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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要给助理发奖金!“猫屋花园,欢迎光临。请问有预定位置吗?”助理预定了花园的VIP坐席,花陌抬起蛋糕盒:“蛋糕帮忙冰一下,用完餐的时候送上来。”他报了名字电话,服务员带着他们走进安静的院子。院子里有一颗老樟树,茂盛的枝叶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细碎的光斑透过树叶洒落在白纱帘子上,一阵风吹过,卷起帘子,隐约露出藤编的坐席。服务员递上菜单,菜单是手绘的,上面画着鲜艳的西府海棠。他介绍道:“我们根据花期设置菜谱,菜单是不固定的,这个月我们推荐的是西府海棠。海棠有四品,西府海棠算是上品,一般的海棠花无香味,只有西府海棠香且艳。”每道菜都以西府海棠为点缀,摆盘精致,散发着浅浅的花香。花陌帮苏暮雨倒好红酒:“普罗旺斯粉红酒,最适合这样的露天午餐。”苏暮雨小酌一口。她突然想起她和李晋南恋爱的时候。午休,李晋南把她拉去cao场后面的小树林,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暮雨你看,粉红色的酒。”她靠在李晋南怀里,树林的阳光照在透明酒瓶上,粉红色的酒流光溢彩:“好漂亮的颜色。你哪里来的酒?”“家里拿的呗。”李晋南打开酒瓶,“像不像恋爱的颜色?庆祝我们恋爱一个月!”他们对着瓶嘴喝完了整瓶酒,初尝酒精的少男少女,晕乎乎地错过了下午上课,被学校通报批评。花陌挑起眉毛,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他此刻是发怒的前兆:“想起什么了?”苏暮雨笑笑,低头切牛排。花陌放下酒杯:“你跟李晋南怎么认识的?”苏暮雨抬起头,神情防备疏离。花陌是真的生气了,他靠着椅背,双腿交叠,十指相扣放在腹前,似笑非笑:“还没放下啊,人家今天就订婚了。而你连提都不敢提,怂货。”“也是。”苏暮雨被踩了痛脚,故作镇定地抿了口酒:“初中高中都是同学,高三那年我们很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了。毕业后我被逼着出国,就分手了。他订婚对象,是我继姐。”花陌呛了一口酒:“有点狗血啊。”苏暮雨从来没跟人说过这段感情,今天第一次说出来,就像是往树洞里倒完垃圾,心情没那么压抑了。她端起酒杯:“你呢?天天灌自己喝酒。”花陌脸色一青,憋了半天:“寻欢作乐。”“呵呵。”苏暮雨像是找回场子,“怂货。”所以,他们这是真心话环节?“艹。”花陌扔了叉子:“我去酒吧,真的只是习惯。”花陌顿了顿,回想起他中二的时候:“那时候外公过世,我爸领着私生子哥哥回家。我那时候比较中二吧,正好青春期,有点自暴自弃,开始天天泡吧。”“总想着,如果我学坏,我爸会不会好好管我。”“但是他没有,他那时正花尽心思想把外公留给我的股份变成他的。”花陌喝完一杯酒,“后来我想明白了,但是去酒吧已经变成了习惯。”“你说,夜里时间那么长,不去酒吧我又能去哪里?”两个人沉默着对望,都看到了对方眼眸里涌动的情绪。大多伤心的故事,我们都不愿意跟人分享。就像是伤疤,用力捂着只会加快它的腐烂。分享过秘密和伤痛的人,会莫名地变亲近。正如他们现在。苏暮雨打破这恰到好处的沉默:“喝一杯?”两个人突然间都笑了,举起杯子:“敬我们精彩的狗血剧。”店主养的白猫昂首挺胸,像是王者骄傲地迈着步伐,巡视他的领土。它跳到苏暮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苏暮雨伸手给它顺毛,白猫眯起了眼睛发出喵喵的声音。服务员送上蛋糕,贴心地在蛋糕上插着蜡烛。花陌示意苏暮雨闭眼吹蜡烛:“来,走个形式。”苏暮雨:“没有生日歌吗?”花陌笑容僵硬,心一横,张口就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苏暮雨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五音不全。这是她六年来第一次过生日。在跑调的生日快乐中,苏暮雨吹灭了蜡烛。“唉,你还没许愿。”苏暮雨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愿望。”看着她浅淡的笑容,花陌突然觉得心脏被什么击中,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还略微有点心酸。他们结束用餐的时候,服务员拿了一束包装好的西府海棠:“祝您用餐愉快。”苏暮雨喜欢这样的小惊喜。她打开海棠花中的卡片,花陌却先她一步抢过,念了出来:“幽姿淑态弄春晴,梅借风流柳借轻,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太阳刚刚西落,卷云被染上红霞,温热的余辉正映在苏暮雨的脸庞上。花陌一抬头便见到这副光景,想到刚刚念的那句诗,染尽胭脂画不成,倒是十分贴切。他觉得今天的约会如果就此结束未免太过匆匆:“这顿饭吃的有点久,我们去江边走走?”“好。”沿江人行道是江城著名的休闲区。每到傍晚,空闲的老人,谈恋爱的情侣,运动的青年人都爱往江边走。两个人并排走着,也不说些什么,夜风吹着,就已经非常浪漫了。当天色暗了,街灯从钟鼓楼到新街口逐盏蔓延过去,瞬息间亮了江岸,把他们两人的倒影投在江面。“这片变了很多。”苏暮雨手跨在栏杆上,“我都不认识了。”花陌慵懒地靠着栏杆:“你出去几年了?”“六年。”“难怪,沿江工程五年前才竣工。李河主持的项目。”李河市长是李晋南的父亲。六年前,灵江沿岸还没有发展起来,风景虽好但是没太多人气。她和李晋南的高中学校就在灵江边,他们周末傍晚会来这边散步。“如果这边有街灯会更好看吧。”苏暮雨念起郭沫若那首:“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想想就很浪漫。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来散步。”李晋南拉起她的手,笑着:“带上我们的孩子吗?”“李晋南!”她羞恼地追着李晋南打。没想到,灵江已经装了街灯,而和她一起散步的人却不是原来那个……席慕容先生写过一首关于青春的诗:“曾经那样热烈地计划过的远景那样细致精密地描好了的蓝图曾经那样渴盼着它出现的青春却始终始终没有来临。”苏暮雨看向花陌,笑着:“这种感觉挺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