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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 - 1 (梦女)

    高启盛羡慕陈书婷的地方不多,身高绝对算是一个。半老徐娘坐车都要靠在他哥肩膀上,不像一米八的他,侧着身压低头抱了一会就酸痛难耐。

    他身子扭着,手摸着高启强的脸,心疼地吹气,“哥,你打自己干什么?疼不疼?”

    高启强笑着摇摇头,反摸住他的手。

    高启强的手圆圆短短的,皮肤粗粝,是多少化妆品都补不回来的风霜痕迹。他就是用这样一双手,养出了高启盛的纤细白嫩,十指葱葱。高启盛抚着他哥食指上粗糙的骨节,冬天的时候他哥会替渔夫在码头捞货,食指浸在冷水里,起了红肿的冻疮,省下的一点人工费,变成了餐桌上热烘烘的支竹羊腩煲。

    他吃完后燥的难受,小兽般弓起了身子,蹭在他哥的怀里,肿胀的骨节摩挲着他的勃起,高启强疲惫却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阿盛乖,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哥,我想要的是你啊。

    他侧向一旁扭着身子,紧紧回抱着高启强,同他哥简单讲了讲平行空间的概念,高启强紧绷的身子rou眼可见地放松了些,不停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原来还可以这样。

    这边的哥哥,很苦吧?高启盛拉过高启强的手,摸上自己的脸。散乱的背头,有了抬头纹的额头,没戴眼镜和世界有一层隔阂的眼睛,年纪上来挂不住rou的双颊,天生薄情的嘴唇。最后沿着下巴,一路抚摸到他的后脖颈,高启盛顺势靠过去,眷恋地贴在他哥的耳畔。

    好想咬哥哥的脸颊rou一口。

    高启盛温热的呼吸变得急促,冷不丁想到,他这算不算是绿自己?他的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邪邪的笑,不怀好意的样子放谁看了都得暗道不妙,远远的离开要干坏事的小高总。

    也就只有高启强,在察觉到弟弟的呼吸声加重后会松开他,抱有歉意地说,我勒到了你吧。

    高启盛心想这边的哥哥有点傻,不过他扭着坐也有点难受了,于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路过内侧属于小兰的空荡荡的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泛起的灰尘刺地他打了个喷嚏,水珠在刺眼的阳光下雾蒙蒙的,映着走廊里两个保镖的影子。

    他不解道:“大壮二壮在门口站岗呢啊…”

    高启强从政后走低调路线,平日出门只带高薪聘请的两个肌rou夯实的特种兵保镖,高启盛戏称他俩为大壮二壮。他们回老宅的时候,大壮二壮和其他保镖理应在一楼守着,怎么会在他家门口呢?

    他哥更奇怪,听到屋里传来声音竟拿着菜刀过来,看到他还这副…呃,找回被拐卖儿童的样子。

    高启盛的大脑飞速运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说,他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他喉结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哥,哥,我那个…是不是又犯什么错了?你把我赶走了?”

    他有时嘴上是说说吧,但哪舍得真离家出走,只可能是他干了啥,让他哥气地给他轰出家门了。见他哥眼神懊悔,高启盛更坚信了推断,恼道:“不是我说高启强,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赶我走啊?你厉害了是吧?”

    “我…阿盛,是我没用,”高启强颓坐在床上,嘴唇嘟起来抽动几下,瘪瘪嘴,“对不起。”

    他哥没戴眼镜了,湿漉漉的下垂眼可怜巴巴地盯着他,高启盛的心咚咚地跳,怎么哪边的哥哥都惯会装无辜。这边的高启盛怎么愿意离开他哥的,要是他,肯定死皮赖脸就在家呆着。

    让他躲在陈书婷房里他都乐意。

    高启盛站到高启强面前,擦过高启强通红的眼尾,双手搭在他哥的肩膀上,摇了几下,“哥,我到底怎么了嘛?”

    四十几岁的小高总撒起娇来纯熟老练,比年轻时更多了几分暧昧的味道。

    比起来,这边的高启强却显得不解风情了,他抬起眼仰望着活力四射的弟弟,迟缓地开口问道:“你在你们…是这么说么?那个世界?有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高启盛表情一僵,眼神不自觉地往左下角飘。

    他最近干什么了来着?

