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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秦子游意料。在少年诧异目光中,楚慎行说:“我看那死掉的修士,觉得他一如一株无主的灵草,这是实话。但子游,你是我徒弟,是与我最亲近的人。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们是师徒,但这只是合作关系,你与我平等——对了,只有那一次,我用了修士血rou,这是实话,你要信我。”秦子游听得晕眩。他花了片刻时间,理顺其中逻辑,问:“师尊,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对你有所要求,那你也一样可以要求我?”楚慎行失笑,回答:“对。”秦子游叹气:“我就知道。”作者有话要说: *白色情人节快乐!啾啾小天使们=3=子游:你看,有人给我送吃的!不给你,略略略(得意楚哥:→_→那我也给子游送点吃♂的。子游:??(脸红,舔舔,尝尝子游:味、味道怪怪的……唔唔唔(嘴巴被塞满楚哥:(摸摸头)怎么样?子游:嗓子疼,嘴角破皮,哪哪都不对>_<楚哥:咦,我按方子,牛乳三两,煮沸,加酒酿,怎么会不对?子游:(联想到什么)牛?什么牛?楚哥:前几日你杀的奔雷牛。子游:(纠结.jpg,含蓄)师尊,这凡人吃食,还是得用普通的东西做……34、劝船家少年陷入长长静思。他很矛盾。一方面,秦子游心里清楚,楚慎行这会儿的温和态度,只是一重表象。他总是楚慎行的徒弟。楚慎行给他的选择,听起来好听,但仍然是在现有的框子里打转。秦子游暗暗警醒,自己要真信了,感激涕零,无以言表……这就是十足蠢货。楚慎行自己都毫不掩饰地阐明“利用”,自己又何必披心相付?可另一方面,若把楚慎行的目的撇开,单看言行。他对秦子游的每一处好,少年也都铭记于心。他看楚慎行,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人。楚慎行没有看他。他给少年时间。水面之下,青藤上浮,尽数被楚慎行收回袖中——秦子游看不到,这些藤蔓,最终,都成了楚慎行身体的一部分。而楚慎行漫不经心,看一眼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水中仙人玉树临风,飘逸若神。旁人看了,恐怕全然想不到,楚慎行一身骨血,只是普普通通的藤。日影剑出水,重新入鞘,打湿少年衣衫。方才的震荡,是金轮鱼最后的挣扎。此刻,方才长在江水最深处的藤蔓亦浮上水面,带着一串鳞片。从鱼身上拔下之后,这些鳞片又恢复成原本大小,不足指甲盖大。可对着日光看,楚慎行细细数,一轮、两轮……一共六轮金光,这是条六百岁的大鱼。这之后,青藤还带来一张完整的鱼皮。等鱼皮入手,楚慎行在上面捏一捏。湿漉漉的,却没有金轮鱼的腥味,只略带一些水汽。他兴致一起,转头对秦子游说:“可以给你做一个护心甲。”剑修之穷,就体现在这里。看到什么好东西,第一反应都是:这可以拿来炼灵器否?买是不可能的,毕竟没钱。秦子游一怔,抬头看。他叫楚慎行:“师尊。”楚慎行微微笑了下:“怎么?”秦子游直言不讳:“我不明白。”楚慎行挑眉,“你不明白的事太多了,但不必事事都求一个答案。”秦子游叹气,“你对我很好。”楚慎行看他白莹莹、嫩生生的脸颊,想:那当然,你就是我。他教导秦子游、送灵器给秦子游,某种程度上,是对过往自己的补偿。这话说来颇好笑。楚慎行大多时候,是觉得秦子游就是自己。只是更年轻,更不懂事,没见过世间险恶,不知道人心叵测。但偶尔,他也会觉得,秦子游没有遇见宋安,他会成长成一个截然不同的人,不再是自己。秦子游:“——好,你日后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与‘你再不以人修骨血喂青藤’相等的事。再有,你对我有多好,我都会记得,也会一样对你。”楚慎行听着,很想笑。觉得少年天真,看起来倒是个潇洒少侠,可对这种事,还是很一板一眼,认真正经。不过他没有笑。自己的“天真”,被宋安辜负。楚慎行不想辜负秦子游。他看秦子游的眼睛。日光下,像是小鹿一样,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楚慎行心有所感,将鱼皮、鱼鳞都收入芥子袋中。他吩咐:“子游,过来。”秦子游不明所以,上前。楚慎行揉他头发。秦子游先是一怔,然后一脸纠结。觉得师尊的手又滑下来,滑到自己脸颊上,轻轻捏一下。秦子游不言不语。他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过往事实证明,自己越有反应,师尊就会越来劲。要让他败兴而归,就得面无表情。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绷着脸,对楚慎行来说,也是另一重有趣。等揉够了,楚慎行才说:“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秦子游的嘴角飞快一勾,又重新压下去。少年坚定不移。楚慎行更想笑了。若不是他刚刚吞了一整条金轮鱼,需要点时间消化妖兽精血带来的修为增进,他更愿意把时间耗在船头,与秦子游闲闲打发。但正事要紧。楚慎行最后说:“你劝一劝船家。”他视线偏转,看着少年身后的凡人。楚慎行手搭在少年肩上,告诉他:“让他切莫忧心。”秦子游心想:原来师尊也会这样无奈。他答应:“好,我尽力……唔。”少年话音未落,觉得师尊的手在自己鼻梁刮了下,带着点笑音,说:“光是尽力?小滑头。”说完这句,楚慎行放下手,将手背在身后,一派仙人气度,往船舱去。藤叶做成的隔音符在他身后浮起、被灵火烧毁。秦子游揉一揉自己的脸颊,觉得鼻梁被师尊刮过的地方带着点残余的痒意。他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儿了,可师尊又总把他当孩童看。但转念一想,师尊八百多岁,与他相比,自己可不就是孩童。秦子游定了定心神,去与船家讲话。船家麻木、怔然地看着他。他们的船飘在江面,顺江而下。没有人划桨,倒是仍然前行,只是速度慢了一些。秦子游心里算着路程、算着时间。云梦花会会持续一段时候,离开始尚有半个月。虽然不必一定第一天就到,但也不能耽搁太久。秦子游苦口婆心地劝,劝到口干舌燥,船家终于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