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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了大新港目前繁杂的事物,这天早上送来营养餐就过去现场,李英杰如一片幽影飘了进来,对着她的耳旁低语两句。在医院后门一道花木掩映的铁门后,玉真钻进一辆低调的黑色日本车。还没看清人影,叶锦鸿已经伸手将她抱了过去,动作小心轻柔,仿佛她是一块易碎的玻璃。投入男人的温暖的怀抱后,玉真竟然瞬间放松了自己,从心灵到rou体,都如被一片温水给包裹住了。她从来没像现在这般确定,叶锦鸿是真的爱她。这个从立场上来说最不适合她的人,是真的爱她。这种确定无疑的爱,跟海洋深处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水母一般,张开无数的触角,从四面八方把她裹起来。密集渴望的亲吻,温柔急切的抚摸,胸口和胸口贴住的心跳,这些向她昭示着一个崭新的世界,这是一个不需要动任何脑子还能安全的世界。叶锦鸿吻了她很久,让她趴在自己的怀里,眷恋地抚摸她的发丝。从邵玉真第一次扑进他的怀里开始,他就已经失败了,往后只是失败得更深更彻底。玉真懒懒地趴着,摸他没刮干净的下颔,手指上刺刺的感觉很不赖。叶锦鸿苦笑参半,两天没回去换衣服,脸也没刮:“我现在看着是不是又老又丑?”玉真摇头:“很英俊,很落魄,也很有魅力。”手指跟手指扣了起来,紧紧的,叶锦鸿抽出另外一只手掏出纸张。这是一张崭新的支票。“我把警局附近的房子卖了,好在房子大、地段好、小区也好,还临近校区,急着卖也能卖个好价钱。加上一辆车,还有一点积蓄,也只能凑出一千万。”“我知道一千万远远不够,但是救急应该没问题。”“真真,我求你,不要拒绝我。”玉真把头深埋到他的颈窝里,鼻尖拱入他的皮肤,眼皮贴上的温度,她吻他的喉结和筋络:“为什么要这样做。”叶锦鸿搂住她的腰,唇角勾了一勾:“我不想说,但是我知道你知道。”他低下头来贴她干涸的唇,眼里闪着明朗的笑:“以后你想去哪里生活?听说瑞士不错,地方小生活慢,还有雪景可以看。就是可能有点冷....”玉真回到投资大厦,员工们大松一口气,然而到处弥漫着不安紧张的气氛。小田把热咖啡送进来,玉真说一句最近辛苦了,小田一副要哭的样子。把人打发出去后,她呆呆地坐了很久,之后终于动了下胳膊,把保险柜打开抽出一个金属盒子,将叶锦鸿的支票和戒指都放了进去。不知是不是他心有感应,进来一条短讯:我什么都不奢望,就希望你不要为了大新港的事情再做冒险的事情。准备出发去叶兆伟葬礼前,秦政终于赶到了公司,面上带一些隐着光的兴奋。在他跟好友甘志峰的努力下,甘志峰做中间联系人和担保人,从本地的世纪银行里贷出一笔五千万的款子。只是邵玉真表现得平淡,秦政雕刻般的面庞上,那点兴奋化成了无形的东西深埋下去。阿政,你总是让我刮目相看叶兆伟的葬礼很隆重,来着千百计,白色的花圈摆满了灵堂外面的过道。叶家大少爷叶良伟一见到邵玉真,暴跳如雷的跑过来,把人往外面驱赶。玉真一退再退,退到外面不知踩到什么歪了一下身子,随即被一只手臂稳稳当当地拖住。秦政问她怎么样,玉真收回手臂面对悲怒交加的叶良伟。叶良伟咬牙切齿满眼红血丝:“你竟然还敢来?要不是为了你们的破事,他会急忙坐上那趟飞机吗?他会这么倒霉就没命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有屁用?他才多少岁?还不到四十,还有一儿一女,你有脸去面对他的孩子吗?”走廊上响起拐杖敲到地面上一声闷响,叶家老子也戴着一顶白色的贝雷帽,衰老的五官下带着沉痛。在亲属的搀扶下,他一步步地过来,看看邵玉真,又去看自己的大儿子。然而给了他一耳光:“到了这时候你还要闹?在你二弟的葬礼上闹?”他已经很老了,可是站的很直:“这都是命!你怪一个外人能把你弟弟救回来?”叶老先生的眉毛已经白得剩下稀疏几根,眉尾朝两边高高的飞起来,转头朝邵玉真看来,必定还是有所介怀,所有一点头就往礼堂里去了。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玉真跟着送葬的队伍上山。叶兆伟的棺材被送入坑底,所有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过去,将白玫瑰投到黑色实沉的棺木上。玉真戴着黑色墨镜,蹲下来慢慢地放了,又朝里面洒了一把红土。回到车内后,秦政拧开装着营养茶的保温杯递给她:“你的脸色看着很不好。”玉真摘下墨镜,薄薄的眼皮下泛着青,睫毛衬着惨白的面孔愈黑。秦政的手指从她的鬓边扫过,勾住碎发挽到耳后:“我看叶家最近不会想跟我们继续谈大新港的事情。”说是这样说,但是该做的事也要做。然而叶家老爷子痛失爱子,叶良伟怨愤邵玉真,不是几个抱歉的姿态和几乎诚恳的话就能解决的。玉真去他们公司,家里拜访过两次,后来他们就拒绝同她见面。至于金门几个老大,李英杰说金文琎在安抚凝聚他们。在玉真有所决定前,秦政竟然从叶家带回了好消息。“他们的意思是,如果大新港能扛过这段时间的问题,那就相信我们的实力,会照旧注资进来。毕竟这是叶兆伟生前看中的项目。”玉真站起来,隔着桌子忽然扯过他的领带。秦政两手扶在桌子上,顺着她的力道倾身过去,他很高,如此基本上是屈就着弯下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