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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也是正在装修的业主,趁今天周末,特意来看装修进度,谁知道从天而降一块石头,正好砸到脚边,四岁的小孙女吓得大哭不止。小亚是个哑巴,长得又瘦小,他不停鞠躬,在手机上打字道歉,模样卑微脆弱,态度诚恳,就差下跪了。原本誓不罢休的老人家无奈地表示了谅解。赵姮手插着大衣口袋,一直静静旁观,在老人松口的瞬间,她忽地抬头,看见十楼窗口站着的那个男人,他手里又夹着一支烟。他靠着栏杆抽着,撞到对方的视线,他才直起身,退后一步。剩下的那块大理石,物业表示要去询价再做赔偿,问来了再跟赵姮联系。赵姮没再上楼。她的房子在一幢二单元,离小区门口不远。雪地上,来时的脚印已经不见了,她重新留下一串,坐回了温暖的车里。李雨珊知道事情解决了,但见她脸色不好,便问:“怎么了?”“没什么。”顿了顿,她才说,“这世道真是谁弱谁有理。”李雨珊笑着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有个哑巴,这事情还有得闹好吧。”赵姮似乎不以为然。李雨珊嚷嚷要迟到了,赵姮说她来开,两人换座。赵姮提升车速,李雨珊看她在结冰的路面上也敢开四五十码,佩服道:“早知道该开你的小polo。”车子离开将近半小时后,项目经理终于赶到了华万新城。他还带着酒意,一身的肥rou抗着寒,衣服穿得很少,刚从老家把老婆孩子接来这里的兴奋劲暂未过去。他循着声音找到主卧,问:“阿扬,业主呢?”周扬停下动作,在满室的尘灰中掸了掸头发,说:“早走了。”那只能到时再说了。项目经理四处看进度,周扬给他敬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问:“老婆孩子都来了啊?”项目经理说:“啊,刚接来的,急急忙忙吃了顿饭,老酒还没喝几口,就被你这边的电话吓醒了。怎么这么不当心啊。”“温经理——”把称呼的音调拖长,周扬才说,“没钱吃饭啊,手软。”温经理夹着烟的手抖了下,无奈道:“知道嘞,放心好嘞。款子我也在催,公司不景气嘛,你看这房子,要不是你肯来救急,被那个业主看到这进度,又要有的倒霉了。”他很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这女的很不好搞,要当心点。”哑巴小亚读懂了他的唇语,比划了一下,温经理问:“他说啥?”周扬道:“他问那女的怎么不好搞。”温经理举例子:“上回她来公司签装修合同,你知道那个价格明细吧,那么厚一本明细,她居然当场在那算了两个小时,算出公司多收了两百多块钱。哎哟我去,我干装修干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有人去算那本明细!太精了。”他说着,感叹地直摇头,脸颊上的肥rou跟着颤。小亚在旁瞪大了眼睛很惊讶。周扬笑了笑,拿下嘴里的香烟,随手掸了掸烟灰,道:“那还真的挺难搞。”第2章温经理往飘窗一坐,打算等雪小一点再走。他跟周扬打商量:“这房子你就帮帮忙,多做一点,我给那女的拖了一个月,再拖下去就难看了。”周扬一支烟还没抽完,他随口道:“做水电几天功夫就完了,你还要我怎么帮?”温经理心里琢磨着,打下一剂预防针:“装修的活你什么都能干,万一回头我这边缺人手,你就再帮帮忙。”周扬没应。温经理开起玩笑:“再说这业主这么漂亮,多看几眼也好啊,你劳逸结合嘛,哈哈哈哈。”周扬也没指出对方三分钟前还在说业主“难搞”,他“呵”一声回应,靠着墙壁把剩下的烟抽完。雪下得断断续续,赵姮两人到达酒店时才不过四点半。包厢里到了寥寥几人,陌生感在寒暄数分钟后渐渐消除。等人渐齐,气氛愈火。过了五点后又进来几个女人,为首最漂亮那人跟大家打完招呼,枪口立刻对准赵姮:“诶,你真跟你男朋友分手了啊?”赵姮给面子的回了两个字:“是啊。”对方道:“不是说快结婚了吗,怎么说分就分。你男朋友那么好的条件,分了也太可惜了。”边上老同学打岔道:“哟,那我们这些光棍不就有机会了。”那人笑着说:“赵姮跟她男朋友都好了七八年了,这分手跟离婚也没两样,她……”她话没说完,又被人打断,这回是赵姮。“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我跟她,怎么,对他有兴趣?”赵姮慢悠悠地转了一下手机,似笑非笑,“他的微信号回头我发给你?你向来喜欢捡漏。”最后那句她说得很轻,对方眼看就要拍案而起。“开席吧。”班长蒋东阳说得不紧不慢,“大家先吃凉菜。”说笑声很快又起,蒋东阳拿过桌上的酒和饮料,问赵姮:“你喝什么?”赵姮回答:“葡萄酒吧。”她顺着台阶,适时地放过了找茬的女同学。其实她们并没有多大矛盾,读高中时哪有什么仇恨,一切无非起源嫉妒。当年赵姮过得穷酸,可无论学习还是人缘她都胜过对方一筹,直到现在大家已经步入社会多年,这人依旧保留着没事找事的习惯。上次高中同学会在五年前,那时大家才刚大学毕业,五年下来许多物是人非。同学会进行到中场,众人互相交换名片。李雨珊是全职主妇,她拿出自己老公的名片跟众人交换,积极寻找商业合作伙伴,大家打趣完,问到赵姮,赵姮笑着说:“怎么办,我这把年纪才准备创业,名片都没舍得印呢。你们别吝啬,先把你们的名片给我!”李雨珊愣了下,没听赵姮说过这事。蒋东阳第一个把自己的名片递给赵姮,“赵老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老同学。”老同学们笑哈哈地纷纷请她多关照。回去的路上,又变成了20码的车速。李雨珊慢吞吞地开着车,问赵姮:“你什么时候辞职的啊,好好的干嘛辞职?”赵姮没多说,“就前不久。”“那还有没有年终奖?”“你说呢?”“……那你真的打算创业?”“再说吧。”李雨珊不再吭声。凭着这样的车速,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很晚。赵姮把脱下来的大衣随手扔到沙发上。她先打开电视机,随便播了一部连续剧,再去厨房煮开水。她就站在橱柜旁,听着水声轰轰地响起,等着水开。这五分钟的电视剧情无关紧要,她甚至不记得这部剧叫什么,那些热闹的声音让她的神经一点点放松。在卫生间卸妆时,她收到三个男同学发来的微信,头有些昏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