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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会站在原地。“啊……!”路西绽拼命捂住自己的耳朵,眼泪与鼻涕齐流,她摇着头,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病患。贺兰秋白看着她,想笑,可又想哭。究竟是什么,让她们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不要听了……”她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只要再多加几分力气,那可怜又脆弱的发丝便会被拉扯下来。“痛苦吗?”贺兰秋白掰起她的头,帮她擦干眼泪,“可是这十几年来,每一天我都是这样过来的。”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她把二十个小时的时间用来思念路书野,其余的四个小时才可以在梦里见他一面,跟他说句话,给他一个拥抱。她害怕睡觉,因为她很怕她没办法做梦,她害怕自己在睡觉的时间里是完全失去意识的,这样的话,她就要失去更多的想念他的时间了。可是她也害怕清醒,因为她真的好想抱抱他,好想亲口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但是,每次当自己伸出手臂,所能拥抱到的,都只是空气。贺兰秋白收起对她的怜悯心,狠心起身走到门口:“你就待在这里好好聆听书野的歌声吧,西绽,陪我一起疯吧。”她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自己,头发如海藻一般铺在屏幕上,有一种诡异的美丽。贺兰秋白流下一滴眼泪,终于把门关紧。老天所作的最残忍的事情,不是让两个人生死分离,而是其中一个人死去,另外一个人连跟他讲最后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接受他这样凭空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首歌,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后的记忆,也是她再也不敢去触碰的禁忌。因为真的好疼。贺兰秋白没有走远,她就那样站在门外,听到门里一阵又一阵的嚎啕,甚至是嘶吼。隔着一扇门,她看见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路西绽。她蹲在地上,笑得开心极了:“开心吗贺兰秋白,你终于看到你那个总是波澜不惊高高在上的小姑子情绪失控的样子了,你终于报仇了,哈哈……”她开心极了,开心到眼泪成河却浑然不知。接到乔倚夏电话的时候,孟流琛心里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倚夏?”“流琛,你jiejie有跟你联系吗?她,有告诉你她去了哪里吗?”孟流琛正在敲键盘的左手停下来,严肃道:“你联系不上姐了?自从上次慈善晚宴之后,她在网上发给我一些资料,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找不到她了。”☆、第146章鱼死破月夜漆黑,虫叫此起彼伏,山路坎坷又崎岖,女人的身形在这无边的月色中显得单薄无力。贺兰秋白把手中的白酒瓶随意扔到地上,她蹲在地上,喃喃道:“不过是两天没有吃饭而已,又死不了人,贺兰秋白,是她的任性害死了你的丈夫,你担心她做什么呢。”这两天,贺兰秋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一直躲在外面,不敢进去,生怕自己看到她那副样子忍不住对她产生恻隐之心,于是就没日没夜的喝酒,麻痹自己的神经。她觉得自己窝囊极了,窝囊到不止爱的卑微,就连报仇都这么可笑。她的小姑子蜷缩在地上,眼睛睁着,毫无神色。像一条奄奄一息苟延残喘的宠物狗。贺兰秋白把手里的馒头扔在地上,当然,她并没有那么好心,在此之前,她将馒头在山上的泥土里狠狠滚了一圈儿,她不是洁癖吗,她不是喜欢干净吗,那她就让她亲口吞下肮脏,她倒要看看,她吃不吃。“饿了吧,西绽。吃东西吧。”路西绽的睫毛颤抖了一下,贺兰秋白就站在她跟前,泥馒头落在她的脚边。她死死地盯着她,紧握着拳头,想看她因为自尊心被践踏而发狂的样子。耳边依然回荡着路书野的歌声,贺兰秋白觉得自己每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残酷的折磨。贺兰秋白却最终因吃惊而睁大了眼睛。那个高贵得像个公主,总是拿鼻孔看人的路西绽,竟然真的像乞丐一样,缓缓伸出手,抱紧了那脏馒头,然后一口,一口吃了下去。贺兰秋白蹲在地上,看着她呆滞的模样,心如浪翻:“为什么要吃?你没看到很脏吗?”“不吃,就会饿死。”“呵。”贺兰秋白冷笑了一声,觉得她很可笑,“你就这么怕死?”路西绽不回答她,只是大口大口地吞着馒头,不让自己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是啊,她怕死,很怕很怕。因为她很怕自己死了,乔倚夏会难过,不,应该说会大哭。她不想看她伤心难过,她不允许她落泪。她怕死,她要为了她活下去。“西绽,“我不答应。”“你……”贺兰秋白的拳头狠狠锤了一下脚下的屏幕,“你就这么爱她?在你心中,她就真的比路书野还要重要吗?”“总之,我不答应。你大可以继续折磨我,只要记得,留我一口气。”“好,好。”贺兰秋白不再看她,决绝起身离开。她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谬太可笑了。路书野的爱是那么的可笑,他把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都奉献给了路西绽,可是在路西绽的心中他根本不是最重要的。路西绽的坚守也很可笑,为了活下去,不惜放下自尊,吃下那个在泥巴地里滚过的脏馒头。而她自己,就更可笑了,得罪了所有的人,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刺猬,让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她,就为了一个并不那么爱自己的男人。路书野的声音就像魔咒一样,听在路西绽耳朵里,她知道,现在很多女孩儿们喜欢用闺蜜来定位自己最亲近的朋友,她没有朋友,没有像其她女孩那样可以跟她一起走很长的路的朋友,从小到大,她只有一个路书野而已。那个时候,他在树下为自己弹了这首歌,只一次,她就把歌词和调子记得清清楚楚。明明不是有音乐天赋的人,她却能仔仔细细记住他送她的歌。贺兰秋白责怪她不想念他,但就是因为思念入骨,她才不忍心像孟流琛说的那样,让路书野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她要活着,她要幸福地活下去。贺兰秋白问她,乔倚夏真的比路书野重要吗,如果是以前,她想她也许会说不,可是现在她不知道。因为,她愿意为了路书野去死,却想为了乔倚夏活着。所以她不知道,究竟哪一种爱才是更坚定的爱。她坐起来,倚靠着墙角,看着屏幕上路书野的俊颜,心中缺失的一块,好像渐渐地被填满了。另一边,孟流琛轻轻拍了拍乔倚夏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jiejie做事一向成熟,她不会有事的。”在他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