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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怎么回事?余念的脸颊发烫,从颗粒状的毛孔绽出寒意,一丝丝、一缕缕,将她团团绞杀在其中。“小心。”沈薄的声音压在她的耳侧,他的音量更低了,绕指柔的红线一般,纠缠住她,束缚成茧。她是他的盘中餐,亦无处可逃。余念甚至有一种朦胧的触感,她想借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发泄些什么,那股洪荒一般的心绪憋闷在心中,不得纾解。但当她真正想行事时,又胆怯了,急忙躲开沈薄的手,稳稳扶住一侧的墙。余念结结巴巴:“沈先生,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去车上了。”她害怕被这个无所不知的男人看出什么端倪,害怕被他发现先前那些危险的心理活动。因为她好像想借着夜幕……吻住这个曾在梦里出现过成千上万次的男人。究竟是怎么了?余念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是苟延残喘,又是落荒而逃。等余念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时,她触到了一侧的文件。沈薄说:“徐倩送来的,说是你吩咐的。”余念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确实拜托过徐倩,希望能通过她拿到了二十年前有关莫言,甚至是那个银面的一些刑事档案。只是没想到她的行动那么快,又或者这些都是沈薄为她准备的。这个男人一向敏锐,能未卜先知。余念打起精神,翻阅档案。里头有张照片,是个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可想而知他“银面”的代号从何而来——他的手臂上有个用银色涂料刺出的面具刺青,暴露在阳光下,犹如湖面乍然跃出的一尾鱼,飞扬出一条莹白的鳞线。她快速翻阅后页,终于从一片纤薄的塑料纸套里看到了一张裁剪下的报纸图片:整个报道都是黑白色调,粗粝糅合而成的灰色纸质上,迎面跃出的是一个男孩子的人像。他的耳后与脸颊下布满细碎的小痂,断断续续的,似被尖锐的线状物刮出的伤口。他像是从泥泞中走出,硕大的深黑眼瞳里布满了沧桑与成熟,并没有一贯受伤害后该有的迷茫与彷徨之色。这应该是十几年前的莫言,他从那时候开始就磨砺心智,变成了一个善于伪装的人。至少,这双眼睛是骗不了人的,骗不了她。余念像是确定了一个人的秉性,反而莫名松了一口气。她朝后翻阅,看报纸上有关银面被捕的报道。据说是莫言刺伤了当时病入膏肓的银面,然后逃出来,求助路人,最后获救的。他使用的是菜刀,伤到了银面的脖颈,险些让他大出血而死。当时银面不敢去医院住院治疗,在家里苦熬,却没料到病来如山倒,手无缚鸡之力,几乎是不堪一击。余念皱眉,如果莫言是故意的,那么他是该有多么暴戾,一点一点折磨银面,就为了报仇,还不肯让他死透。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始恢复更新,有点短小……倒地,会加油码字哒☆、第三十九集第三十九集余念啪嗒一声合上档案,她拧紧眉心,闭目养神。即使她找到了有关莫言残暴本质的证据又怎样,她能制裁他吗?首先没有立案,其次又无法找到有关那个失踪女孩与莫言的联系。就算十年前有立过银面帮凶的案子,现在早已超过了追溯期,她回天乏术。该怎么办呢?她想要救刘荚,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原因是她无法接近刘荚,无法得知莫言的每一步计划。沈薄侧头,虚虚瞥她一眼,问:“在想什么?”余念将纤长的手指插-进发间,挠了挠后脑,实话实说:“在想刘荚的事情,刘mama看管得这么严,我没办法近刘荚的身;而莫言又没留下什么痕迹,没办法拘留他,也没办法让他停下动作。”“你想的不是已经挺明白了,有两种方法——要么就近刘荚的身,要么就抓住莫言犯罪的尾巴,制裁他。”“话是这么说……”余念欲言又止,随后迅速反应过来,惊喜地问,“沈先生,你有办法?”“没有,不过办法是可以制造的。如果你迷失在十字路口,不知该选择哪条路的话,不如凭着蛮勇冲进一道巷子,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生存几率,不是吗?”“那我就先从刘荚这边下手了,我听说她很畏惧自己的mama,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家庭暴力的线索,然后申请教育机构的有关部门,把她保护起来。”“可以试试看,莫言那边,我也会帮你留意线索,请不要担心。”沈薄说得客套又彬彬有礼,余念听得心里煨贴,很是感激。她微微一笑,“现在是北京时间九点五十,我请沈先生吃一顿夜宵吧?我知道黄山区的市中心有一家家常菜馆很有名,现在还营业,带你去吃一点家乡风味。”“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薄也朝她一笑,扬唇时,他的眼尾微微上挑,像是一轮浸过水的月牙儿,渍了满满的雾气。那双眼,鲜活又灵动,令她印象深刻。余念露怯了,侧头望向窗外,不敢与他逼视。这也是余念觉得沈薄可恶的地方,他总是这样含情脉脉,让人误解,无法放下警惕心,却不由自主得越陷越深。她无力,又恨自己几乎沉沦在他温柔的举止言论里的样子。到了菜馆,余念点了粥,和几样家常小菜。因为粥是流食,夜里好消化,不容易挤压食物,导致肠胃不适,比管饱的米饭实在。不仅如此,她还点了青椒炒土豆、香菇炒青菜,以及腌笋条之类的浙沪一带家常小菜。余念用筷子挑开黄澄澄的土豆块上头的青椒籽,将已经煸炒到酥烂的土豆块夹到嘴里,唇齿一碰,一触即化。她满足地勾起嘴角,说:“我小时候,我爸就喜欢炒土豆给我搭配粥吃。”“哦?是吗?”沈薄笑意依旧寡淡,并没有不爱听的样子,也没有兴致盎然的神情。或许是知道余念的父亲早逝,所以配合地摆出这样不咸不淡的表情;又或许是这些怀旧的言论无法戳中他的心绪,让他翻涌起对往事的思念,所以刻意折中表达了自己的情绪,疏离而又漠然。“再后来,我就出国了,和大伯一起住。在意大利的一个海边小城市,再没有吃过这些中式的早餐了,都是吃面包加牛奶,偶尔喝一点咖啡。我小时候对咖啡过敏,一喝就会心跳加速,手脚出汗,再后来强忍着不适,没多久也就习惯了,没出现过过敏反应。”余念看着描绘牡丹白菊的白瓷碟子,不由想起了很多关于从前的事情。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她就变得缄默冷淡,不爱与人沟通,对大伯也仅仅只有长辈的客套,更别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