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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的眉尖却一点点拢起。他像是很难受,挣扎着想要醒来。藤叶像是过往每一次那样揉一揉青年的面颊、发顶,可这一回,这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倒让秦子游更加痛苦。“唔……”秦子游听到徒儿落在藤蔓中的喘息。像是非常、非常难过。灵脉里的青年一点点睁开眼睛,抬起手臂。他捂住额头,显然头疼。在再有藤蔓往前时,秦子游的面色也有变化。时而茫然,时而温柔,小声叫:“师尊?”不知不觉,楚慎行已经在机关金乌上停了很久。而天雷也似放过了他,不再追来。察觉这点之后,楚慎行cao纵机关金乌,重新往灵脉所在飞去。藤叶碰一碰青年面颊,青年的眼神越来越清明,捏着藤叶,问:“这是做什么?”怎么不静心修炼了?而宋安听到:“62%……嘀,拨动世界线失败,请宿主更换描述。”他一阵烦躁。哪里出了问题?宋安对比两件事,仔细考虑。他思来想去,意识到:的确有东西在保“楚慎行”——此外,郢都之事变数太多,哪怕当时的确成功隔开楚、秦二人,往后这么多年,只要楚慎行依然想找秦子游,就总会带来麻烦。所以这一回,宋安再度深呼吸,缓缓开口。他有预感。自己要成功了。宋安说:“我希望,在‘楚慎行’来到这个时空时,抹去他的记忆。”至于“失忆”的楚慎行要怎么样才能经历这些年的大事小事,其中是否出现BUG,在宋安想来,这就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问题了。系统:“收到,可行性检测中……”东海。原本已经散去的雷云再度凝聚。楚慎行皱眉,分辨黑云方向,知道这仍然是针对自己。子游不会有事。他想到这里,心神一稳,冷静往前。可这一次,黑云似乎比先前来势汹汹很多。第一道天雷劈下时,楚慎行便躲闪不及,让机关金乌碎了一条翅膀。机关金乌往海面坠去,楚慎行干脆将其收起,重新踩在寒鸦剑上。海风烈烈,巨浪咆哮。楚慎行穿浪而过。南地,系统:“……41%……68%……77%——”宋安的面色越来越轻松。他心满意足,听系统机械地报数:“89%……95%……98%……99%——”“轰!”粗壮如归元主峰之巅上那株天霞树的雷柱终究是吞没了楚慎行的身影。而宋安脑袋一晕,隐约听到一句:“拨动世界线成功。”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身在归元剑峰。灵气充裕,经脉舒适。他心有所感,身形一晃,往弟子练剑处去。一路下山,弟子们见了宋安,皆恭敬拱手:“师尊。”而到了练剑处,公孙竹先看到宋安的身影。他往前,一样恭敬,叫一声:“师尊。”宋安颔首。他的视线落在场中一个青年身上,露出一个隐约的笑来。公孙竹不敢目视师尊,可他依然隐约感觉到,师尊心情极好。公孙竹道:“秦师弟正与李师兄比试。”场上灵剑碰撞,有铿锵之声。众人屏息以待。一炷香工夫后,李鸿败下阵来。但他仍然大度,喜道:“再过些日子,兴许我要叫你‘师兄’了。”秦子游听了这话,说:“师兄莫要这样说,我还有的学呢。”李鸿只是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两人一心比试,此前并未察觉宋安到来。如今,宋安缓步走来,秦、李二人这才惊觉。两人一起行礼,朗声道:“师尊。”宋安视线落在秦子游身上。李鸿有所察觉,心中微涩。果然,宋安紧接着开口,说:“子游不错。”秦子游一顿,笑道:“多谢师尊……抬爱。”在“师尊”二字出口时,青年心中浮过隐约的古怪,但细思起来,又不知其来源。宋安已经在说:“李鸿亦不错。”作者有话要说: 溜了溜了!178、古怪得了师尊这句话,李鸿面上也露出一个笑来。虽然师弟在归元宗上一次收徒时方才入门,但短短十数年,就已经接连突破,如今竟然已经是筑基中期,与自己苦修百年后的修为等同。这是何等天资!就连当年的逍遥老祖,也不过如此吧?李鸿最开始还会不甘,可到现在,他知道,“不甘”才是害了自己。世界上总是有天才的。只是他并不是。比起妒忌秦子游,不如趁师尊今日心情不错,多得两句指点。哪怕李鸿知道,宋安会出现在这里,九成九是为了秦师弟一人。众目睽睽之下,宋安对秦子游虽透出一丝额外的亲切,但总得来看,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元婴真人。他指点秦子游时,其他人竖起耳朵听,竭力要跟上。但到最后,还是颓然。跟不上啊!等到弟子们散去了,连秦子游也琢磨一番,决定去后山打两只星鼠、犒劳自己后,李鸿仍然在苦练。到夜幕降临,归元寂静。筑基弟子无需饮眠,李鸿仍然在试剑场上一遍又一遍地挥剑。剑峰上有灵阵,被弟子剑气所伤的草木器物会自然恢复原状。于是李鸿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面前石林毁去,又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立起。待到月上中天,公孙竹撑着一把伞,来看李鸿。这把伞原是灵器,他撑着,就不会为李鸿剑气所伤。两人一个在场外,一个在场中,相对而立,并不言语,自有默契。一直到天色将明。李鸿收了剑。他未流汗,不疲惫,侧头望向公孙竹。公孙竹叫了声“师兄”。——几年前,他同样是秦子游的“师兄”。但如今,他已经算是秦子游的“师弟”了。李鸿不言,但公孙竹一笑,说:“我从丹峰买了他们用炼丹剩下的药液酿成的灵酒,”归元宗明面上禁止弟子们有种种凡尘俗欲,但又在某些方面网开一面,“师兄,要一起喝吗?”李鸿安静片刻,点头。两人一起去后山喝酒。合着合着,他们相对,眼里都有身为“凡人”的悲哀。李鸿看着手中杯盏,有意无意,问:“秦师弟昨夜在做何事?”公孙竹说:“他并未回去。”李鸿慢慢说:“这样啊。”公孙竹说:“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