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人鱼/温泉play)

    “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

    尽管已经从钴琉金封中脱困,龙戬发现自己的身体仍是有所限制——譬如现在,不知什么缘故,从前他在深海中只能以人鱼之形活跃,如今沐浴在月色下,自己的双腿竟又不由自主地化为鱼尾,因为没有水的滋润而难耐不已地小幅度甩动。

    距离攻打妖市的约定时间尚且还有几日。龙戬内心庆幸,在空荡荡的红冕边城中寻得一处温泉,放松身心,沉入水中。蒸腾的热气让眼前世界变得朦胧,身旁虽无人侍奉,却也落得自在。

    脱去深海主宰的一身铠甲,身形变幻,属于蚁裳顾命的一头白发如绸缎般披散在肩头,龙戬望着水面上倒映出的面容怔怔出神。数甲子的深海岁月,不曾蹉跎他的模样,却让他的心早已被仇恨扭曲,他已不再是曾经的蚁裳顾命。

    或许该恨的,是当初那个愚钝的自己,轻易落入他人圈套,兄弟阋墙,连累千乘骑殒命,让妖市落入叛臣贼子之手。而霞儿和赮儿,这两个最让他牵挂的徒儿,一个与他失散天涯,一个为他葬身大海。

    “赮儿,岁月将你我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想到赮毕钵罗与戴着面具的他相见不相识的疏离态度,龙戬不禁叹了口气,“已经改变的我,你还能识得几分?”

    忍不住想与赮儿亲近,却又被不动声色推开距离。师徒之情,是否再也回不到当初那般纯粹亲密?龙戬难掩心中酸涩,放任自己整个身体沉入水里。

    或许,该让师父永远只是赮儿记忆中那位温柔善良的蚁裳顾命。而我如今,只是为复仇而来,面目全非的深海主宰。

    “师父!”

    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喊,由远及近急奔而来,惊得龙戬下意识摸上脸上面具,却摸了个空。从水中慌忙探出身,还没来得及避开,龙戬就被涉水而来的人从背后紧紧抱住,温热呼吸喷薄在耳边,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师父……赮儿是又在做梦吗?”

    搂住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人,赮毕钵罗不敢放手、不愿放手,生怕如同从前的无数梦境一样,师父转眼就会和泡沫一样消散在自己眼前。

    今日回到红冕边城,发现已经空无一人,赮毕钵罗漫无目的地走走,却撞见了朝思暮想的身影,在温泉朦胧雾气里缓缓滑入水中,银蓝色的巨大鱼尾在水下若隐若现。眼前画面似幻似真,或许仍然只是自己脑海里重演千百次的假象,但这片刻的温存也足以让赮毕钵罗贪恋不已。

    龙戬心下大乱,他可不想在如此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与赮毕钵罗相认。奈何身体不着片缕,身下鱼尾摆动激起阵阵水花,仍是无从脱身。但也多亏背后怀抱的依靠,自己才不至于在挣扎中翻倒进水里。

    “师父为何不回头看看赮儿?”

    自认只是幻境,赮毕钵罗依偎在龙戬肩头,放任自己沉沦,一字一句吐露心中深埋的欲望。

    “赮儿一直很想你……想要你,想抱你。”

    搂住身体的手逐渐放肆,伴随着大逆不道的言辞,在龙戬身上肆意游走。龙戬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徒儿、也是最亲密的侄儿,对自己做出不伦之举。

    “荒唐!”

    龙戬在徒儿怀里挣扎着转身,想推拒的手在抵上赮毕钵罗肩头时,反被牢牢握住。近在咫尺的面容,明明是自己日夜思念铭刻在心的牵挂,但赮眼中的绵绵爱意,却是灼烫得龙戬不敢直视。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师父吗?你可知,这是逆伦!”因震惊而颤抖不已的身躯被揽住腰扣在赮的怀里,龙戬只能用鱼尾抗拒地甩动,拍击出层层水花,打湿了赮毕钵罗的全身。

    “赮儿从前便一直爱慕着师父。”对龙戬的挣扎视若无睹,赮毕钵罗反而拉起他被握住的手一起去解开自己湿透的衣袍,“师父曾告诉我,即念即觉,一生一重。自相遇时起,师父就是赮儿此生矢志不忘的人。”

