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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岁数的女佣人,“这位小姐,您是?”“李妈,还记得我伐?我是晚玲啊,来看姨妈。”晚玲特意用了上海方言的语气。李妈对晚玲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了皮箱,记起了席太太的确是有个住在东北的外甥女,态度和蔼起来,“是晚玲小姐啊,快进来。”“怎的,就你一人来?”“父母要在家里忙铺子,弟弟要上学,我女中毕业了,时间充裕,来看望姨妈姨夫是应该的。”“太太,太太,晚玲小姐来了。”李妈还没进门,就朝洋房的客厅喊。席太太利落地把帕子收到旗袍衣襟,那些女孩的照片也快速收进茶几的抽屉里。她站起来,看到晚玲学生样的女人脸庞时,脑子不知怎的就想,她的亲外甥女倒是合适的。“姨妈,我来得匆忙,忘了拍电报,希望不会打扰到您。”晚玲客气地低头鞠躬。“不会不会,一家人,客气做什么。”席太太拉起她的胳膊围着她看了一圈,点点头,“晚玲,我记得你今年十七了?”“是的,姨妈。”席太太再点点头,吩咐李妈,“把楼上最大的那间卧室,对着后花园的那间,收拾出来给晚玲住。”“是,太太。”(二)席明玄<晚玲(民国NP)(江楼舞女)|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shuise(二)席明玄(贰)席明玄“姨妈,母亲亲手做的定胜糕,叫我特意带来给您。”晚玲打开皮箱,拿出印着陈记铺子的糕点铁盒,递到席太太手上。“坐了两天的火车,颠簸得很,不知碎了没有。”“不碍事,你有这份心,姨妈记住了。这上海别看大,没有一家铺子有你母亲的手艺。”晚玲看到姨妈笑呵呵的面容,倒是诧异了。上次来,大约是好几年前了。姨妈就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几年不见,反对她好了起来。“路上肯定是累了,李妈,李妈?”席太太又叫嚷起来。李妈刚走上楼梯又小跑下来,“怎么了?太太?”“先放好洗澡水,晚玲坐了一夜车,肯定累了。”“是,太太。”晚玲也确实乏了,“那我就先和李妈上去了。”“去吧,去休息吧,晚饭再叫你。”席太太对她摆手,不免多看她几眼,心里嘀咕,果真是女大十八变,上次见,她还是个毛手毛脚的小孩,现在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打扮打扮,倒也能配上自己的儿子明玄。晚玲跟着李妈上了楼,几十个平方的卧室,拨开窗前的纱帘向下看,二楼下面对着后花园,粉白色的花开了几朵。“好看。”晚玲倚靠在窗台欣赏。李妈放好水见晚玲在窗台,就知她在看花。“这是少爷培育的山茶花,好看吧。”李妈叹气,“可惜了。”“少爷?谁?”等晚玲反应回来,李妈已经离开了,只看到从浴室飘出缕缕白色的热气。路途劳累,泡个澡,再美美睡一觉,真是舒畅。“晚玲小姐,晚玲小姐,吃饭了。”等她迷迷糊糊听到李妈喊她名字的时候,她醒来,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开着窗子也没有凉风,这里的六月已经算是盛夏了。上海,果真比她呆的东北要好。晚玲衣着朴素出现在一楼的餐厅,招呼叫,“姨妈。”长形的餐桌,她的位置旁边,还有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他很特别,特别到叫晚玲一时间拔不出自己的眼睛。轮椅,她看到他是坐在轮椅上的,她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瞄向他的腿。他的腿很细,西裤套在上面,晃荡着,她能看出来他孱弱的身躯。晚玲记起来,几年前,她见过他,那时他也是坐在轮椅上的。“你,你还没好?”她不自禁说,又觉得不礼貌,添了话,“表,表哥。”席明玄压根没有扭头看她,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好不好和她有什么关系,和谁都没关系,况且,他好不了,不可能好,坐在轮椅上,瘫了八年,怎么可能好。“明玄,她是你表妹,晚玲,还记得吗?”席太太接话,明玄还是不理会,头都没有歪一下,手里的刀叉熟练地切割着羊排芦笋。席太太再尴尬地打圆场,“晚玲,他就这样,我和他讲话,他都不理会的。”“没,没事。”晚玲的情商不怎么高,有时随心所欲,口无遮拦,“姨妈,怎么没看到姨夫?”席太太尴尬笑,“你姨夫他…今天在外面。”“外面?哪个外面?”晚玲天真继续问,席太太不想再回答,转移了话题,“晚玲啊,听李妈讲你女中毕业了。”“是。”晚玲虽然出生在小门小户,但既来到姨妈家,也端足了架子,后背直直地,双臂标准地放在餐桌上,她自尊心强,唯恐姨妈嘲笑了去。“我叫人拍了电报给你母亲,报了平安,你安心多住些日子。”“谢谢姨妈。”晚玲见姨妈的笑很真实,想这读大学的学费有着落了。“对了,晚玲,明玄那里有许多书,古代的,白话的,还有外国来的什么爱情,叫什么什么来的?”席太太故意把话引向明玄。“是。”明玄低头继续有条不紊地用餐,终于说了话。他有些强迫症,听到别人说错名字,他必须要纠正。“对,就这本。”席太太并不管明玄乐意不乐意,“明玄,把这本书借给晚玲看看。”明玄拿下围在脖颈的餐巾,擦干净嘴巴,叫站在旁边侍候的小周,“推我回房。”“是,少爷。”“晚玲,你多吃些,明玄就是这样子,人其实很好的。”席太太继续和晚玲讲话。“晚风长高了吧。”“是的,姨妈,已经比我高了一头了。”“你也不小了呢,有没有想过要嫁人?”晚玲米粒呛了喉咙,李妈上去拍背,“姨…姨妈,我是想继续读书的,就是…”她不好意思开口借钱,话就停在了这里。回了房间,晚玲下午睡得够饱,翻来覆去睡不着了。从窗户那边吹来一阵凉风,她去关窗,隐隐约约似乎看到楼下有人影。“表哥?”她探出半个身子叫他。楼下坐轮椅的他向上仰头,精美的脸盘被黑夜描了边,两人的黑眸在黑夜里对上,也算缘分。“你在做什么?”借着微弱的星光,她分辨出他手上拿着个水壶。“为什么要在晚上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