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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西北大营最不缺的就是男人,连老鼠都是公子,三十万大军愁媳妇都愁成了怒火,每次上阵杀敌时,袁铁轩只要一提敌军抢了女人走,这些热血沸腾的年轻男子们,都不怕死的冲上去,将敌人杀得屁滚尿流。项阳和魅然有意将这些细节去头掐尾的挑着说,压根不提是颜卿安排,只说他们借着公事来到西北大营,然后再请袁铁轩来通知颜卿。当时阮依依刚好落水生病在兰舒院里休养,颜卿才没有告诉她,一直等她彻底康复了,才与袁铁轩串通好,安排了这次惊喜。阮依依听完他们的解释之后,得知他们是半公半私的来看自己,没有多想,详细的问了鱼娘她们的近况之后,又细细的将这一年来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不知不觉,月亮高挂,阮依依终于体力不支,熬不过困乏,在丑时睡了过去。项阳见阮依依睡熟了,与魅然使了个眼色,上前替她诊脉。“我以前总听江湖术士说什么面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只当是骗人的话,却没想到,真有此事。”魅然见项阳拿着阮依依的右手诊脉,坐在另一边,执起她的左手腕也跟着诊。这一年来,魅然在鱼娘的悉心培养之下,不但把颜卿所教融会贯通,还将鱼娘的绝活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医术早已超越了项阳。但项阳比魅然更懂观天象,精通占卜算卦看面相,所以,两人各有所长,相得益彰。项阳屏息诊脉,许久,才放下。魅然见项阳结束了,也将阮依依的手腕放好,替她盖好锦被,掖好被角,与项阳肩并肩的离开大帐,嘱咐看帐的士兵守好大帐,两人来到僻静处,开始窃窃私语。“你有什么看法?”项阳问魅然。魅然脸色一暗:“气血两虚,脉如细丝,忽强忽弱,犹断未断,眉心间,隐约发黑,眼角和眉梢处发青,阳气不足,阴气攻心,恐有性命之危。”项阳点头,没有异议。魅然见他愁眉不展,又问:“你能看出,会发生什么事吗?”“占星算卦,这些都是我在佛牙山学的小技俩,比起一般的江湖术士,我能做他们的祖师爷,但要我窥透天机,我没有这个能力。”项阳有些颓废的摇头,说:“但我了解师兄,了解仙医的禁忌,所以,我大约能猜出一些来……”魅然见项阳拐弯抹角的,就是不说正题,急了,正想大声嚷嚷叫,忽然想起这事不能声张,只能压低嗓音,小声问道:“与我师傅有关?”“嗯……我师兄,怕是遭了天谴……”项阳一语未了,魅然就懵了,犹如五雷轰顶,差点失控的要骂人。魅然好不容易强压下心中那团怒火,揪着项阳的衣襟,恶狠狠的骂道:“你胡说什么!我师傅,就是你师兄,你怎么能咒他被天谴!再说,天谴不是得日日电闪雷击被鞭笞,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再不济也提拆骨抽筋,被阴界鬼魂茹毛饮毛,被荆棘刺穿身体高高挂起点天灯!或者,下油锅,上刀山,永世不得轮回!但是你看师傅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能吃能喝能说能笑,怎么可能被天谴!”项阳见魅然几乎要发疯,心里泛着苦汁。他何曾愿意相信颜卿会遭天谴,哪里愿意让颜卿被天谴。但仙医的命运,早由上天注定。每一任仙医的继任者,都必须仙医,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当年在佛牙山,他们三兄妹,都视升仙为毕生追求,可是到最后,他和齐浓儿率先放弃,投身红尘。而颜卿,因为天生缺少七情六欲,升为继任者,继续修行。谁也没有想到,阮依依会这样神奇的穿越而来,又神奇的虏获了颜卿的真心。一切都是这么自然,发展的这样迅速!项阳相信,颜卿在决定与阮依依共赴一生时,就已经想到了结局。他们都知道会有天谴,只是不知道,天谴何时来,以何种形状出现。如今,颜卿急急召来他们,来的路上,项阳就已经猜到,颜卿已经洞悉了天谴。“阮依依身上流的是我师兄的血,她以前身体弱,是因为纸人的原因,但一直被我师兄看护得很好。你以前,何曾见过她这样虚弱,她现在,生命已经在她身体里流失,可是,她却没有非常明显的反应,这不是病,而是师兄遭受天谴的症状,在她的身体里有所反应。”项阳说到最后,已经哽咽,堂堂七尺男儿,已经是热泪盈眶,拳头用力的顶在嘴边,不让自己失声痛苦。魅然也慌了,六神无主,无意识的不停重复着:“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你能诊时她还有多长时间吗?”项阳问得很隐晦,魅然知道,项阳信任他的医术,想先了解阮依依的详细情况。只要知道阮依依的情况,就能推算颜卿的。自他们来到无忧国后,颜卿对他们避而不见,只通过袁铁轩传话,应该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他们追问天谴的事,所以才这样的避忌。颜卿不肯说,他们只能猜。魅然摇头,说:“诊不出来……我尽力,但我真得不知道……”“也是,天机,怎么可能让我们只诊诊脉就能知道……”项阳叹气,仰头,将要流下的泪全都倒回眼眶里,密布的血丝看上去象眼红的兔子眼,在暗暗的大漠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奈和荒凉。这世上,如果说还有谁能坦荡安宁的面对自己的生死,大约只有颜卿。但项阳不相信,他真得会这样从容,因为,还有阮依依。颜卿亡,与之血rou相连的阮依依,也会随之死亡。颜卿可以自己死,但他绝对不会让阮依依,就这样因此丧命。魅然是花妖,他没有眼泪,但眼睛酸胀得难受。他拼命的揉着,好象整个沙漠都塞进了他的眼睛里,干得难受。他见项阳仰头看天,远处的士兵以为他们在欣赏大漠冷月,便没有来打扰。魅然尴尬的扭着头,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泪流满面才对,可是成妖之后,竟然没了泪腺——或者说,花本身就没有泪腺。他四处张望时,忽然看见远处帐营外的沙丘后面,现出两个身影,一个是颜卿,另一个是柴智。“咦,师傅大半夜的,跑去跟他说什么?”魅然自言自语。项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颜卿与柴智,肩并肩的走着。他们都没有说话,冷清的月光照在颜卿脸上,风轻云淡,沉着冷静。而柴智,很明显是强忍的镇静,尽管面无表情,但紧抿的双唇,因为太过用力,显得有些苍白。“走,我们过去。”眼见他们来到营地,互相作揖告辞,项阳拉起魅然,纵身飞到颜卿面前。颜卿被从天而降的他们吓了一跳,看上去,他还在想心事,否则,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样两个大活人。“你……”颜卿发觉项阳红着眼睛,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竟哭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