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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壮烈豪迈,就似翱翔于天的鹰,驰骋在草原上的马;婉转之处是女儿的心事,悄悄地诉给情郎听。我沉浸在曲调里,仿佛穿越千里之遥回到大封,回到我的琉璃宫。不知怎么的,我落了泪,泪珠儿就似珍珠,接连不断地落在琴弦上。忽然,一只手按住了琴弦。我从梦里缓过神,抬眸看见了他,一脸焦色。“别弹了……”他低语,隐约地有那么点疼惜之意。我把琴放下,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干脆我也沉默了。晌午到了,乳娘唤我用膳,我请慕昭卿留下,与我们一起享用大封的好菜。慕昭卿客气地婉拒。我看出来他是想留下的,但碍于身份不敢多留。不过走的时候,他问我要了一样东西。“不知兄嫂弹的曲可有曲谱,能否借我一用?”原来他喜欢这支曲子,我很高兴,不过曲在脑子里,得写出来才行。我说:“曲谱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隽王爷若是方便,麻烦明天来取。”慕昭卿没多想就答应了。他走之后,我吃了一大碗长寿面,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乳娘见我开心,也笑得乐呵呵。饭后,闲来无事。我灵光乍现,找了件大袍披上,然后拿笔在纸上画了假胡子,贴在脸上,故作蹒跚之姿。“你们猜,这是谁?”楚楚见之,杏眸弯起,立马说:“是王臣相,他驼背。”乳娘听后呵呵笑,直说:“没错,没错,他驼背得可厉害。”接着,我又摘了胡子,贴上两道粗眉毛,昂首阔步在她俩面前溜哒。“这又是谁?”楚楚又举起手,道:“我知道,这是韩老将军!”一听到“韩”字,我微愣,心里那块疤突然疼了起来。乳娘微瞪楚楚一眼,像是怪她口不择言。我忙笑着道:“楚楚说的对,也不知韩老将军身子怎么样了。”韩老将军是韩凡的祖父,我走的时候,他已告老还乡,听说是因为伤痛,再也不能上马。很慈祥的一个老头儿呢,他曾还和开我玩笑,叫我孙媳妇儿。“韩将军老当益壮,身子好得很。”突然有人插话进来。我心里一跳,忙回首看去,竟然慕昭云来了。他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气氛瞬间凝洁成冰,乳娘与楚楚赶忙起身施礼,而后退到旁侧垂手侍立。我怕他又打楚楚坏主意,就往他眼皮底下一站,问:“陛下怎么来了?”慕昭云勾唇嗤笑,似乎觉得我问得很幼稚。我不服气,不冷不热地补上一句:“陛下不是忙于国事,抽不出空吗?”“的确如此,不过听说你独守深宫,十分可怜。再怎么样,朕也要来抽空看看,不是吗?”慕昭云微抬下颚,傲然睥睨,像是在恩赐我一般,而我理应跪下来感激涕零,最好再抱着他的腿,求他多施舍点关心。呵呵,笑话!“我不觉得我可怜。陛下,你多心了。有这闲情雅致还不如去别的地方。我这庙小,容不下你尊神。”三言两语,我们又吵了起来。本以为生辰能太平点,结果还是这样。他吵不过我,就想动手。我逃走跳到高窗上,两脚缩进窗框。他抓不着我,只能站在底下干瞪眼。我颇为得意,不由扬起一抹笑,像个凯旋的将军。慕昭云突然暴喝:“下来!真以为朕能容你为所欲为?!”嗯,想想也是。今天是我生辰,别闹得太难看。于是,我就从窗上下来,走到他面前,不以为然地笑着道:“既然容不了我,那你把我送回大封好了。各退一步,两生欢喜。”慕昭云直勾勾地看着我,冷笑一声。“就算你死也死在这宫里,回去?做梦。”他说得很低沉,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地刺到我耳里。他的笑叫人毛骨悚然,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折磨我。一下子,我没了反驳的心情。这回,慕昭云赢了,他高傲地离开夙锦宫,回到承阳公主那里。我不知道他在承阳那里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过来?事后才打听到,原来是慕昭卿离开夙锦宫之后,与慕昭云说了几句话,之后慕昭云就来了。我有种被人出卖的感觉,我很生气!☆、琉璃本以为慕昭卿与慕昭云不一样,没想一天还没过完,他就跑到慕昭云那处说事了。搬弄是非,小事化大,简直与他哥一个鼻孔出气!我气坏了,心想他定是把那晚我去找韩凡的事也告诉了慕昭云,说不定慕昭云正在想法子整我呢。果然卞京的人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肠子弯弯曲曲,全是坏水。我得给慕昭卿点颜色瞧瞧!次日,慕昭卿如约而至,问来我借曲谱。我余气未消,于是就随便找本空册子,在上面写几个大字,然后给了他。慕昭卿如沐春风,彬彬有礼向我道谢,接着就打开那本册子。一下子他的脸就僵住了,目瞪口呆,很是滑稽。我在书册上写的是“骗子”、“小人”、“伪君子”。他翻了三页,把这几个字都看完,而后问我:“兄嫂,这是何意?”什么意思?还用得着问吗?我瞥他个白眼,可他看来十分无辜,好似受了莫大的冤枉。见此,我心火一窜,忍不住横眉竖目。“你别装了!昨天你是不是去和慕昭云说了什么?之后他就到我这里来闹腾。我和你无冤无仇,你用得着帮你哥哥一块儿来欺负我吗?!”说着说着,我又气又委屈,不小心落下两滴泪,滚圆的,滴在衣袖上,染深了袖上牡丹花瓣。慕昭卿不语,他低头,把书册卷成筒状再展开,来来回回,不干脆。“是我多事了,向兄嫂赔不是。”终于,他开了口,语气低沉且诚恳。我看着他,他却不敢看着我。“什么多事?我不明白。”言下之意,我需要他一个解释。慕昭卿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确实去找过皇兄,但我无意让兄嫂难堪。我只是觉得兄嫂待在宫里少有陪伴,所以劝皇兄多来走动,仅此而已。若兄嫂觉得我是太多事,我也就不辩解了。”他倒是义正辞严,我干巴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道:“我有这么可怜?我需要慕昭云从指缝里挤出的一点点关心吗?是不是在卞京人眼里,凡事都是施舍,我应该感恩戴德才对?”慕昭卿被我反呛得无话可说,嚅嗫半晌。“花开无人赏,对镜独梳妆,终究是可惜了。”他文绉绉地念了句话,我听得一知半解。他是在为我惋惜吗?可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我,更不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