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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最终定格在慌乱、不知所以。那是子游的声音吗?自己等了数月,等来的并非儿子的好消息,而是给自己惹了仇家?秦老爷从床上坐起,僵着脸。“这可如何才好——”他苦叹。“这可如何是好?”同时,楚慎行问秦子游。花轿终于停下。他们来到一处坐落在山岭间的大宅外。宅子大门敞开,屋檐下挂着两个红灯笼,在风中飘动。秦子游初醒,有一刻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很快回神,揉一揉脸颊,又轻轻拍两下,打起精神,便听楚仙师这样问。大宅在半山腰,周遭照旧是如璧山林,往下则有一湍溪流。秦子游思忖片刻,跳下蒲团,说:“楚仙师等我片刻!”他花了些功夫,捉回一只走地兔。那走地兔一身棕皮,睁着两颗圆溜溜的眼睛,被秦子游拽住两只耳朵,在他手里拼命挣扎。秦子游手上很稳,神情却有些赧然。他想到楚慎行从前的话,有什么想法需求,都告予楚仙师,楚仙师……总会答应。潜移默化,或说楚慎行有意引导间,秦子游已经有了这样的念头。所以少年咳了声,大方笑一笑,说:“劳烦楚仙师将这兔子送入宅中。”还是他方才说的“试探”。楚慎行看他,微微笑了下,“好,全凭子游。”一颗青藤卷上来,缠在兔子身上。秦子游看这一幕,终究忍不住道:“楚仙师,这又是如何做到?我这一路,见你用这青藤如臂使指。”楚慎行漫不经心,回答:“等时机成熟,再告予你。”秦子游:“……”秦子游“哦”了声,很好说话,没再追问。拜师的问题还横亘在他与楚慎行之间,秦子游恪守分寸。青藤如蛇,往前蔓行,将走地兔带到宅前、送入门中。楚慎行送佛送到西,又捏了只纸雀,借小雀的眼睛,带秦子游看走地兔进宅子后的动静。白雀停在大宅门口,啾啾而鸣。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从宅中出来,嘴里絮絮叨叨:“这个点,我上哪儿给老爷夫人找熟兔去,先前也没说姑爷好这口啊——哎?”那小厮与先前的轿夫、小郎不同,神色灵动,脸颊虽然同样苍白,但已经有些血色。秦子游看了片刻,无法确认这是人是鬼。他欲问楚仙师。楚仙师却像洞悉了他的想法,在少年肩头轻轻一捏,说:“往下看。”秦子游便往下看。楚慎行则想:这小厮,倒是与方才的纸人不同。但也算不得活人。小厮惊喜地看着兔子,将走地兔一把捞起,笑眯眯道:“有了!这不正是吗?”他哼着歌儿,翻身回了宅中。从纸雀眼睛看,宅中一片幽雾,混沌而不分明。秦子游看得一头雾水,不知这算“试探”出什么结果。他心里琢磨,是否要把方才看到的那只黑云鸡也捉来,看门里是否会再出来什么人,欢喜地说“恰好”。倘若当真如此,那秦子游觉得,自己亲身走上前,兴许也能得一句“恰好”。只是不知道,他到时候是盘中餐,还是堂中客。楚慎行则沉吟:此地山环水抱,砂交水汇,堂局端正。适不适合人住,他说不上来。但显然是聚风藏气之地,宜下葬。他见秦子游似要起身做什么,眼皮跳了下,将少年压住,让白雀飞起,飞入宅中。纸雀不算生灵,可在碰到青色幽雾时,却骤然一颓,扑扇两下翅膀,就无力地跌在地上。重新变成纸前,它“啾啾”叫了声,看向院内。这里竟然在办一场宴会。院中高朋满座,人声鼎沸。小厮婢女行于客中,上菜倒茶,忙忙碌碌。这幅光景映入眼帘,楚慎行“哦”了声:“喜宴。”秦子游提起一颗心:已经开始吃宴?那岂不是拜过堂了?可花轿才刚刚进去啊!眼前图景开始忽闪,白雀无力地眨动眼睛,最终,留给楚慎行与秦子游一片黑暗。宅子切断了楚慎行与纸雀之间的联系。之前在林中已经知道,青雾没有问题,只是一个劣质障眼法。这么看来,有问题的,该是宅邸本身。秦子游在算:“已经是寅时,这会儿算七月初十。不算阴月,但是个阴日。寅时属阳,离下一个阴时卯时还有三刻。楚仙师,你看?”楚慎行没有看。他又开始叠纸雀。楚慎行动作很快。这纸雀不比先前精细,而是粗粗折成,再用指尖点灵犀。转眼,十数只歪歪扭扭的纸雀自楚慎行掌心飞走,飞入宅院。长相怪异的白雀们在宅院上方盘旋,往下看,只见浓雾。它们“啾”一声,不再聚拢,而是分散到宅院八方,再一齐落入宅内。然后一样落在喜宴所在的院子,无力地扑在地上,被端菜的小厮一脚踩中。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天使问的“这是不是平行世界”,这其实和之前回答的“宋安是不是之前搞过楚哥的那个”是一个问题啦。还是不剧透,但委婉回答:有设定,不会回避这个问题,看后面的发展吧^_^23、喜宴好在这回纸雀看清,小厮手上端着的并非什么热菜,而是瓜子点心。这么看来,婚礼尚未开始。楚慎行听秦子游分析:“如此一来,但凡进了宅子,总要去那间院内。”至于纸雀落于地、从啾啾小雀重新变作符纸。秦子游想了片刻,推出数种可能。他虽欲救人,却谨慎,先问楚慎行:“楚仙师,我见那纸雀甚小,其中所藏灵气多半不多。等它与你没了联系,再到落到地上,在楚仙师看来,灵气是耗空了,还是被其他东西打散了?”楚慎行含笑回答:“依我看,兴许是前者。”秦子游神情一松,“这样还好。”楚慎行说:“你想好了,真要进去?”秦子游点头。他强自镇定,可心中仍然焦灼。一个夜里出现的鬼花轿,里面歪着昏迷不醒的人,又到了一间处处诡异的宅中。几者相加,秦子游直觉认为,等到天亮,眼前一切兴许会云消雾散。也就再找不到歪在花轿里那个人。既然如此,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走入院内,要么将院墙击碎、直直闯入。秦子游原本在两者之间踌躇。选前者,不知待会儿会遭遇什么。选后者,兴许会直接激怒宅中鬼物,恶战一场——他倒是不怕这个,只担心轿中人也受牵累。既如此,不如用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