    “你……胡闹……唔……”温热的吻掠过龙戬的额头鼻梁,最终落在唇上,堵住所有试图拒绝的话语。如同沙漠中渴水已久的行者,赮难以自控地将舌探入龙戬口中汲取甘甜,缓解体内已窜燃至四肢百骸的yuhuo。纠缠不休的舌尖逼得龙戬不由自主地后仰身体躲避,每退一寸,身前的人便更近一分,丝毫不让。褪下身上层层衣物,赮毕钵罗放松手臂,将怀里的人缓缓沉入水中,任凭温暖水流包裹住紧密相贴的两具躯体。

    龙戬被徒儿这一番强硬攻势打得手足无措,一时慌乱中呛了几口水,咳个不停。赮毕钵罗连忙扣住龙戬的下巴,低头给他渡气。待二人呼吸逐渐平缓,赮仍是意犹未尽,在龙戬口中肆意舔舐勾弄。龙戬被紧搂着持续索吻,心中又羞又愤,明明放开他就能自由呼吸,为何还偏要用这种缠人手段继续撩拨他。他见过的赮儿或乖巧黏人或淡漠无争,何曾有过今日不容拒绝的强势?想到这里,龙戬推拒的力气又起,双手挣脱,抵在赮毕钵罗肩头,猛地将他推开。

    被强行分离的唇舌带出一声低沉喘息,赮也不恼,凑上前来将脑袋埋在龙戬颈边,柔软发丝蹭在龙戬脸旁,似是撒娇似是委屈地开口:“师父不想念赮儿吗?”手却不甚老实,顺着龙戬的腹部一路摸到鱼尾耻骨,光滑鱼鳞下不知何时张开鳞膜,露出一处柔软湿润的xue口。

    “师父分明也动情了。”

    赮这陈述事实的笃定语气,却让龙戬不由地头晕目眩。身体诚实的反应已让他无从辩驳——是的,他动情了。

    他怎能对自己从小疼爱的徒儿起了情欲?从懵懂的童稚目光到重逢时的淡漠眼神,层层叠叠蜕变成眼前饱含爱欲的双眼。他们该是血脉相连的至亲,该是携手并进的师徒,唯一不该……不该是现在这般情景。龙戬难堪地将头撇向一边闭上眼,不愿去看,也不敢再看。

    赮毕钵罗心下了然,师父一时仍接受不了,又或还在害羞。轻轻啃咬怀中人已经红透的耳朵,赮摸索着,往龙戬身下rouxue中探入两指。曾经久年握刀执剑的手,虽然历经数甲子沉心修行,极少动武,但仍留有几层薄茧,磨得xue内嫩rou自发裹住手指,吮吸吞吐,好不畅快。

    龙戬梗着口气,不愿放任自己就这样在徒儿面前放浪呻吟,却难忍在身下作乱的手频繁进犯,带出阵阵喧哗水声。身体越是僵硬,xue口越是不知羞耻地吞咽,一股股温暖水流也趁着手指抽插的间隙涌入xue里,激的龙戬腰后一紧,鱼尾登时高扬起弧度,甩出一大片连绵水花。

    “嗯……不……不许再……”

    实在被欺负的紧了,龙戬没察觉出自己声音都已哽咽。赮毕钵罗安抚性地啄吻龙戬侧脸,指尖又动作着,往里深入几分,直到触及xue内软rou都开始自发分泌出滑腻黏液,才温声道:“师父,赮儿这就让你舒服。”随即撤出手指,欺身而上。

    靠着水中浮力,赮毕钵罗居高临下,骑坐在龙戬鱼尾上,一只手揽紧身下人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对方手腕扣在自己背上,俯首在他耳边说道:“师父,抱紧我。”

    一声“赮儿”尚未喊出口,将将划蹭过鱼身鳞片的热烫柱身猛地挺进龙戬xue内,龙戬喉头一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呜咽,进入体内的硬物便毫不留情地顶弄起来。

    终于与肖想已久的师父灵rou结合,赮毕钵罗只觉得二人紧密相贴的肌肤瞬间燃起烈火,灼烧地自己理智全无,只想凶狠进犯到让眼前人和自己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密集抽送的阳茎次次没根而入,连带着两边的囊袋也拍击不断,竟连剧烈动作带起的喧哗水声也被盖了下去。龙戬被赮毕钵罗撞地在水中浮浮沉沉,如同溺水边缘,而身上人是仅有的救命稻草。曾经深海中为赮毕钵罗延息复命而交渡的魂元,在两人rou体交融的这一刻,竟引起彼此灵魂共振。十指紧紧扣住徒儿光滑脊背,龙戬再也抑制不住口中哀吟,嗯嗯啊啊的间隙里只能一遍又一遍念着徒儿的名字,舒缓自己的渴求。

