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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上来,竟极其绵长。陆侵抽出手指将人放平,她腿间仍有清液断续流出来,他草草替她擦了,“睡起来再收拾。”人在病中格外嗜睡,她被暖融迟缓的情欲催得睡意昏沉,竟没应一声。陆侵就着元翡湿黏的下衣胡乱解决了硬烫的性器,随手擦了,系上衣带。宫情和吴其江那帮人都是连吃带拿,他大方惯了,早不觉得帮人一二有什么,可在床笫之间帮人却是头一遭,霎时觉得自己今日比圣人还要圣人,简直吃了大亏,于是在侯府家丁的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出吃不了兜着走,抱着从小侯爷屋里搜检出来的几罐酒,拎着没读完的一部书,大摇大摆地出门上马。元翡嘴刁,酒都是好酒,他舍不得扔,叫人送回王府去,又正欲将袖中那半盒药摸出来扔掉。此时有人从后头绕过来,惊喜叫道:“四哥哥?”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又多出来一个男meimei,皱眉盯着看了半天方认出来,竟是陆扬眉。八公主殿下见过的男子不多,不知人心险恶,眼下虽穿了男装,却仍是小女儿情态,十分惹眼。陆侵只知道勾栏里那些傅粉相公扮起女人来不伦不类,倒是头一次发觉女扮男装也是门大学问,不由对那滴水不漏的颍川侯肃然起敬。他瞟了一眼侯府牌匾,“你来这鬼地方做什么?”陆扬眉抱着一盒子点心,一脸正义凛然,“四哥哥别这样说,侯府怎么会是鬼地方。不是说颍川侯病了吗?皇祖母礼贤下士,特派我来看看。”陆侵嗤笑一声,“行啊,继续编。”陆扬眉一愣,陆侵劈头盖脸骂道:“哪个不要命的放你出来的?就你一个人?回头怎么跟老太太交差?”陆扬眉连忙“嘘”了一声,“四哥哥,你小声些!我、我是偷溜出来的,我带着人呢,进去看一眼就走。”她后悔刚才不该跟陆侵打招呼,但已经晚了,陆侵把小丫头拉上马,“你那小侯爷病起来像个姑娘,不要看了。四哥带你去喝酒。”陆扬眉十分随遇而安,也很高兴,“花酒吗?他们说你很会喝花酒。”陆侵捏着书往她头上抽了一记,“知道什么是花酒么?想得倒美。”————嘿嘿嘿嘿013关山隔这年洛都春雨连绵,雾霭缠在城中久久不散,元翡始终没去上朝。倒并非病得多严重,只是喝得误了事——陆侵把她藏了一屋子的酒搜刮一空,可她偏偏不能没有这一口,次日便逛到连山居,要了两壶青梅酒。连山居的酒温吞,好在后劲长,她没喝出什么滋味,倒是一夜好眠。醒来时天色未亮,本欲更衣上朝,却听院中乱糟糟一片笑语,是寿春在外头喝了一夜,方才回府。寿春酒后无状,必要闹两三个时辰,倘若撞上,又是一番折腾。这几日烧得骨头都酥了,元翡懒得应付,索性拉起锦被又闷头睡过去。谁料寿春自己找上门来,醉醺醺地将锦被拉开,就着熹微的晨光打量她的五官,皱眉道:“……不像。一点都不像。”不知又在说什么醉话。霍嬷嬷进来扶,反被寿春甩开。她在房中来回踱步几圈,大约被伽楠香的清润气息扯回一丝神智,目光钉在元翡脸上,讥讽地笑了一声,“他死了,你还回来做什么?连话都不会说……”元翡心下一毫波动都没有,“霍嬷嬷,服侍公主回房歇息。”霍嬷嬷将人连哄带劝地弄回去,“侯爷大了,自有计较,公主不必忧心……”元翡却再睡不着了。雨淅淅沥沥下到夜间仍未停,寿春醒了酒,又出门去赴宴行欢。元翡撑伞出门买了酒,回府时正遇到一人被侯府家丁拦下,苦苦辩解着:“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真是侯爷的朋友!”见家丁冲后头行礼,他回头一看,更理直气壮,“子灼,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元翡笑道:“是。”家丁只好放人进门。虽然雨夜寂寥,但府中遍是明灯,陈聿比元翡个头高些,便接过伞来撑着,一路絮絮叨叨:“刚听说你病了,我便来看看,你这脸色倒也确实吓人了些。侯府也太大了,从屋里走到门口都要累死一半,你还每日出门上朝去王府,我是佩服得紧。……还有这灯,也点得太密,晃得人头晕。墙怎么这么高?四处挡着光,难怪这海棠都不开。王爷那里还有个院子专门养狗呢,你也养个什么东西热闹热闹不好吗?”元翡站住脚,隐然有些崩溃,“……不如去外头请你吧。”陈聿道:“不行不行,都走到这里了,再走出去我就要瘸了,还是在你家随便喝点吧!你家的厨子会不会烤鸡架子骨?那玩意下酒最好吃了。”侯府的厨子果然被他难住,陈聿也不客气,自下庖厨烤了一盘子黑糊糊的东西端上来。檐外雨声叮叮敲着,元翡已喝着酒翻完了半部书,他叼着鸡骨头凑过去看,“你都这么大了,还是爱看书吗?”又笑起来,有些怅然,“你还记不记得负月meimei爬树捅蜂窝结果被蜇了一头包的那件事啊?她后来还调皮吗?”她“嗯”了一声,“爱看。”旁人说哥哥好静,总是躲在营房中看书,但她知道那只是因为塞北苦寒,他嫌外头冷,天气暖和的时候也是很乐意陪她练剑爬树的,他其实比她聪明得多,那些复杂的招式他总是一遍就能学会,将来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承袭颍川侯衣钵是顺理成章的事。但负月不爱读书,时常被照料起居的婆婆拎回营房告状,“侯爷,小姐不听话,又去外头跑。”元霁军务繁忙,其实也对他们并不热络,只从成堆的文件中抬头看她一眼,“不许出城。”外头是虎狼一般的辽军,城门戒备森严,她也没有本事出城,只在城里四处闲逛,气跑了好几任看护婆婆。后来的一个婆婆见元霁不管,便转而去告诉元翡,“公子管管你meimei,女孩儿家四处跑,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若是被陈家小姑爷知道小姐这样不端庄,还怎么嫁人?”元翡也嫌唠叨,装模作样板起脸道:“不像话!进来读书。”婆婆觉得读书也不是女孩子家该做的事,奈何这里也没有人能教她女红,只得松开负月。陈聿在背药方子,元翡在写写画画地学兵法,她也翻出一本兵书装模作样念一会,婆婆一转身,元翡转身便带着他们去茶楼。那时他们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过了两年,吴其江被调去南省,回信说南方生了疫病,陈聿和父亲便跟着南下行医了。没过多久,栖城被围,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他只记得元翡爱读书而已。陈聿已喝得红了脸,头埋在案上嘀咕着什么。元翡喝得有些困,合上书倾身去听,半晌才听清楚几句:“川穹,当归,白芷,王不留行……大红枣吃多了也胖人,夫人没怀孕,少吃点就行了……不行啊,怎么能不付诊金呢?……别踹我!”倒也好笑。陆侵也是喝到子夜方从连山居出来,将应酬的人一一安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