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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爱,不是欲,只是一团火一样的东西。看清楚后,她莫名其妙的感到委屈。“为什么收留我?”“为什么送我回家?”“为什么帮我出头?”一滴泪夺眶而出,揪人心弦。宋岳用拇指刮去那凉丝丝、湿漉漉的泪珠。他说:“难道我看见了不了了之吗?”“你对谁都不不了了之吗?”说得像绕口令,不过宋岳听懂了——男女之间好像总绕不开这个问题。“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屡屡叫我撞见。”“我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她声音颤抖起来,“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你要是没感觉,那就离我远点——”没等冷因把话说完,宋岳掐着她下巴吻下去。冷因话音成了急促的唔声,很快被强入的舌头堵住了气。她试图别开脸,下颌骨被掐得生疼,只好伸出舌头死抵住他。她牙齿几近合上,他怎么撬都撬不开。宋岳有些恼了,头往右又偏了些,左手顺着她颌角揉过耳际、伸入发丝,右手顺她腰侧向下游去……“嘶——”宋岳一抹嘴,半边手掌殷红。冷因趁机呲溜钻到桌边,咽了口唾沫,满嘴腥气。她眼神恶狠狠的剐着他。宋岳把血抹到身上。她气得忘了脚还肿着,刚迈出一步,刺痛从足底往髓里钻,她下意识的往身后桌子靠去,砰的一声撞在桌边。桌子一歪,玻璃罐一倾,不倒翁似的晃了两下,啪的倒在桌上,轱辘轱辘往桌下滚去。数秒之间。宋岳箭步冲上去,还是迟了;罐子摔在地上,石头和玻璃碎似瀑布下水花迸溅。砸落声、破碎声、滑滚翻撞声。还有房门被狠撞上的声音。不论那帮人想要冷因帮什么忙、抓住什么把柄,都不会有下文了。公安已经抢先一步拿到证据,将人逮捕了。审讯室太安静了,冷因能够听见头顶长条灯高频率的滋滋声。“你和张海林熟吗?”“不熟。”“认识多久了?”“没多久。”“具体点。”“一年多。”“再具体。”“一年零八个月。”“什么关系?”“我是KTV工作人员,他是客户。”警察看她一眼,“没别的了?”冷因说是。“张海林身边一般有谁?”“好像都是生意上的朋友,我不认识。还有司机。”“印象里他最近有没有接过、打过什么电话?”“没有。他一般都关机。”警察点点头,开始询问关于她的事情。“你在哪家KTV?”“乐享。”“干几年了?”“三年。”“之前做什么的?”“二手琴行,卖琴的。”“父母呢?”“没有父母。”估计也是例行公事,警察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放她走了。冷因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傍晚了,她打了个车回家换衣服。上楼梯的时候,很不巧的遇上了正去上晚班的宋岳。还是那晚过后第一次碰面。谁也没有看谁,一左一右擦肩而过。经过的时候,冷因觉得他顿了顿,宋岳也确实在拐角处站定了,只是她很不给面子的加快了步伐,一口气爬到了顶。跑得太快,脚踝隐隐作痛。冷因拿出云南白药喷了喷——还是隔日她自己上街买的。今晚轮休,冷因换上深蓝色的平口吊带裙,绑了个松松的低马尾,画了淡妆去酒店弹琴。大堂吧连着西餐厅,三角钢琴架在中间,琴音可以一直抵达餐厅角落里的隔间;隔间是半开放式的,其实与钢琴离得很近,只是中间隔了一道植被,互相看不清楚。隔间里,孟旭东看着盘子里没动两口的牛排,对莫文滨说:“是你叫我请客的,”莫文滨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直到最后几个和弦落定,才道:“又不是什么好牛rou,下回请你吃真正好的。”“我可不敢吃。”“rou不敢吃,酒不敢喝,还把自己当人么?”莫文滨喝尽了杯中的红酒,红酒是新世界的,产自澳洲小酒庄,倒不是说不好喝,只是不知从哪天起再也没和孟旭东喝过尽兴,吃顿饭带个酒也得战战兢兢的,“我看你这官当得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早点辞了回家养老。”孟旭东摇摇头,“我可没陶渊明那境界。”琴声又起,很安静很舒缓的和弦,莫文滨却坐不住了。“你觉得这钢琴怎么样?”“小因弹得挺好啊,”孟旭东问,“怎么?你觉得不好?”“不是不好,是很差!这是舒曼的,是音乐诗,细腻的,富有意境的。”“不是挺缓慢的吗?”“这叫缓慢?你听不出她一直在往前赶拍子吗?”孟旭东撇撇嘴,摇头道:“罢了,我听不懂。”莫文滨神色黯了黯,“小因弹不了舒曼,她情感太烈了;那不是爱情,那是爱欲。”莫文滨承认自己乐感琴技都不如冷因。但只有舒曼的曲子江老师亲口说他弹得比她好。说实话,舒曼曲子不难弹,莫文滨也没弹得有多神,而是因为冷因根本弹不出感觉。他还记得江老师问冷因,你有爱上过什么人吗?冷因说没有。那时候她才十三岁。江老师笑说,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如今看来,她大了也没明白。莫文滨问,“单买过了吗?”“买过了。”“那走吧。快弹完了,我们过去看看。”冷因收好琴谱,转头看见钢琴边上站着两人,西装革履,仪表堂堂,正看着她。她通过身型认出了莫文滨,不过莫文滨身边的人——“小因,我孟旭东。”孟旭东知道她脸盲,笑道,“我这两年胖了不少。”“东……孟旭东,好久不见。”“还是叫我东哥吧,顺耳。”莫文滨张口就问:“怎么突然弹起舒曼来了?我记得你很不喜欢。”冷因反问:“不行吗?很适合大堂氛围啊。”莫文滨刚想批她弹得满是怨念,被孟旭东横了一眼,咳两声,改口道:“一起上我那坐坐吧,刚叫人上上下下打扫过了。下星期广州给师母的礼物我准备了两份,拿不定主意,你们正好替我把把关。”莫文滨买了两条羊绒大披肩,一条灰色,一条米白。“米白色的给师母,灰色的时尚一点,给江老师女儿。”孟旭东同意冷因的观点,“师母气质很高雅,适合米白。”莫文滨点头,“那就这么办吧!”“江倩今年三十了吧,”孟旭东意味深长的看着莫文滨,“你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