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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灵洲中再无魔修踪迹,代表三千世界的星河图中,红色光点数量较从前减少许多。仙山震动,一艘灵舟由此而起。旁人看在眼中,恍然发觉:原来从一开始,楚真人救并未打算再次久留。他当真如此前所说,一心一意,只想要天下清正。不少正道修士受到激励,借此立誓,愿追随楚慎行、走上和他一样的道路。在楚慎行看来,这原先是和自己无关的事。可那日,灵梭已经落在另一个被魔族侵占的大千世界里。东华大陆之上,原先零散作战的正道修士们逐渐朝着传闻之中楚真人的灵舟汇聚。这一刻,楚慎行的识海之中,冒出了第三种声音。并非是与他心念相合的道侣心音,也不是那些服下藤粉之人如今散落在各个世界的诸多动静。他清晰地听到有人讲话,提到自己的名姓,说:“弟子范英海在此立誓,愿如楚真人一般,以扫除魔修为业,以斩杀魔族为本!”“弟子齐清妍愿追随楚真人,不杀尽魔修,誓不罢休!”“弟子霍满涵……”“弟子南洪浪——”一道道嗓音,落在楚慎行灵台之上。楚慎行心念微动,神识沉入识海。他宛若立身于虚空之中,又清晰知道,身下那片无边无际之所,便是自己的灵台。他站在这里,一眼望去,能见到空中的灵剑虚影。寒鸦舞动,隐隐在与什么相和。楚慎行看过,知晓,这是因为子游在练剑。这么多年下来,他和子游密不可分,寒鸦也和日影生出奇异默契。日影遇到什么,寒鸦往往也会有一样的鸣动。想到这里,楚慎行唇角缓慢地勾起。寒鸦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愈发受到鼓动。那巨大的、可以将成千上万人一起斩落的剑影震动一下,又随着楚慎行的心意,逐渐消失。是灵剑离开楚慎行丹田,去找寻日影。灵舟洞府之上,秦子游挥剑之时,忽觉天色一暗。他身体往后翻去,同时掐出剑诀。尚未落地,便听闻两把灵剑相撞时的动静。“铿”的一声,清越铭远。秦子游眼前一亮,再往前去。楚慎行看到这里,神识收拢很多。他重新去听那一道道立誓的声音。先想:为何我能听到?又想:立誓——听到……灵气涌动,一张张面孔浮现在楚慎行眼前。突破了三千世界之间的壁垒,他看到正吐露誓言的每一个人。这些人修为或高或低,年纪或老或少。人修妖修具有,甚至还有咬牙切齿、正对死去的同伴发誓,说自己一定会去御灵洲,找到楚真人,求来解药,好不辜负同伴的牺牲。楚慎行视线垂落。他望着那个正在发誓的少女,忽而开口,说:“我并非在御灵洲。”那少女原先正在大哭,可在楚慎行话音落下之后,她的哭声蓦地停住。楚慎行看到这里,心头浮现出一个非常、非常荒谬的念头。他想:难道?总不至于,自己的声音一样可以穿过空间壁垒,抵达——“楚真人?!”少女环顾四侧,面色之中又惊又喜,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是您吗?”楚慎行静了片刻。少女问:“您并非在御灵洲?那……”是在哪里?楚慎行看此人面孔,从她面上看出颇多坚毅。他原先觉得,不必理会更多。可见了少女这样面貌,倒是莫名觉得,这副神色,与子游有些相像。所以楚慎行说:“东华大世界。”他这道嗓音,俨然依然落入少女耳中。楚慎行未再讲话,但在相距甚远的小世界里,少女放下了同伴的尸首。她不知东华大世界在什么方向,自己要如何前往。但在这一刻,她对着东方,端端正正地拜下。三个响头之后,少女起身。她思索:东华大世界,东华大世界……虽然一路之上,可能有万千磨难,无数阻碍。但她终会去到。这个时候,楚慎行的注意力已经从她身上挪开了。他看到了另一个立过誓,而后转头,对着自己的师兄、师弟们飒然一笑的女郎。也看到了正被魔修侵略,猩红天色之下重伤垂死的郎君。这无数的声音、无数的意念,一同朝楚慎行涌来。饶是楚慎行识海广阔无垠,他一一去听,依然耗费了颇多精力。他行走在自己的识海之内,恰似走在一片真正的辽阔天地之中。待到疲惫时,楚慎行停下脚步。仍然有许许多多声音,从各处响起。又有何止成百上千人,并不知道楚慎行已经离开御灵洲。他们和此前那少女一样,抱着坚定信念,要搭上全部身家,好乘上去往御灵洲的灵舟。这样嘈嘈杂杂,楚慎行听着,心头逐渐升起几分烦乱。他想:说到底,这和我,并无干系。“正是如此。”一道嗓音传来。楚慎行眼皮一跳,周遭各样景色散开。来自三千世界里,无数人族妖族的声音远去。他身侧再回一片空白,灵雾缭绕之中,楚慎行回过身去,看到背后人影。那“人”与他同样面貌,如今正微笑看来。楚慎行心头涌过颇多思绪,其中最多的,自然是:此人是谁?“吾便是你。”那人回答。楚慎行缓声说:“既是‘我’,为何又要这般面对我?”——既然是“我”,为什么会生出形貌,与我相对?那人便笑一笑,说:“我出现在这里,不正是因‘我’所想?”楚慎行静而不答。那人仿佛察觉出楚慎行的疑虑,倒也不急不气。他身形一晃,原先还在楚慎行身后十丈处,如今,却是直直出现在楚慎行身前。两人相对,果然是一样的面貌。从发丝到眉梢,分毫不差。此人一挥袖,楚慎行面前便出现了一座书案,正是他寻常与徒儿喝茶、对弈时会有的小桌。楚慎行眸色微动,见此人坐下。桌案上浮出一壶酒,被此人端在手上。灵酒由此倾泻而下,分明是在识海之中,楚慎行仍然嗅到淡淡酒香。对方喝酒。喝完之后,半叹半笑,说:“‘我’果真疑心甚重。”楚慎行端详对方,见此人抬头,:“还是不信吗?”楚慎行淡淡说:“信与不信,倒是无妨——你此前说‘正是如此’。”那个正在喝酒的“楚慎行”听了,仍是微微一笑,说:“不错。”楚慎行低笑一声,终于挥袖坐下。他并未喝酒,而是与身前人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