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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他渐渐化成巨木之形,枝叶飘零,主干也渐渐枯干消散。正是这生死之际,他看到了她身上隐约的红线,有四根飞往不同的方向。唯独没有他。他已经无法分辨心头生出的酸涩是什么,只记得笑着最后嘱咐她,尽管她什么也听不到,“记得找那个最疼你的…人…”树灵哄然而散,一截躯干沉沉地落到地上。而有四点光晕顺着那红线的方向而去,那是他对那四个男人的嘱托:要好好待她。她将借着他们的滋养重获新生,忘记他,然后去到最爱她的人身旁,得一场人间白首。第五十九章被抛弃四人组(上)1符清宵向来自负于他的手下们,只是在寻找绵绵一事上,他们却让他大失所望。说什么探子便天下,却连一个弱女子都找不到!更何况他的女孩子那般出众,怎么会丝毫行踪都探不到呢?!除非,绵绵她被如他一般的人藏了起来…符清宵的怒火从来不会浮在表面,可他越是平静,清宵楼上下就越发谨言慎行。而一众密探听他吩咐要重点探听四境权贵风月逸事之后,饶是在先头向他都一一汇报过无特殊事,他们也还是恭恭敬敬应了,一厘一厘深挖着,只怕错过了那美人儿消息。可那美人着实神秘,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他们却不敢回禀。绵绵到底不是消失了。她的行踪终于被符清宵所知,却是以一种让他极其不愉的方式。有人拿了一方姹女绫的帕子找了来。姹女绫他只给绵绵用过。而那个人,是个男人。还是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符清宵站在楼上看着那个跟着人上楼的男人,他本该坐在屋里等人来见。可是事关绵绵,他失态了。看那人步伐稳健,气势内敛,瞧着似乎乌突突不起眼,像他背后的那柄剑。可直觉告诉符清宵他不是,这是个不能被小看的人。果不其然,两道目光直直射来,如剑出鞘,寒芒熠熠锋锐逼人。不过这却吓不倒符清宵,他不慌不忙地打开扇子摇了摇,唇边挂着假笑,在对视之中不落下风。直到楼下人转过弯,他才回转进屋静等人来,来了也不见把人晾上半天。不过很显然,他的对手同样是个有耐心的人。他抬头与之再次视线相对,距离近了,碰撞之下几乎要生出火花来。“有何贵干?”“小年在哪儿?”两下里几乎同时开口,而外来人的话却让符清宵愣了一愣,小年?是谁,难道不是他的绵绵?不,脑海中瞬息万变。这人拿来询问的是姹女绫无疑,这是只有清宵楼才有的,而他又只给过绵绵,这是无疑的。那是绵绵。而绵绵并不傻…是她恢复了记忆?她本名是叫小年么?他待她不好吗?为何一回复记忆就离开他?甚至连她的名字他都要从别的男人那里得知。他目光晦暗难明,看着那个人心头妒恨难平。他得到过绵绵,或者说小年。更见过他不曾见过的她。甚至他会忍不住想绵绵离开自己是不是因为他?!饶是楼主养气功夫甚好,却也被自己的想法气到憋闷。他面上还算冷静,本想漫不经心开口却忍不住刻薄,“倒是机灵,竟然找到了楼里。说说吧,你又是个什么人,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玩意儿都能见她。”他含混不清,说得小年好似在楼中,吴名却没有错过他眼神变化。他从楼下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起就意识到自己只顾急着找小年而行动冒失了。这个清宵楼不是个好地方,这个楼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到正是此人教坏了小年,吴名颇想上前动手好好教训他一番。可惜他孤身一人,这楼里却人多势众,若是陷在这里可就糟糕了。看那人反应,连小年名字都觉得陌生,怕是小年逃出之后改了名字不教他知道。这里,想来是小年避之不及的地方。她怎么会回来呢?他也是傻了。可她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离开他呢?按下心头痛楚,吴名不卑不亢拱手道,“江湖浪人不值一提,先前着急寻错了地方,还望符楼主海涵。在下这就告辞了。”他拱手之时已做好准备,这位符楼主瞧着可不像什么宽宏大量的主儿。事实上符清宵的一众手下也做好准备,只带听命将人拿下。孰料那人说完就自己走了,楼主却半点反应也无,只眯着眼瞧着那人背影,神色有些阴郁。“盯住这个人,片刻不能放松。再找人沿着此人来路摸回去,找她的消息。”符清宵冷笑了一声,也不知是笑他笑她还是笑自己,“小年,小年,你倒是会给我惊喜…”吴名没有向清宵楼要回那方红巾,他也不在意那小人派来的尾巴缀着。他在想小年,她要逃离符清宵是因为这里秽乱,可她为什么要离开他呢?他有什么做得不好,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为什么好端端地一声不吭地离开他?她单纯得很,到底是什么让她离开呢?他想不通,却无法回避一件事。她决绝地离开他,就像她突然出现,她丝毫不在乎这一切对他造成的影响。她,不爱他。吴名回客栈之时提了两坛烈酒,砰的一声将房门摔上,便要博个一醉方休。一日,两日,三日…这客栈老板才发觉店里宿了个醉鬼。所幸他脾气好不会闹事,给钱也大方。那店家自然也不会放着生意不做,只不过再送酒给他的时候也会多注意些,总不能喝死在自家店里吧?面对店家和那藏在暗处的老鼠们,吴名都是一个态度,泰然自若。他喝酒坦荡,醉酒也坦荡。然后就迷惑住了那盯着他的人。他实在不想评判这东境的所谓烈酒,他便是想醉也醉不得。悄无声息地飞身而出,他花费这些时日做戏并不是闲得无事。虽然知道小年不会在清宵楼里,他却直觉能在楼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而他实在不宜与他们正面冲突,无奈之下只好暗访了。他对自己的行动还是有自信的。摸进清宵楼里,所见所闻倒是出乎他意料。这座东境之中几乎人尽皆知的不夜楼竟然静谧得过分,楼上也只有必要的灯笼与少数房间露出的光亮,半分声色也无。吴名不由得提起了些警惕,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局。但他骨子里刻的从来都不是怕字,仗着一身武功,凭着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