    “赮儿……赮儿……”

    赮毕钵罗听着耳边声声呼唤,十分受用。不仅如此,身下鱼尾时而蜷缩时而舒展,一阵阵甩动拍击着水面,高扬的尾鳍有时还会无意间拂过他的背,勾起些似有若无的痒意。眼见师父终于放开矜持愿意和自己一同沉沦欲海,赮毕钵罗双手扶住龙戬被cao到颤抖不已的腰,挺入的动作一阵快过一阵。龙戬身下rouxue也食髓知味,贪婪吞吃着频繁进出的硕物,时不时一阵痉挛收缩,绞得赮毕钵罗闷哼出声。

    “师父你看……水面上的师父,身边多了小赮的倒影,赮儿很是喜欢。”

    耳边呢喃还带着沉重喘息,一字一句却是记忆深处不曾忘却的真挚话语。龙戬心有戚戚,吻住徒儿嘴角,探出舌尖青涩地舔舐。赮毕钵罗心领神会,含吮住师父唇舌回吻。极致缠绵的深吻让两人彻底失控,任由相拥的身体没入水中沉溺翻滚,只能和彼此交换着呼吸,谁也不愿放开手。

    朝思暮想的人在怀,又是初经人事,赮毕钵罗欲海几度浮沉,终是忍不住伸手托住龙戬后腰,往怀里再贴紧几分,一阵急插猛送后身形一顿,在紧咬贪吃的rouxue深处一股一股射入阳精。龙戬被射得浑身打颤,将脸埋在徒儿胸前胡乱蹭着,鱼尾也自发缠上赮的双腿,紧紧缚住,强留身上人尽数泄在自己体内后,方肯卸力松开。

    云收雨歇,两人静静依偎着耳鬓厮磨,一如世间所有难舍难分的爱侣。将人带到温泉池边靠着歇息,赮毕钵罗伸手拂开龙戬贴在鬓边湿漉漉的凌乱发丝,忍不住低头亲向怀中人已经被蹂躏到红肿水润的唇,疑惑道:“师父怎会长出鱼尾?”

    深知只是梦境,赮毕钵罗仍是惊奇,自己竟然会将师父想象成人身鱼尾的模样。随即伸手欲抚鱼身上光滑闪耀的银蓝鳞片,却在触及瞬间,鱼尾幻化,变回一双修长人腿。没了巨大鱼尾支撑,龙戬差点直接滑坐下去,赮毕钵罗连忙将人托在怀里。一时之间还没适应状况的双腿在怀中难耐地磨蹭几下,赮低头看去,龙戬腿间欲望仍然肿胀硬挺着,几缕白浊液体也从身下方才承欢之处涌出,逸散在水里。

    “是赮儿还不够努力。”赮毕钵罗揽过龙戬的腰,将人靠在池边石块上,膝盖顶开龙戬双腿,让自己跻身其中,“原来师父还不曾释放过。”

    龙戬实在羞愤难当,已不知禁欲多久的身体,竟然在和徒儿初次欢爱时便如此不受控制。人身鱼尾时,因自己是承受一方,茎身便一直收掩在腹下鳞片内,而现在变回人腿,自己勃发的欲望已经无所遁形,甚至在徒儿注视的目光下,顶端颤巍巍地渗出几滴液体。

    “师父的身体喜欢赮儿,赮儿很高兴。”看出龙戬窘迫,赮毕钵罗却难掩心中愉悦,伸手握上对方挺立阳物上下撸动,更时不时手法熟稔地抠弄揉捻一番,“赮儿从前便时常一边想着师父,一边做这样的事。”

    “别再说了……”实在听不下去徒儿这大逆不道的胡言乱语,龙戬抬起胳膊挡住眼睛,掩耳盗铃又自暴自弃地任由着他作弄。

    赮毕钵罗虔诚吻上龙戬侧颈,吮咬出片片红痕,又一路向下,在胸前两颗挺立的茱萸前停住,伸出舌尖舔舐逗弄着。手中揉搓茎身的动作不停,自己身下方才释放过的欲望亦逐渐苏醒,赮毕钵罗挺动着身前勃发的硬物,一次次有意无意地蹭过龙戬会阴,却在抵住xue口时又退开几寸,反反复复。龙戬难抑情动喘息,忍不住伸手搂住埋在胸前努力又吸又咬的脑袋,挺身将胸前软rou送进徒儿口中任他含吮,更张腿勾住赮毕钵罗的后腰,将自己在他面前彻底打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赮儿……别玩了,进、进来……”

