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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灌出了四个醉汉,梅庚和秦皈酒品极好,可风二少和方都校恨不得将房顶的瓦片都掀开。被勒令不准碰酒的楚策与滴酒不沾的辛大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起身往外走。披上狐裘,楚策伫立于檐下长廊,眉眼含笑地瞧着辛县令,“大人数次欲言又止,可是有话想说?”果然逃不出他的眼,辛止轻叹,遂道:“臣确有几句话想说,是关于您与王爷的。”楚策微怔,“大人是想劝阻?”“非是劝阻。”辛止摇了摇头,“大楚不兴男风,男子三妻四妾,且不论殿下与王爷是否愿对方娶妻纳妾,单单殿下乃是皇嗣,若有争储之心,与王爷之间,怕是——”“我都知道。”楚策敛下眼,掩饰眸底刹那的黯色,旋即轻声道:“他不会娶妻生子,且只要他有足够的能力,即便是左右帝王意愿,也并非没可能,群臣想必也不敢阻拦。”辛止大惊,“殿下的意思是——”楚策缓缓颔首。皇威浩荡,不容侵犯,一旦能左右帝王,便是权势滔天能压制君主的权臣。辛止惊疑不定,实在看不透五殿下和西平王是怎么回事,分明都是锦绣年华的少年郎,可在一起时又仿佛多年的老夫老妻,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曾察觉。但即便是如此,自古帝王多薄情,五殿下又不像年少轻狂的样子,怎也会因情爱说出这等惊人言辞来?一时间拿捏不准,他犹豫着,楚策却温温和和地笑出声:“辛大人,你应知我并非为情所迷,依梅庚之才,文可定国,武可安邦,我愿放权予他,是为我们,也是为天下。”辛止苦笑不已,“依殿下之聪慧,此言过谦了。”西平王确实深不可测,可这小殿下也是多智近妖,这两人简直像是怪胎。楚策摆了摆手,又忙缩回狐裘内,“我同大人说这些,是将你视作自己人。”“……”辛止无奈,摊开了手,“殿下,下官觉着被您拉上了贼船。”现在下去来得及吗?五殿下冷漠应声:“若想下船,我便叫西平王杀人灭口。”辛止连连作揖求饶:“下官不敢,殿下饶命——”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又聪慧绝顶,三言两语便交了心,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便不远不近地拿捏好分寸。楚策笑出了声,“夜深了,辛大人便在偏院睡下吧。”辛止走后,楚策慢吞吞地转身,却瞧见长廊尽处,一人伫立,月洒赤袍,不由心头一紧,快步过去,正是西平王站在那处,神情肃穆。还不待楚策开口,便被男人狠狠拥在怀里,梅庚也不说话,抱起人就往回走,吓得五殿下噤若寒蝉,没敢出声。卧房内暖意盎然,梅庚轻车熟路地抱着楚策丢上了榻,将狐裘扯下丢在一旁,寒风中被冻得冰凉的身子便贴了上去,将温暖的少年抱紧,絮絮叨叨语无伦次地说起了话。“你为何要灭我梅氏满门?”“为何坑杀我的兵?”“小混蛋,你他妈的忘恩负义!”楚策很是迷茫:“……”梅庚说得很正经,没有怒意,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仿佛就只是问问。“你知道我喜欢你,还娶那个姓林的女人。”“她有我好看?”楚策无言以对:“……”合着是喝醉了。五殿下叹了口气,轻轻吻在了醉酒王爷的唇角,低低地苦笑一声:“梅庚,对不起。”“那时我是皇上,是大楚的天子,其次才是楚策。”“我必,以百姓为先,不得不牺牲你。”“梅庚,我喜欢你。”梅庚没折腾多久便睡了过去,期间还扯乱了小殿下的衣服,二人衣袍凌乱地散了一地,乌发交织着相拥睡在一处。酒桌上,唯一还算清醒的秦少爷再三思忖,自个儿回房去休息,无视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风二少和方都校。次日,大年初一,天光乍破。宿醉后的西平王缓缓醒来,入目便是怀里的少年,细碎的金光落在他眉眼,更胜烟火数筹,随即,便瞧见五殿下凌乱的内衫,白皙细嫩的肩头半露,里衣下摆整个掀起,露出一小截细腰。两人正衣衫不整地搂在一起。西平王瞧这情景,还没彻底清楚的脑子彻底空白,不断思索昨夜他到底做了什么。喝着喝着发现小策不知所踪,便出来寻,也不知走去何处,似乎隐隐约约瞧着小策向他走来,之后……便是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他将人抱上榻,剥了衣服……风溯南:我出门带烟花!西平王:我出门带厨子!楚策:“……”你俩真好玩。第八十三章戏精五殿下梅庚呆滞,他该不会是酒后乱性做了什么?仔仔细细地想了半晌,余光不断往身侧睡着的少年身上瞥,虽说也记不起多少,但楚策身上干干净净,皮肤白皙,倒不像是事后的模样,确定自己没做那事,梅庚这才稍稍放了心。梅庚很想掩面,他甚少喝醉,昨夜却失了态。大抵是重生后压抑至今,借着机会便醉了一场,隐约听见有人在他耳畔说着什么,记不大清,就记得两个字——喜欢。楚策睡在身边,梅庚想,那应当便是小家伙说的了。西平王冷硬的心软了下来,伸手轻轻摸了下那光洁如玉的脸颊,谁料楚策竟在此刻缓缓睁开了眼,澄澈的眸子里先是惺忪迷茫,旋即渐渐清明,也不知为何,正怯生生地瞧着他。于是西平王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心头打鼓,苦闷不已,他是真不记得怎么着了这小宝贝,可人家委屈又怕地盯着自己,显然是发生了什么。西平王一颗心七上八下,直到被楚策扯了衣襟,犹犹豫豫地唤了一声:“梅……梅庚?”小可怜样儿。梅庚深吸口气,嗯了一声,凑去轻轻吻了下小孩的额心安抚,又问道:“昨夜是我不好。”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楚策这强掩惊慌的小模样让他心软,遂,先认错。楚策也愣了下,忽而眯了眯眼,沉默了好半天,试探似的小声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梅庚也跟着犹豫,想说记得,但他真不记得,最终只能强掩心虚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多数不记着……”五殿下心道你不记得我就放心了,遂敛下眼做出副委屈模样,闷闷哦了一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西平王彻底懵住,感觉自己像个事后不认账的负心汉,绞尽脑汁地回想昨夜怎么回事,即便是占了便宜,可这记都没记住,怎么想怎么亏。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