    他的科技园要建新的厂房,在东莞郊区和人抢地。他派人把对手公司老板孙子灌醉,手机偷了扔下水道里。放出风声后对面发现真联系不上人了,急的没心情竞标,高启盛花低价圈了一大片地。

    这事他干得漂亮,倒希望他哥知道能表扬表扬他。

    可惜他哥听说的是他在泰国开的地下拳场打出几个残疾,把他栓在床上抽了一顿。

    高启盛不服气,他都谨慎地跑出国了,再说了,打个拳在东南亚算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哥有理由不满,他开在哪不好,图省事选在曼谷中心,还贴心的提供中文讲解。大批大批的游客凑热闹过去,开始晶晶有味的,谁料越看越不对劲,白花花的骨头茬子都打出来了。

    高启盛缩缩脖子,他也没想到暗访泰国地下拳场能在微博热搜挂大半天啊。

    高启强拿过弟弟的手机,给拳场负责人打电话,吩咐把拳场和筹备中的真人cs项目移到曼谷郊外,改为预约制,严格核实参加者国籍和身份。又嘱咐公关部把新闻和热搜撤一撤,发几个浑水摸鱼的帖子往泰国黑暗产业引导,才算是完了事,腾出手来捋了捋垂下来的碎发。

    高启盛等他哥挂了电话,讨好地抓抓他哥衬衫的衣角。高启强看到新闻即刻去高启盛的办公室绑人回家,两人没换衣服就进了调教室,衬衫沾着他哥火急火燎流的汗牢牢的贴在身上。高启盛想顺着衣角把他哥的上衣扒了,却忘了项圈连着的狗链还栓在床柱上,起的猛了,猝不及防地被反勒回去。

    高启强有闲情说笑了,笑弟弟就快四十岁了还一副急色相。

    高启盛见事不大,嘴欠的毛病又犯了,回嘴道难怪你不急,早泄可当不了种马喔。

    不知是灯光幽暗还是他哥陪打高尔夫晒黑了,反正高启盛不想相信,他哥是被挑衅后上脸了。皮带换成了马鞭,隔着西服套装打下来,酥麻的感觉从天灵盖直通脚心,高启盛想,要是没有项圈拴着,他恐怕是要软着从床上滑到地上了。

    高启强嘴上体贴入微地关怀着,“小心地上凉哦,”,双手却掰开他的臀缝,滑腻腻的润滑剂裹着硬邦邦的roubang一厘一厘地挤进来,粗大的圆柱体挤满了他的后xue,深入至到末端,长长的阳具把他的神志从脚心捅回了头顶。

    他舒服地长呼一口气,解裤链的手被高启强擒住,求饶的话还没喊出口,就感到了巨物的离开。高启盛扭着屁股,一阵难耐的空虚袭来,高启强左手压着弟弟的双腕,分出右手粗鲁地解开弟弟的西服外套和衬衫,解下来后丢到一旁,俯身舔着高启盛凸起的两点,方大发慈悲地塞了个小东西回去。

    “阿盛,做什么事情都要提前和哥哥说,记住了么?”

    高启盛呜呜地点头,不足三指长的跳蛋以最低频率震动着,杯水车薪的补着缺,还不如没有。他的胳膊随着震动的频率一颤一颤地,哆哆嗖嗖解开了链子,往前一扑,把他哥挺立的巨物含进嘴里。

    不由得期待起他哥知道他的手下在美国开的皮包公司用夸张报告狠狠割了一笔韭菜后再抽他一顿了。

    高启盛思索后自觉没有遗漏,振振有词地嚷道:“没有啊,高启强,你又怪我!你怎么老怪我呢?”

