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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娘正在宫门外候着,像只蚂蚁正在团团转。她一见我苦脸瞬间变喜脸,急忙迎上来抓住我的手,切声问道:“我的祖宗你去哪儿了?”我不敢告诉她我溜出宫了,还差一点溜出卞京城,不过乳娘把我从小带到大,哪怕我不说话,她都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她没有数落我,只焦声道:“陛下来了,等了大半个时辰。”这话无疑是打了我记闷棍,半晌我都没能缓神。乳娘替我摘了斗篷,掸去我裙摆上的泥灰,再摆正好我头上的发冠,接着使上个眼色。“进去吧,说话得小心。”说实话我真不想进去,若这时有口井,我情愿跳井里去。乳娘在我耳边嘀咕,要我以大局为重。大封是大局、王兄是大局、偏偏我是小局。我不甘心。乳娘硬是把我拖进去。一进门,只见众婢俯首在地,空气似柏油般厚重,叫人喘不过气。我放轻步子,可在这深宫中,再轻的脚步声都如同鼓点,咚咚地踏破死寂。宫婢撩开金丝碧纱帘,帘后是我的寝房。慕昭云正坐在凤榻上,身如铜钟,岿然不动。我低眸一扫,就见他脚下有未擦干的水渍,凳底下有片碎瓷,想必已经发过一通火了。我深吸口气,故作镇定,走到他面前恭敬施礼,轻唤了声:“陛下。”慕昭云不苟言笑,冰冷的眸子像针刺在我身上。他直截了当问我:“你去哪儿了?”我想好说辞,回曰:“去园子里逛了。”“我派人寻过,说没找到你。”“宫里园子这么多,陛下,您让人寻得是哪片园子?”慕昭云无语,他不说话的时候就喜欢用冷眸瞥人,好似人人是蝼蚁就他最尊贵。我不怕他,哪怕说谎,我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半点愧虚。他瞪我,我就瞪他,看谁的眼睛大。僵持片刻,慕昭云缓缓开口道:“白日刚有刺客入园行刺,晚上你还去园里逛,难道你不怕吗?”他这话不像关心,反而是在怀疑,说得好似我与刺客有关。我不由发怒,生硬地回他:“刺客罢了,有什么好怕,横竖也就一条命!”话说到这份上,终于堵住了慕昭云的嘴,他不再多问,吩咐宫婢替我洗梳。我睨见榻上摆了块白绸,心里不由咯噔,原来他是来做洞房夜未做完的事。我心里不痛快也不愿意,故意磨蹭。乳娘过来劝我,说:“早晚都要有这一遭,哪有夫妻不行房的道理?”我闻后无言以对,只好磨磨蹭蹭地去了。这时,慕昭云已经盘坐在榻上,身上只着了明黄内衫,薄如婵翼的绸半贴在他身子上,底下结实的肌rou若隐若现。我上榻之后学着他的模样盘腿而坐,与他面对面干瞪眼。宫婢退下灭了烛灯,在帐外悬上几颗夜明珠。幽暗的暖光晕在花帐上,染出一片朦胧之色,也虚化了他眸中的冰冷。慕昭云看着我,随后蹙起眉,像是嫌弃我穿得严实。过了会儿,他把手伸来,我不自觉地往后缩,看它近了又忍不住拍掉。“不要碰我。我不想和你睡。”不知怎么的,这话像是自己脱了口,止也止不住。慕昭云听后微怔,随即哑然失笑,他先是抿嘴,后是狂笑,好似听了一个无比好笑的笑话,笑得停不下来。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在不喜欢的人面前把自个儿脱个精光,不是耻辱是什么?慕昭云笑完之后又恢复那张冷脸,目光如刀似剑,恨不得在我身上挖窟窿,而我皮厚,百戳不穿。慕昭云道:“我娶你为后可不是让你当摆设。”我嗤笑一声:“可陛下后宫佳丽三千,不是非我不可。我知道陛下不稀罕我,陛下只是想要大封而已,既然陛下如愿已偿,为何还要来我这处惹个不痛快?”我话说得明了,不知慕昭云有没有听懂。慕昭云看了我一会儿又伸出手,看样子是没听懂。他的力气很大,轻轻一拽就把我拽了过去。我推他身子、打他的手,情急之下还咬了他一口,这口咬得重,他终于把我放开了。慕昭云怒了,眸子似要喷火。他抬手想掴我,我低头避开他的大掌,转身跳下榻。我以为慕昭云会追出来打我,没料他仍是盘腿坐在那处,冷眸瞥来,笑得邪气。“你不愿陪我可以,我就再挑一个人,叫她过来。”他指向了楚楚。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愿意给新人君一朵小花或一个收藏吗?星星眼.jpg☆、琉璃慕昭云竟然想指染我的楚楚!我怒不可遏,瞪眼吼他:“你敢!!!”慕昭云凤眸微眯,冷冷地阴笑:“你看我敢不敢。你来?还是她来?”听到这话,我头皮一阵麻,胃里也是一阵恶心。我受不了了,只恨手中无刀,而他正得意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股掌之间。慕昭云向楚楚招手。楚楚打了个寒颤,很害怕。我见之忙把她推到外厅,回过头愤恨地骂慕昭云:“你这卑鄙无耻之徒!!!”我气得发抖,恨不得拿最难听的话骂他,可脑子里除了“卑鄙无耻”,没了别的字眼。然而我越骂他,慕昭云越高兴,似乎“卑鄙无耻”对他来说是赞美之词,他很受用。我绝不能让他玷污我的楚楚!我解了衣结,脱下外衫狠摔在他脸上。慕昭云抬手,牢牢接住。他凶狠地盯着我,眸如狼瞳,随后又莫名冷笑起来,像是等我继续脱衣。我心里窝着火,将衣衫胡乱拉扯,脱到只剩肚兜,再也脱不下去了。他眼中笑意渐浓,有几分恶作剧的意味。他是在羞辱我!若是手边有刀,我定会捅他个肠穿肚烂,让他知道大封的人没那么好欺负。“怎么停下了?继续脱。”他命令我。不就是洞房花烛夜,我豁出去了!翠烟胸抹不能脱,银纱红小软裤不能脱,能脱得只有鞋子。我咬着牙,拨下这尖尖小小的怪玩意,挨个朝他扔去。他抬手一挥,轻易地就将它们打飞,然后怒瞪着我。我跳到凤榻上,仰面躺平,手脚张成大字型,闭起双眼不耐烦地喝道:“快点!我还要睡觉!”我听到慕昭云笑了,笑声很奇怪,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怎么?难道这样不对吗?我进宫之前看过乳娘给我的画,上面都是一男一女,裸着身子的,合在一起,千起百怪的姿势。那些姿势难度太高,我不会。我就看懂了这一种——躺平,而且我给它起了名字,死猪式!我做死猪,他也是猪,又臭又坏的猪!“真是……倒胃口。”慕昭云突然开口,低声幽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