧心,料你找遍整个北楚南越中原大陆,也找不出那样遗世独立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女子,更不可能请得她的纤纤玉手来为你缝制衣裳,黄金虽贵,犹有可求,我这衣裳却是世间无二,所以你说这衣裳能值多少钱?”蟋蟀须愣了愣,反问道,“世间真有这般女子?”小椫被这不抓重点的一问引得不气反笑了,乃道,“那是自然!”见蟋蟀须无话,小椫又道,“我知你赔不起这衣裳的价钱,姑且谅解你一番,你向我赔礼道歉,今天这事,也就不当一回事了。”绿衣女子拿着帕子掩着笑看着小椫,蟋蟀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憋了半天乃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想要我给你赔礼道歉,真是放肆!”女子敛了笑,劝住他道,“二哥,的确是你有错在先,你就向这位姑子认个错好了。”蟋蟀须看看绿衣女子,又看看那马车,大概是担心车上主人久等,便气着跺了跺脚,俯身一揖,冷笑一声,道,“是在下输了,还请姑子原谅。”小椫哼一声,别过头去。绿衣女子挽着水果篮子朝小椫浅浅一礼,从腰间拿出一块银锭,交到小椫手中,并握住小椫的手,笑道,“姑子莫要生气,实乃我二哥鲁莽,这点意思,请姑子千万要收下,沿这条马路往前走,有家裁衣店,手艺虽比不得那位世外仙子,但也还算过得去,姑子可到那处去换身衣裳。”小椫接过银锭,看这女子诚意十足,也便消了气,笑道,“你这二哥粗鲁野蛮,我不跟他见识,这钱我收下了,权当是给你二哥买了个教训,以后过街当心点!能遇到我这样讲道理的人不多,也实在是你们有幸,他日要是碰到个不讲理的,非得把你们的车拆了不可!”蟋蟀须脸涨得通红,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正要跟小椫继续争论,绿衣女子却开心地笑了,她推开蟋蟀须,与小椫道了谢,作了别,催促着蟋蟀须回到马车上。小椫来到绿衣女子所说的裁衣店,选了款式,拿出银锭付了钱,刚换好衣裳,正要走时,店家拦住她道,“姑子,姑子,先别急着走,刚才兰府遣人送信,邀请姑子晚上到他府上用膳。”小椫挑眉问道,“什么兰府?”店家叹道,“啧啧,啧啧,姑子怎么连兰府都不知,南河郡守家,越国数一数二的富豪。”小椫摆手道,“我不认识什么南河郡守,你一定弄错人了。”店家皱眉拦道,“哎,姑子,姑子唉!来人是说,要找一个一身泥巴的姑子,长的灵气动人,心气极高,必然是你没错。”小椫想了想,笑道,“兰府是不是有个三姑子,还有个二公子?”店家点头道,“正是,正是,兰府这个三姑子蕙质兰心,正叫兰蕙,二公子兰屏为人放浪不羁,人称兰不羁。”兰簸箕?小椫嗤声一笑,心道他被人称放浪不羁,我看就是傻了点,缺了根筋,又爱装风流而已,她笑着笑着,朗声对店家道,“你说的那兰蕙还不错,知书达理,只是这兰簸箕嘛,实在是惹人讨厌,他们要我去,我才不去。”店家脸一黑,愣了半响又劝道,“姑子刚才不是说要找圭石和尚和阿东吗?托兰府的人帮你一打听,很快就知道下落。”“此话当真?他们真能帮我找到阿东?”小椫忙问。店家眼神闪烁不定,挥舞着手臂,慌忙搪塞道,“当然,当然,如果连他们也找不到的人,恐怕没人能找到了。”小椫暗笑,这店家撒谎的方式太过于明显,甚至有些滑稽,但不愿戳穿他,于是咳了咳,挺胸抬头,神气十足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赏他们兰府一个面子,去瞧瞧他们府上什么玩意。”“哎哟喂!”店家慌忙道,“姑子真是识大理,识大理……”小椫暗笑,出了裁衣店,一路循着店家指示,找到了南河郡府兰府。兰府门前一道长长的大理石阶梯,两端摆设有四方神兽石象,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紧掩着,两边的围墙望不到头,围墙里面冒出些许竹子和芭蕉来。小椫上去敲门,接连捶了老半天也没听到里头什么动静。身后一个过路的老人家看不下去了,拄着拐杖敲打着石阶,嚷道,“敲什么敲,要敲去东门那边,这里没人理你的!”小椫一时无语,好好的富丽堂皇的大门放着不用用侧门的!听老人家说话的口气像是在跟傻子说话,但毕竟也是好心劝自己,于是她憋着一口气,从正大门找到东门,敲了敲门环。侧门立马开了,一个马脸小厮上前道,“姑子可是前来赴宴的?”小椫没好气道,“正是,快叫兰簸箕来迎接我。”马脸小厮脸上一块青一块白,忙赔礼道,“二公子正在陪贵客,姑子可先到府上坐坐。”“贵客?”小椫想到了那个在马车上没有露面的人,能让南河郡府二公子以驾车汉身份屈尊相待的,定然身份非同寻常。比南越富豪南河郡守家更有地位的,能是什么人呢?小椫一拍脑门,什么主意也没有。马脸小厮陪着笑,一路将小椫引到兰蕙厢房门口。兰蕙换了身水蓝色衫子,盈盈步出房间,迎上小椫,笑靥如花,柔声道,“你来了,还请进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