    赮毕钵罗忍耐许久,身下欲望早已硬到发痛,听到师父竟然软下身段主动邀请,登时抬起身来,握住勾在腰后的脚踝,提到肩上,将龙戬整个提出水面。龙戬被仰面按倒在池边光滑石块上,还不及反应,赮便俯身进入,直插到底。

    不同于前一次在水中尚且有浮力可以缓冲,这回背后有所着力,龙戬一下被插到极深处,一时之间连叫喊都忘了,只能无意识地摇着头流泪,挺立已久的性器在赮胯下狂放耸动中终于喷薄而出。积攒许久的液体全数射在赮毕钵罗腹上,随着激烈动作,又滴落回龙戬身上,两人身前皆是一片狼藉。

    赮毕钵罗额头满布细密汗水,一滴滴汇集在睫毛上凝成水珠,随着剧烈摇晃砸落在龙戬唇上,龙戬下意识伸舌舔去,艳红舌尖却在探出唇齿的瞬间被赮毕钵罗低头捕捉住,不容拒绝地在两人口中裹挟搅弄,你来我往,难舍难分。

    酸麻的腰被干到无力支撑,挂在肩头的双腿也顺势滑落到赮毕钵罗的臂弯里,随着激烈冲撞一下下晃动,龙戬忍不住高声哀求:“慢些、慢些!赮儿饶了为师吧……实在受不住了……啊……”身下正急速抽插的rou刃却被口是心非的紧致甬道吸附不放,不知是之前射进去的jingye还是xue内自行分泌的汁水,在交合中带起一阵阵湿泞水声。心知师父定是还没到极限,赮毕钵罗放任自己尽情摆腰索取,耳边声声急喘成了最为催情的媚药。两人就这么胡天胡地干了不知多少个来回,龙戬气空力尽,浑身沉的抬不起腰,小腹却鼓胀得如同怀胎三月的妇人,满满当当全是被徒儿射进去后堵住不放的阳精。

    二人浑身是汗,偃旗息鼓后却仍是黏黏糊糊抱在一块儿,四肢交缠,十指相扣。一时四周静谧无声,赮毕钵罗将脸埋入龙戬肩窝,贪恋这得来不易的幸福时光。

    倏然,几滴温热液体滑落脖颈,龙戬听到徒儿闷闷开口,语带哀戚:“师父,赮儿违背了你的话,想给师父报仇,却轻易送命。但赮儿不后悔,只恨不能与师父生死相随。”相握的手被牵引至赮毕钵罗的额间,轻轻触碰,“赮儿有很多话想对师父说,但这么多年,就算在梦里,师父也总是我抓不住的梦幻泡影。师父,赮儿连额间的青鸟印记也弄丢了,你会怪我吗?赮儿是不是不配当师父的徒儿了?”

    龙戬又爱又怜,伸手抚上徒儿脸庞,在已经空无一物的额头印下温柔一吻,“赮毕钵罗永远是为师的幸福青鸟。就算师父不在赮儿身边,我们的心也永远在一处。你要自由地飞,找到自己的幸福。”紧搂在背上的手安抚地拍着,赮毕钵罗忆起年少时也曾这么被师父哄着入睡,便顿时起了困意,疲惫地闭上双眼,口中呢喃着师父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赮毕钵罗睁眼看到的便是红冕厢房的床头帷幔,身上清爽干净,衣服也穿戴无虞,没有任何异状。果然是梦吗?赮毕钵罗难掩心中失落,随即起身负剑出门。

    深海主宰孤身坐在红冕大殿的王座上,面具牢牢戴在脸上,似乎十分疲惫地撑着脸闭眼小憩。赮毕钵罗本想问他自己怎会昏睡在红冕房内,见他如此状态,对自己走近也浑然无觉,便按下心中疑问,转身欲走。

    “赮毕钵罗。”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赮顿住脚步侧身倾听,却在长久的停顿后只得到一句,“三日后,不要忘了在金瓯天朝会合,进攻妖市。”

    “我会准时到的。”或许内心本还在期盼着听到一些别的话语,但在得到这句再普通不过的命令时,赮毕钵罗确定这只是自己过于思念师父而产生的错觉,于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红冕边城。

    *文前诗句取自《敦煌遗书S.1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