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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惜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她睡觉有不关灯的习惯,怕黑,怕黑暗。她起身,看了眼时间。没听见他回来的动静,还是他已经回来了,隔着门,她没听见。韩惜走到卧室阳台边上透气,月亮一半露出来,一半躲在云层后面,周围伴着几颗星星,再寂静再平常不过的夜。她视线往下,看见楼下小花坛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他单手插在兜里,灯光将他的影戏拖得长长的,那影子拐了个弯,落在旁边墙壁上。纪尧抬头,看见韩惜,两人目光对视。夜太黑,原本是看不清人脸的,但彼此又都能感觉到,他们的视线是对上了的。她能想象出楼下的人看见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的样子。纪尧看了看阳台上的人,她穿着裙子,看不清颜色和款式。他还没见过她穿裙子,想看看。他抬起脚步,往楼下走去。楼层一到,刚一走出电梯,抬眼一看,对面漂亮女邻居家的门动了一下,又关上了。纪尧走过去,敲了下门,对方果然很快就打开了门,一看就是守在门边的。韩惜探个头出来:“你有事?”纪尧笑了一下:“你不就是在等我吗。”这个台词有点熟悉,他之前好像说过,那时候她嘴硬,不承认。韩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将目光定在他眼睛上:“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出任务?”纪尧笑了笑,看着她:“你就说,是不是在等我回家。”韩惜没说话,在他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突然听见她说道:“嗯。”她的声音很轻,差点被昏暗的楼道灯光吞噬掉,但他还是听清楚了。她在等他回家。第32章她在等他回家。纪尧还记得他的陈叔叔查到线索,出发去寻找他家女儿的前一天晚上。那时候,他只有十岁不到,站在家门口跟陈叔叔告别。陈叔叔说等他一把女儿找回来,就带着他们去游乐园玩,并承诺教他跆拳道,让他不要跟人打架,乖乖等他回家。这一等,纪尧等了十九年。那时候他就知道,出门的人一定要遵守承诺,一定要平安回家,不辜负等你的那个人。纪尧笑了笑,眼神柔和:“谢谢你等我回家。”他声音浑厚,语气带着点凝重,不像道谢,倒像承诺。他一向皮惯了,突然这么一下子这样,韩惜有点不习惯。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衣服怎么湿的?”纪尧从江水里爬上来的时候,衣服是湿透的,在岸边吹了一个小时的风,基本干了,只有裤腿还没干,也没滴水。“不愧是法医,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韩惜在心底笑了一下,她不光知道他衣服湿了,从一开始她到他家吃那顿烛光晚餐开始,她就知道,哪里有什么表姨妈,这里分明就是他的家。纪尧抬眼看了看站在门里面的女人:“你刚才在阳台上穿的不是裙子吗,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这是欺骗你知道吗。”韩惜身上穿着一套短袖运动装,确实是她因为要见他,临时换上的。刚才那件太性感了,她没在人前穿过。她学着他的样子,挑了下眉,反问道:“我穿什么,关你什么事?”行,他也不急在这一时。纪尧笑了一下:“早点睡,明天周六,睡到自然醒。”说完打了个喷嚏。从江水爬上来又吹了一那么久的风,铁血汉子感冒了。韩惜歪头看了看他:“你感冒了?”纪尧摸了下鼻子,摆摆手:“说什么呢,没那么娇气。”他看着她的眼睛,勾起唇角,坏笑一下:“打喷嚏是因为有人想我了呗。”说完又打了一个。韩惜:“你等一下,我给你拿点感冒药。”他八成是风寒感冒。这人也真是,平常没毛病的时候,撒娇耍赖地找她求安慰,韩医生韩医生地喊着要让她给他看病。真病了,又嘴硬。韩惜回到门口,将手上的药递过去:“一天三次,一次两颗。明天要是发烧,就去医院看看。”纪尧接过药盒子看了一眼:“韩医生给的药,怎么都是要吃干净的。不生病也吃。”还嘴硬。韩惜笑了笑:“晚安。”第二天,韩惜起得依然很早,她有早起跑步的习惯。跑一圈回到家,有点不放心对门的病人,打了个电话给他。纪尧睁开眼睛看见韩惜的名字,抓起手机接通:“喂,一夜不见如隔三秋。”话一出口,才听出自己嗓子里因为感冒而产生的沙哑。他吞了下口水,润了润喉,调整了一下说道:“早。”韩惜:“我跑步回来,带了点早点,给你送过去吧,方便吗?”纪尧坐起来:“方便方便,太方便了。”门铃响起。韩惜手里拎着一碗杂粮粥,白煮蛋和她自己做的萝卜干。门打开。男人身上穿着一套浅蓝色真丝短袖睡衣,上面两粒纽扣没扣,能看见一点硬朗的胸肌。他胡子还没刮,嘴边显出浅浅的青茬。他因为刚睡醒,眼睛是朦胧的,又因为看见她,那朦胧中敷了层亮光,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美感。纪尧请韩惜进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行,你见过我卸妆的样子,你得对我负责。”男人早起没打扮,跟女人卸妆,意义上是一样的。韩惜将手上的早餐放在餐桌上,回头看了他一眼,都生病了,还在贫嘴。纪尧关上客厅门,走过来:“我去洗漱一下,马上回来。”说完去了卧室。韩惜将杂粮粥打开,倒进白瓷碗里,用勺子搅了搅,又把白煮蛋敲碎,放在小盘子上。一回头,看见卧室里走出来的男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他胡子刮得干净,发型梳得整齐,一根头发丝都不带乱的。身上穿着件浅紫色衬衫,深灰西装裤,白色棉质的袜子,黑色真皮拖鞋。聚光灯一打,就能走T台去了。韩惜对此人表示佩服,他究竟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捣鼓出来这一整套的。纪尧单手插兜里,走过来,步子迈得不快不慢,自带背景音乐一般。他声音带着磁性,中间掺杂着一丝沙哑:“早。”韩惜抬起头来:“你喷香水了?”生病了就别这么臭美了行吗。纪尧站在韩惜身后,她弯腰弄粥的时候,他就跟着弯腰,她直起身,他也直起来,气息和双唇始终保持在离她耳边不近不远的距离。“你喜欢这个味儿吗?”这个味道其实很适合他,雅致中带着大气和性感,像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