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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圣上报喜吧。”公主初初习射,本就不该跟她玩这般危险的游戏,若让她知道险些射偏,还不知会吓成什么样呢。想起幼年入宫时跟在身后那个一言不合就掉眼泪的小哭包,卫瑜只觉得惊慌的心也温柔了起来。将方才险情看在眼里的侍卫心中有些不忍,他想起往日卫瑜温和待人到底忍不住为他叫屈:“这种事本不该卫大人来做的,我们皮糙rou厚总要更强些。”“浑说什么,不过是逗公主一乐罢了。方才的事万不能让公主知道。”卫瑜止住了侍卫的话头。他的视线在草靶上来回游弋,最终停留在那尾朱红小箭上,“快去吧。”侍卫听着他不同寻常的语气,心中奇怪却也不再说什么。在公主准头没有提高之前,还是不要跟她再玩这般玩耍了。卫瑜趁着众人不注意掏出帕子擦净了脸上细汗,方才因受惊过度而狂跳不止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仔仔细细叠好帕子,食指指尖不经意滑过上面绣的歪歪扭扭得一个“婉”字。突然就对尚公主有了期待。卫瑜红着脸将手帕收回怀中,驱马回去。他已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如何借着这个机会说几句软和的话,让被他唐突了的公主别再横眉冷对不即不离。他们总是要做夫妻的。却不想异变突生。当卫瑜快马赶至的时候已然尘埃落地。弓弦剧烈的震颤使得掌心冰凉了一瞬,紧接着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薛云图却宛若不觉一般将受伤的手藏起,偏过头完全不看草靶的方向。远远地就听见卫瑜的声音传来:“恭喜公主,三中红心!”正中靶心!卫瑜的尾音似乎有些抖。薛云图心中一时失落一时庆幸。闭目将箭放出去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她到底还是想让卫瑜死的。薛云图虽披着十三岁的皮囊,骨子里装着的毕竟是二十六岁弓马熟练的嘉和长公主的灵魂,哪怕手上力道不足,准头却不比在场的几人差。她看着完好归来的卫瑜,心中说不出的烦躁。□□的黄鬃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影响,开始不安的踱步。然后就陷入了狂乱的暴躁当中。在黄鬃马第一次撩蹄时毫无防备的薛云图险些被颠下马背,她惊呼一声丢开了手中的弓箭鞭子,俯下身紧紧抱住了马脖子。并未平静下来的黄鬃马的狂躁更加明显,它慌乱地蹦跳着想要将背上的人甩落下来,马蹄每次落地下次的行为都会变得更加剧烈。困在马上的薛云图毕竟人小力弱,不过几息之间就数次差点被抛下来。女孩儿的惊呼与马儿的嘶鸣混成一团。及时赶到的侍卫将马团团围住,却不敢轻易上前,只怕惊住了马事情愈发严重。若说杀马救人,却根本到不了近前。公主落地不过摔伤,要是陷入狂乱的马蹄之下才是真正的非死即伤。焦急不安的薛密下马欲要上前,亦被其余侍卫阻住了脚步隔的更远。“太子殿下,大局为重!”挣脱不得的薛密瞪大了双眼,对侍卫的话置之不理,他怒火中烧之下挥鞭击向挡在身前的侍卫统领:“滚开!”却到底挣脱不得。看着身前寸步不让的侍卫统领,薛密狠狠将手中的鞭子扔在一旁,他捏紧了拳头忍下所有冲动,“去救公主!”去他娘的温和持重!去他娘的大局为重!伏在马背上的薛云图已然鬓发散乱狼狈不堪,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这剧烈的震荡中搅成一片。若是今日注定身死,只恨没将薛安狼子野心告知皇兄,只恨方才没能一箭射死卫瑜那个叛徒!喉头腥甜一片的薛云图狠心咬牙,微微抬起上身。她紧紧揪着马鬃双腿夹着马腹,拼尽最后的力气想将心中所想告知皇兄。却不料话不成声语不成调,支零破碎成一片。“皇兄!卫瑜……啊!”薛云图心中大乱,手足具已冰凉。一个不察几乎坠下马去。在一片天旋地转的景象中,薛云图看见少年骑白马跃众而来,带着誓死如归的气势。“公主,臣来了。”少年清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镇定非常。黄鬃马因着背上又加了个人更加躁急起来,它人立而起,想将背上两人全都甩下身去。因着受力不过,薛云图整个人都滑进了少年的怀里。她吃力地回过头看向不知如何跃至马背跨坐在自己身后的少年,目光正撞进少年如水的眼眸中。四目相对,不过一瞬之间。“傅砚之……”“臣唐突。”傅砚之松开了紧拽着缰绳的手,将薛云图推下马去的同时将手中紧攥着的□□狠狠□□了黄鬃马的脖子。腰间被猛地一推,薛云图重重跌落在侍卫们织好的人网里。有温热的血水飞溅到了她的脸上。“傅砚之!”薛云图匆忙甩开搀扶她起来的侍卫,向着发出重物坠地之声的地方看去。她抖着声音一刻不停的吩咐,已带着哭腔,“快!快去救他!”“阿婉。”匆匆赶来的明德帝将薛云图揽进怀里,把救援的场景全都隔绝在外。听着女儿一声声念着傅砚之的名字,看到赵德水示意的明德帝低声安慰道,“朕向你保证,他不会有事。”安抚着怀中抖成一团的女儿,明德帝的目光扫过身边垂头立着的太子与卫瑜时,他的眼角眉梢全是帝王的狠辣,但声音依旧平和:“太子,这件事交给你去查。”阿婉所骑的这匹马,本是卫瑜让与傅砚之的。虽是阴差阳错让阿婉遭此大难,但此事决不能善了。卫瑜素来与人没有纠葛,最招人眼的可不就是准驸马的身份么?明德帝拍抚女儿的动作是与气势完全不同的温柔。薛密躬身应是,他深深望了还在父亲怀中的meimei一眼,轻声道:“阿婉别怕。”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侍卫们人多力气大,很快就抬起了马尸救出了被压在下面的傅砚之。所幸傅砚之虽昏迷了过去,但并没有筋折骨断的大伤,昏迷也是因为前日头上的旧伤被激发了出来。只是脏腑内有些淤血沉积与轻微的骨裂,不论是容貌还是肢体都没有足以影响日后仕途的伤处。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第二日上午,太子那边还没有多少头绪的时候傅砚之就已经醒了过来。少年睁开眼,目之所及之处便是一抹鹅黄色的倩影。“公主……等了许久了?”傅砚之轻咳一声,清了清沙哑梗塞的喉头,“公主昨日受惊,怎不好好休息。”薛云图转过身来,望着床上伤者的目光晦暗不明:“傅砚之,你昨日险些死了。”“臣吓到公主了。”傅砚之笑了一声,浑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