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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递,把盆子重新塞回他的手里,“我不吃了!”她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似乎根本没想过别人。了善没有责备她,只是在她身边坐下来。青石板台阶冰凉冷硬,一丝丝寒意侵入身躯,却因为这盛夏的炎热而感到舒适。“阿婆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从我来这里起就住着、照顾我。那时候,她还是清醒的,很慈祥,现在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面不好吃,却能果腹,不过,你应该看不上这样的粗粮。”他拿起筷子,低头吃起来,神色分外平淡。因为是用最差的糠麦做的,所以口感并不好,不过,他吃得恬淡自若。薛宁忽然有些不舒服了,抢过他手里的碗,“我怎么就不能吃了?我现在又想吃了。”黏糊糊的面食在嘴里滑腻滑腻的,她皱了皱眉,确实很不好吃,甚至有种恶心感。那粘稠又冰冷的触感,就像是蚯蚓一样,对!蚯蚓,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只有可怕一个词可以形容。他怎么能吃这种东西?薛宁没有道理地愤怒。了善却淡淡地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可以一望到底,“你是千金大小姐,衣食住行都很讲究,不过对我来说,贫穷和富贵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一碗面,只要能果腹,不管它是用最精良的小麦做成,还是用最劣质的麦糠做成,面就是面,并不会衍生出别的东西。就像这世间的很多事情,哪怕有再光鲜亮丽的外表,任其如何粉饰,本质都没有变化。”从见面到现在,他第一次对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她听了却很难受。这是在变相地赶她吗?她就这么令人讨厌,他拐弯抹角也要赶走她?薛宁气得发抖,脸上却和煦地笑了,低头慢慢把面一口一口吃进去,直到吃地一滴不剩。她把碗放下,起身俯视他,用一种轻蔑的口吻,“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了善,你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吗?”她的影子在台阶上蜿蜒伸展,低头贴近他,一字一句说,“我可以告诉你,我很生气,而我生气的后果,非常严重。”作者有话要说: 大小姐的脾气就像风一样捉摸不定,╮(╯_╰)╭感谢青铜羊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121:12:08未央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301:22:11不要破费了,介样我鸭梨三大,/(ㄒoㄒ)/~~☆、琵琶妙僧(1)琵琶妙僧(1)初夏辗转,到了盛夏,天气倍加炎热。花园里撑着阳伞,薛宁一边嗑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数落。“全都结束了?我的上帝,艾弗先生,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你是在骗我的钱。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们事先认识,我肯定不会露出一丝诧异。都说出家人聪明,大智若愚,但是几位大师显然想当然地认为我的智商是负数。”八月里的天气,本来就炎热,她烦躁地一拍身后的藤椅站起来,白色的荷叶裙像波浪一般铺展荡漾。那段日子暹罗流行歌舞剧,沿海经济最发达的东南三府上流社会的妇女们都喜欢穿这样的洋装。尤其是白色和茜色,哄抢一时。每次出席各大名流宴会时,她们总喜欢不经意地露出脚下金丝革的鞋子,然后再不经意地谈起身上的翡翠和珠宝。做为一个有钱人,要学会不经意间有技巧地炫富,但绝不能浮躁没脑子地炫富,这是一个有身份的富人生来就该知道的常识。作为帕瓦将军的夫人,和合府有头有脸的女爵,温瑜女士是上层社会最有脸面的女人之一。她当然不容许自己的女儿像个男孩子一样粗鄙。所以她得穿上这身洋装,套上这双金缎面丝绸镶嵌红宝石的名贵鞋子。薛宁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她想,她随手都可以撕了这身劳什子的鬼东西!“薛小姐,请听我说……”艾弗凑上来,额头冒了汗,让他原本有些可信的解释变得非常滑稽。他是一个意大利商人,更是一个掮客。自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这个毗邻大洋的东南亚旮旯小角落的一小块地皮也被金发的鬼子们纷纷相中,英国人、法国人、葡萄牙人迫不及待地递上了橄榄枝,和这个美貌的大姑娘签订了合约。他的祖先就是那时候来到这里的,辗转一个多世纪,家里人在这边扎了根。发展到现在,这地方俨然是个文化多元、多民族混杂的旅游胜地,更是暹罗最大的通商口岸。薛宁听完他的解释,拧着眉头再扫一遍庭院里抱琴敲木鱼的僧侣们,只觉得厌烦无比。对面的几个僧人低着头,怯懦呆拙的样子让她更加来气。她想起了善的琵琶,想起他俊逸清丽的容色,不停在原地走来走去。给了钱把人全部赶走,她的心情更加烦躁。下午的时候,她又和娜塔瓦沙吵了一架,原因是她在她面前炫耀苏格兰的一条格子裙,薛宁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不慎”踩了一脚。两人在院子里大打出手,娇生惯养疏于运动的娜塔瓦沙当然不是薛宁的对手,被她按在地上打。“你服不服?嗯?”一把扯了她的头发,力道大地娜塔瓦沙眼泪都出来了,手脚扑腾着想要起来。薛宁骑到她身上,“你服不服?”“小贱--人,杂种!你敢这么对我?你和你那个贱--货mama一样,除了整天勾引男人就没别的事情干!”想到了善的事情,娜塔瓦沙自然就想起了温瑜,这个死皮赖脸嫁给她爸爸的后母!温瑜抢了她爸爸,薛宁却抢了她心仪的男人!那天有侍女回来告诉她,看到了善和薛宁在一起,她心里的愤怒就像现在一样旺盛!两个虚伪风sao的大小贱人!“你再说一遍?”薛宁提了她的后领,迅疾地拖到河边,猛地按到水里。瞬间的窒息让娜塔瓦沙惊慌起来,四肢不断挣扎。但是,薛宁那只手就像灌了水泥一样浇筑住,任是她如何扭动也没办法挣脱。水从口鼻中灌入酸辣涩味一起涌上心头,她仿佛快死了。薛宁把她扯起来,“你说啊,你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娜塔瓦沙傻愣愣地趴在那儿。薛宁笑了,指尖拂动,在她的脸上轻柔地刮过,“其实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杂种’,从小就是靠着偷蒙拐骗过来的,自然不能和你大小姐比了。我这瓦片,自然要比你这瓷器经摔了。”她不愠不火地放开了她,拍拍衣服扬长而去。这一天里,这算是第一件好事。娜塔瓦沙最近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还敢找她的麻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混的时候她还在吃奶呢,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