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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道:“我还以为你是想要将我引出去,是已经在外面埋伏好了陷阱等我,原来——你这小鸟只是只鸟宝宝啊!”最后一句话被它拉长,似有无限深意在其中。但它的攻势却是如此迅速且狠厉,话音还未落闭,铺天盖地的浓重的深黑色的沼泽就汹涌着朝着他们澎湃而来,腥臭的气味迫不及待地蔓延而来,深重到墨色的瘴气也随行扩散开来,似乎是不想再和它口中的“宝宝”说上更多,也像是想要更快地品尝敌人后代的美味,这只沼泽化就的妖物仿佛终于摆脱了长久以来的某种束缚,它瞬间便将心动化为行动,用出了让猎物最不可能逃脱的范围攻击,沼泽犹如洪水一般,就要将之湮灭……“不好!”“鸟妖”咬了咬牙,想要冲上去给出一击,“它”比及钢铁铸就的羽翅划开一道比起刚才还要锋利的刀光,将沼泽化为的“天幕”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还没待“它”心中松了一口气,以为此番尚还有机会逃脱的时候,那道口子便迅速被更多的浊流淹没。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伤害,液体化为张牙舞爪的触手,狠狠地鞭笞在这黑羽的身躯上。“它”摔落在原地,犹如沼泽妖给予的最为沉重的嘲讽。近距离吸入了瘴气的脑袋也开始有些晕眩起来……“要死在这里了么?父亲……母亲……还有那个很奇怪的陌生人……村里的大家……抱歉,我好像谁也救不了……”一双黑色的靴子从她的身边行过,受到的重击将她劈在身躯上的羽衣劈落,木花那小小的身体从原本的“鸟”一样的形态中退化而出,某种异质褪去,在意识朦胧之间,她仿佛又一次听见了那冷漠到近似无情的声音,她听见那人叹息了一声:“我本来,其实是不想出手的。”对哦,他还没有逃……他为什么不逃呢?对这样可怕的妖怪也没有表现出瑟瑟发抖的模样……他果然其实还是超厉害的大妖怪吧……只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帮忙呢?村子里的大家一定会为帮助了他们的好心的妖怪献上丰厚的祭品……“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恐慌到语无伦次的尖叫的声音,真的是之前那想要吞噬他们的沼泽的妖怪发出来的吗?“我并不想让人知道我曾经来过这里,”那人语露惋惜道:“我还特意为此带上了遮掩的面具。其实不管你们谁想要吃了谁,不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吗?”“不——住手!!”凄厉到泣血的嚎叫声刺破了夜空,像是受到了比方才痛苦到了一千倍、一万倍的伤害,才能够让它如此痛楚,木花从它的声音里听到了无比的悔恨。“为什么要阻碍在我的道路上呢?”似是真的有些不解,那人流露出浅淡的疑惑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求求您,饶恕我!”那沼泽妖怪哭泣的恳切的声音。木花努力睁大眼睛,她好像看见了光,不是太阳的光,那太浓烈,也不是月亮的光,那太缥缈,只是纯洁的白色,不曾蕴含其他,在夜色里构成了某种图案,像是凭空勾勒出来的星星,也像是无数复杂的符文显现,那人伸出白皙纤细的手腕,右手仿佛轻轻按在了这洁白的印记上。光芒爆发,照彻了这一方的森林。“此之谓,”计秋无声轻吐:“阴阳·桔梗印。”木花认不出来,这是一种“五芒星”的印记,是一种特殊的、专程用于降妖伏魔的阴阳之术。“但是,既然你一定要我出手,”计秋望着已经散落一地的沼泽的“妖躯”,居高临下怜悯道:“那我就只能让你彻底消失了。”他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在他的身前是一朵即将熄灭的淡绿色的幽火。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将之拾了起来。第23章木花没能再继续看下去,视野被黑暗所吞噬,她的头一重,彻底昏迷了过去。待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映入她眼帘的,是她万分熟悉的居所。一张低矮的木头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几个浅的吃饭用的碗,一缕阳光从薄薄的纸窗投射过来,照得身下冷硬的草席似乎也开始蓬松了一些,墙面是土坯堆砌而成,进来的门户处用草帘子掩住,户外传来劈砍柴禾的声响,木花惘然地看着这往日里生活着的景象,她的目光痴痴,一时之间,竟有些分辨不清楚,昨晚的经历,是否只是梦境一场。似乎是听见内里的声音,门外劳作着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斧头,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十分健壮的中年人,面貌带着些风霜,身上穿着简陋的布衣,见到睁开了眼睛的木花,也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你总算醒了。”“啊,父亲,”木花喃喃道:“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不是……”她像是醒了,又像是还没有从梦里回转过来,“啊!”她忽而惊呼起来,整个人从草席上爬了起来,四处逡巡,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木花的父亲忍不住喝声道:“一个女孩子家,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你看你,明明知道森林里有危险,偏偏还一个人往里面跑,如果不是……”“对哦,”木花也醒悟过来,将羽衣的下落放在了一边,语气焦急道:“父亲,我是怎么回来的?我明明是在森林里和……”和沼泽妖作战,不仅不幸战败,还被它随手的一击给打晕了过去,如果不是另外一位,恐怕她现在就已经化为了那沼泽妖怪躯体内的一团腐物,哪能像现在这样,还可以见到父亲!“是厉害的妖怪大人把我送回来的吗?”木花回想起了仿若晕过去前见到了景象,也不想向父亲解释自己所遇到的危险,有些羞涩地憧憬道。木花的父亲眉毛皱起,就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另一道宽厚苍老的声音从门外忽然响起:“哈哈哈,小木花,不是妖怪,你应该称呼‘祂’为神明大人哦!”“诶?”木花惊奇地睁大了眼,像是根本没能想到这一点。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着蓝色褂衣的老者,层层叠叠的岁月描绘出的皱纹堆叠在他的额头,他的头发花白,身体也微微佝偻,他的手中持着一杆褐色的木制的烟杆,他笑眯眯地冲着木花纠正道:“是神明大人亲自把你送了回来,森林里的妖怪也被神明大人仁慈地除去了,这样的恩惠,大概是神明大人对我们村子的垂怜吧!”他吸了一口烟嘴,往日里沉重到几乎要将他压垮的负担一夕不见,这位村中的长者面上每一丝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开始向着木花叙说他们之前所见到的一幕。夜晚的清风清淡冷冽,但遭受了重创的村子里却是一片火热的喧哗,几乎所有村中年富力壮的劳动力都在这中心之处聚集起来,他们举着火把,一张张面庞上满是痛苦和焦躁,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