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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该生下我。”元氏抓住她的肩头。“她是生下了你,但是你跟她没关系。”她也喊道,“你就是你,你被生下来后就是一个独立的你,别人做错事杀人防火十恶不赦,只要不是你做,就跟你没关系,她生了你,但你不用为了她陪葬自己一生。”方锦绣看着她一刻,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第七十章一刀两断,断否哭声划破了雨夜的宁静,但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夏虫恢复了呢喃。细碎的脚步声在深夜的宅院里响起,很快就停在角门前。角门的门锁半挂着并没有锁起来。方锦绣默默的看了一刻,忍不住回头。夜色漆黑一片,灯光偶尔在其中闪闪,她似乎看到黑暗里有人影绰绰的看着她,又似乎只是看花了眼难道还指望谁来送自己不成?方锦绣自嘲的笑了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小包袱。这是元氏给她的,她原本打算什么也不带。既然已经不再是方家的三小姐,那就双手空空而来,再双手空空而去吧。但元氏说做人不要那么呆板,硬是塞给她一个小包袱。“至少随身的换洗衣裳要拿着吧。”她说道。方锦绣将包袱背在肩头,抬起头拿下角门的锁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门被拉上隔绝了女孩子的身影,站在树后的方云绣再忍不住哭出来。“她行不行啊,这大晚上的,等天亮了再走也不迟啊。”她哭道。方玉绣抚着她的肩头安抚。“让她随心意吧。”她说道,“别担心,三妹是个很厉害的人。”而在另一边,看着跪在面前的元氏,方老太太轻叹口气。“你去休息吧。”她说道。元氏叩了两个头。“多谢老太太。”她说道。“不用谢了,谢来谢去的没什么意思,明天要做的事还多着呢,都养足精神吧。”方老太太说道,看着夜空。东方即将发白,新的一天又要到来了。天色大亮的时候,街上已经挤满了人,似乎整个阳城的人都出来了,事实上不止阳城的人,提前得到消息,从乡村邻县扶老携幼赶来的人昨天晚上就在城门排起了长队。因为今天是阳城县问斩德盛昌大案案犯的日子。当从牢里拉着宋运平的囚车出来的那一刻。街上等候的人群立刻攒动喧嚣。早已经准备好的烂菜叶子也如雨点般砸了过去。李县令宋运平的具体罪状虽然还没有公布,但乱七八糟的传言已经满天飞了,因为涉及到德盛昌。又涉及到十几年的旧事,看热闹的人压肩迭背。虽然这不是贪官污吏,甚至仔细说起来这也是私人仇怨,与其他人无关。但一来李县令的官身,让众百姓们畏惧又心寒。有这样黑心算计他人钱财的官老爷,谁敢保证别人不会在他手里倒霉。二来宋运平严格来说身为他人掌柜为奴,却做出如此欺主的事,任何一个人也都觉得心惊胆战。谁敢保证自己身边的人没有这样险恶用心的。所以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感同身受的抱打不平。更主要的是,街上提前摆好了很多簸箩的烂菜叶子供大家用。顺手且不费力还好玩的事不做白不做。这些烂叶子当然是方家摆好的。如果不是忌讳特意从太原府请来的监斩官员们。这些烂叶子就会从县衙大牢门口一直摆到东街斩头台前。当监斩官和押解的官兵鸣锣开道走在大街上时,那些烂菜叶子也扔过了第一波结束了。囚车里的宋运平也变得狼狈不堪。背上插着的犯由牌子也歪了,钦犯宋运平几个字都被菜叶子遮住。宋运平觉得除了气还有莫名的恐惧。这恐惧本不该奇怪,人都要死了,当然要害怕,但除了死亡的害怕,还有一切都化为乌有的空虚的害怕。他宋运平在阳城活了也将近二十多年,汲汲营营成有名的好人,忠孝节义,走出去谁不知道他宋大掌柜,谁不背后竖起大拇指赞叹。名声竖起来不容易,倒下去却这么容易。宋运平被头发遮住的视线模模糊糊的看着四周,那些民众们毫不掩饰的厌恶愤慨,两边酒楼上有头有脸的富贵人的嫌弃以及不屑。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就像做梦一样。梦醒了他是不是还是以前人人敬仰,方家信赖尊崇的大掌柜呢?其实如果那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啊。宋运平的心里忽的有些后悔。但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有官兵开路,囚车很快就穿过拥挤的大街来到行刑台前。行刑台前官兵们围起来一片空地,高台上坐的是太原府来的大小官员们。宋运平被从囚车上拖下来,引得现场一阵喧嚣,但旋即这喧嚣陡然消散,四周变的安静下来。这安静来的突然,宋运平下意识的看过去,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一块地方让开了路。有一群披麻戴孝的人走了过来。这些人几乎都是女人,为首的正是白发苍苍的方老太太,扶着方老太太的方承宇是唯一的男丁。所有人都被挡在外边,但看到这群人走来,官兵们显然提前被打了招呼让开了路。“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当众亲手杀仇人了。”有官员忍不住想道。李县令的死对外已经公布为畏罪自尽,不管真相是不是已经传遍,这话还是不能说出来。宋运平也有些畏惧。这些女人不会要当场打死他吧?那还不如被一刀斩头痛快。所幸的是方家的诸人并没有扑上前,而是在行刑台下站住了脚,一个个神情恨恨又悲戚的盯着他。宋运平垂下了视线。人群片刻安静之后,又变得sao动起来,因为刽子手上台了。如同监斩官一样,刽子手也是从太原府特意请来的,据说是个十几年砍头手艺的老师傅,很是威风凛凛,长的五大三粗凶神恶煞,抱着鬼头刀一上台,就让阳城的百姓们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大夏天里很是过瘾。随着刽子手站好,民众也都屏住了呼吸,而台上的官员也开始宣读罪状。虽然这件事的原委各种版本已经传了好久了,但直到今日才听到确切的官方论判,民众们都竖起耳朵,各地赶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