    但这边的哥哥少了十几年应付他的经验,雾气充盈的眼里闪过茫然和无助,颇有些示弱地辩解道:“阿盛,我没有怪你…”高启强站起来,走到高启盛的后面,手指分开弟弟的头发,来不及染烫的发丝根部生出丛丛白色。他轻轻抚过另一个世界弟弟的后脑,按下去,找到坚硬的头骨。

    完完整整的,没有一丝疤痕。

    他的阿盛,从小就聪明,最骄傲的就是自己伶俐聪慧的小脑瓜。

    高启强终于放了心,他缓了缓,道:“我只是想知道,06年,那个我,是怎么做到的。”

    “06年啊…”高启盛气势萎了,吞吞吐吐地,“都过去十几年了,算旧账么…等等,你不会那时候就把我赶出家门了吧?高启强,你好狠的心——”

    “阿盛,你死了。”

    高启强兀地打断了他,对着弟弟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剥开自己血淋淋的胸膛,“在我们这边,2006年,我没有办法救下你,只能送你走。但你却回到京海…”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用你的命,换来了高家的平安。”

    高启强很是有点无赖在身上的,他曾经腆着脸,向父母的领导求下了这间遮雨的旧房,赔着笑,从唐家兄弟手里包下了鱼档的生意,更不用说,用一个头磕开了建工集团的大门。

    然而他的卑躬屈膝和残忍凶狠总有不管用的时候,他唯一的恨,便是不幸应在了高启盛身上。

    高启强扶着床边,慢慢地坐下。他终究是老了,养尊处优这些年,生出了几分无用的脸皮。在寺院跪了几万次假佛,面对真正的怨主,他却无缘无故不肯轻易地拜下去。

    那边的阿盛,说话更直接大胆,性情更活泼,看着机敏,但眼神一转,高启强就知他有事瞒着自己。

    高启盛震惊着,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原地,半响后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蹲下身,扒着他的膝盖,将那边06年发生的细节全盘托出。

    高启强随着弟弟的描述复盘了当年的点点滴滴,听着听着,忽然悟了。

    逞强好胜的性子从未从他忍让的伪装下消散,张牙舞爪忿恨地把他的身体托起来,不肯让他向另一个自己认输。

    那边的他,凭什么那么幸运?

    “哥,就是这样…”高启盛说完了,小心翼翼地看他哥的脸色,分不出喜怒哀乐,只有眼神阴郁的吓人。

    他所熟悉的高启强就不会这样,他哥寒着脸是挺恐怖的吧,可高启盛却从来不怕。

    高启强的眼神里不应有凄苦和沉郁…就好像,好像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他高兴起来了一样。

    这边的高启强在透过他,寻找死在2006年的高启盛。他想着便心口发酸,难受极了,愣是装出十几年前高启盛的狂妄,高高地扬起下巴,“我不后悔的,哥,为了你,我死都不怕。”

    “住嘴!”高启强厉声道,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很快道了歉,软和地不像样子,“阿盛,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高启盛抓住他哥rou乎乎的手掌按上了自己的唇,乖巧的闭上了嘴。他甚至沾沾自喜地想,他哥总说他是惹是生非的比格,比格有他这智商么?

    高启强哪会和卖乖的弟弟生气,只不住地喃喃道,阿盛,但我怕啊。

    高启盛贪婪地盯着他哥,很想舔舔他哥不停在眼角打转的泪。脆弱的哥哥,他有多久没见过了?他伸出舌尖,舔上面前的手指。

    高启强触了电一般收回手,抱在胸前,似乎又觉得这样太夸张了,勉强挤出一个笑,“你是饿了,渴了么?说了这半天话,等我,去烧壶水…”

    高启盛充满疑惑,反正他此时的位置方便,索性双手搂住他哥的腰,不让人走,低下头紧贴他哥胯下,吧唧亲了一口。

    回应他的胆大妄为的是他哥的战栗,高启强打掉他的手,紧张地望向窗外。

    走廊上没有旁人,大壮二壮的影子背向屋内。

    高启强躲避着弟弟炙热的视线,小声质问道:“阿盛,你这些年还发神经?去看过医生么?那个我为什么不带你去看看?”

    “啊?”

    高启盛迎来了今日最大的震惊,他迷茫回道,“你带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啊,酗酒和躁狂症,抱着我说医生瞎说,我怎么样你都爱我…”

    他越说,高启强越躲,高启盛敏锐地品出了不对——

    不是吧高启盛,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