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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惊愕的便是姜方氏,她顾名思义,觉得这是方锦绣与恶鬼媾交才怀上的孩子,这是妇德败坏的劣迹,顿时看着自己这个侄女也都带了几分异样。而不解的便是方家的人,因为早前有孕不是没有请过大夫,可得到的答案一直都是有孕,而现在突然有人用事实告诉她们,以前的诊断都是错误的,这实在令人不解。陈满芝不理众人的神色,继续道:“鬼胎,卷四十二中记为病瘕一类病症,根据病家不同病症及脉像可分为四种,像夫人现在的病症是气滞血瘀之症,理应需理气活血,袪瘀下胎,故而用荡鬼汤。”“那为什么,之前把脉的大夫一直确诊是有孕?”方母在疑惑之后终于开了口,她的这个女婿自己并不满意,可是女儿喜欢,当母亲的总是想给女儿最好的,所以她跟姜家结亲了,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成了现在这样子,最过分的是,自己竟然是这两天才知道这事。那三个大夫低垂着老脸,不动声色盯着地面,他们的脸可在今天全都丢光了,问诊这些年竟不如一个女娃娃。陈满芝对古代的医者充满了敬畏,他们单凭“望、闻、问、切”来辩证施治,当中不缺乏德高望重者,更不缺乏创新者,故而到了她那一世,医技历经几千年的沉淀,对病症的诊断也更加完善,所以她很容易就想到了病症的多样化,但这并不是代表这里的大夫都是庸医。古代医者行医,颇有诸多顾虑,尤其男女大防,使得四诊法没有充分的被使用,故而直接影响到医者的诊断,所以他们一时大意诊不出来也无可厚非。“此番误诊,双方皆有原因。”陈满芝眼眸微转看着众人,“夫人因为孕后情志不遂发病而导致胎损,再加上她成亲后久未有孕,而突然有孕经及孕后的病症,导致大夫以及大家先入为主的现像,想来那些大夫应该是没来得及往这方面去想。”她说罢看了姜方氏一眼。第50章解析陈满芝有心替那些大夫遮掩,盛昌忠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小娘子倒是有几分意思。“那可怎么办?这以后可还能怀上?”姜方氏看着她的视线,抚了胸口紧张问道,倘若是以后怀不上,那她们姜家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的话一落,方母就怒了,她指着姜方氏狠狠的喊话,“方其如,你不要太过分,绣姐儿为何情志不遂素多抑郁你自个心里没底吗?瞧瞧姜权焕这些年做的那些龌龊的事,你现在不担心她反倒还说这种话,你……简直可恶。”她气鼓鼓的颤着身子,抖得不成样。方锦娴忙拉着她的手,安慰了一道,瞧着自己的jiejie躺在床上,闭着眼无力的样子,她突然就觉得这亲倒不如不结了好。“嫂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绣姐儿进门后我这个婆婆自认为对她仁至仪尽了,焕哥儿是贪玩了些,可是总不能让我这个婆婆将他栓住吧,夫妻之事自由夫妻说了算,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你们这病到底还治不治了?”盛昌忠怒斥,他一直冷目的看着,这两个波妇,简直不可理喻,难道吵架比治病还重要?“当然治。”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她们怒目对视,而后立刻撇过脸不理对方。“姜夫人。”陈满芝朝她见礼,“去病如抽丝,您且宽心这病四娘一定会治好,只是四娘希望以后您要多信任医者,而不是用您的身份给他们施压,以免耽搁了病情。”一切的诊病都应建立在病家信任医者的基础上,病家不信任医者,该如何医治?姜方氏默不作声,她垂了眼睑将眼底的怒火敛在黑睫之下,这个小丫头,把问题全部指向自己,分明是报复自己之前对她的态度,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以后嫁过去伯府,只怕伯府要吃闷亏了。“得了,你们拿着药方去抓药煎药,快去快回。”盛昌忠将手中的方子递了过去,姜方氏接过便吩咐了丫鬟。盛昌忠欣赏的看着陈满芝,对她开的药方颇为满意,故而他没有重新开药方,荡鬼汤这个名字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如若是他开的方子,欲先用破血坠胎之药下胎,而后再以补汤养之。然而她开的这方子,用雷丸以祛秽,以大黄之扫除,且佐以厚朴、红花、桃仁等味,若单用雷丸、大黄以迅下之,必有气脱血崩的隐患,方子妙在用参归以补气血,抚正和祛邪兼顾,这方子果真是她自己开的?而后,因药还未到,众人一起出了内室坐在正厅里等候,盛昌忠抚着他的胡子看着陈满芝,他不记得哪个陈家有个懂医的小娘子,“娘子府上是何处?”陈满芝颔首,笑道:“老前辈,小女姓陈,行四,是北林坊的陈府。”盛昌忠颔首不再说话,室内的气氛暂时安静下来。那两个年轻的大夫,虽然心底有些不服,可是陈满芝方才对这病的见解也足以证明这她在这病上比他们有经验,而冯意本来就觉得这胎有异样,故而三人在看到盛昌忠沉默后,便上前跟陈满芝请教了一些不明之处。在陈满芝那一世,鬼胎俗称葡萄胎,这种病的确切病因尚不明了,一般认为与营养障碍、感染、遗传和免疫机能障碍等因素有关。她解释道:“这种病的病因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也很多,就夫人的病来说,主要是跟她自身情况以及她身处的环境影响造成……”而后就有丫鬟端着药过来,陈满芝阻止了那要一起进去的大夫,毕竟这一剂药下去就跟生孩子一样,姜方氏照着陈满芝的要求铺了厚厚的垫褥,又备以热水其他等,方母没有犹豫的端了药伺候方锦绣喝下,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女儿的命更重要。待药效起时,方锦绣便抱着肚子□□,额头冒了豆大的汗珠,她咬着牙痛叫了一声,她现在这样便是要泻秽物前兆。约摸一刻钟后,如潮的秽物泻了下来,nongnong的臭血腥味在内室散开,垫褥换了又换,陈满芝指着丫鬟手里换下来的垫褥给其他人看,上面如葡萄串的秽物触目惊心。姜方氏忍着恶意别过头,她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恶心过。待方锦绣不再□□,陈满芝看着将近半小桶的秽物,又看着她瘪下去的肚子道:“再服一剂,这病就差不多治完,一会我另外开个方子给您补身子,以后多注意休息,可不要多想了。”方锦绣抚着胸口舒了气,微微颔首道了谢,她现在觉得肚子没那么胀痛,胸胁也不再胀满,但是她的心底像是被人剜了一块似的生痛,如果说早前还抱着一丝希望,可是现在她的希望在看到一滩血水后彻底被碾碎了。“这……还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