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韩烨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姬发抱在怀里，且两个人都在树上。

    “你……”

    “嘘——”

    韩烨刚想开口，就被姬发打断。姬发此时眼睛已经是青色，全神贯注望着不远处冒着黑烟的车祸现场。

    韩烨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从大卡车上下来一个人，正在检查车祸现场。

    “小王八！你命到头了！”姬发骂了一句，把韩烨放在树干上就冲了出去。

    韩烨坐在树干上，能看到不远处车祸现场姬发和那妖的打斗。说是打斗，其实在韩烨眼里是瞬移，韩烨根本看不清二人的动作。

    没一会儿，姬发揪着妖甩到了韩烨呆的树下，随后跳上树把韩烨抱了下来。

    “你不是命很硬的嘛？！”姬发一脚踩在那妖的背上。

    “啊啊啊——大仙大仙！饶命饶命！”

    “说！谁派你来的？！”

    “我只是拿钱办事啊……”

    姬发用的力大了些：“说不说？！”

    “我说我说！我壳已经破了！大仙别踩了别踩了！疼疼疼……”

    姬发稍稍松了脚。

    “大仙您知道的，我们那边水产市场经常接这种活，这回是市场里虾爬子给我派的……我真是拿钱办事，到底谁是雇主得去问虾爬子。”

    姬发听完，又重重踩了下去，那妖立马现了原型，变成一只巴掌大的王八。

    弯腰捡起王八，姬发拿在手里瞧了瞧，然后一口吞了。

    “……”韩烨一惊：“你吃它干嘛？！”

    “长修为啊。虽然我家有家训，不能靠吃人或者吃妖怪增长修为，但这种坏妖偶尔还是可以吃一吃的啦～”姬发揉了揉肚子：“就是王八好像不太好消化……”

    “……那你也吃人？”

    姬发立马摇头：“我不吃人的！吃再坏的人都会遭天谴的！”

    车被撞毁了，韩烨本来还想打电话叫人来接，但姬发突然抖出了狐狸耳朵：“我吃得有点撑，你要不要陪我运动运动。”

    “什么意思？”

    而后韩烨面前白光亮起，待到消退就出现了一只体型很大的狐狸。姬发的声音响起：“我背你回去，刚好消化一下那只王八。”

    韩烨看着眼前毛色均匀的大狐狸，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上去。

    这毛好软啊……

    “你上不上来啊？别乱摸我，给我摸脏了咋办？”

    韩烨缩回手：“你变成人形冲一下不就好了？”

    “不一样。我这模样上一次打理还是韩成在的时候给我梳毛抹油。现在韩成走了没人帮我打理了，我得珍惜着。”

    “……”韩烨骑上姬发的背：“回去我给你梳毛，好不好？”

    姬发抖了抖耳朵：“不好。”

    “为什么？”

    “韩成每次给我梳毛都好舒服，你手法肯定没有韩成好，韩成还会用我的毛扎小狐狸。”

    韩烨总算知道为什么书房里会有几只狐狸毛毡，原来那是大哥用姬发的毛扎的。

    姬发一路飞奔，还施了法术隐藏了两人，所以姬发在高楼大厦间飞檐走壁。韩烨抱紧了姬发的脖子，头埋在毛里闻到了一股栀子花的香味。

    “你身上好香啊！”韩烨说。

    “韩成给我买的护理油，栀子花味道的，我也喜欢。”

    韩烨想象着韩成和恢复真身的姬发呆在卧室里，韩成替这只大狐狸梳毛，抹护理油的场景。韩成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他替姬发梳毛肯定是笑着的。

    韩成是福泽也好，韩成会养着姬发也好，其实在韩成去世后，身为狐仙的姬发其实完全可以离去，偏偏姬发没有。

    韩烨看着姬发毛茸茸的脑袋，不由在想，姬发是因为喜欢韩成，如今才留在韩家的吗？

    想到这儿，韩烨心里竟然没来由地有些堵。

    到宅子附近，姬发恢复了人形，和韩烨走着回家。

    “王八说的水产市场是什么？”韩烨问。

    “我只是听说过，就是妖里面的黑市，会有妖接这种伤天害理的活干。”

    “我派人去查一查。”

    “那个市场都是妖，人去查肯定没用的啦！”

    “你的意思是……”

    “明天我自己去。”

    “你一只妖去我不放心。”

    “嗯……”姬发想了想：“那我喊上佘清？”

    “……佘清不也是人吗？”

    “……”姬发发现自己好像暴露了佘清。

    这沉默让韩烨明白了：“所以……佘清也是妖？”

    姬发点头。

    “……”韩烨沉默片刻后开口：“其实我想让你离佘清远一点。”

    “为什么？”

    “他的行事作风在圈子里不讨喜。他能经营青岩会所，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现在你说他是妖，那我能理解一些。但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想通。”

    “什么？”

    “你说你遇到佘清是在步行街炸鸡店是不是？”

    “对。”

    “那里面炸鸡多少钱一只？”

    “二十八一只，一百四只。”

    “你觉得像佘清这样的人，会没事去步行街闲逛，还走进一家炸鸡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