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夜
三人行至山顶的大院门口，之间朱红色的大门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漆色已经脱落的斑斑驳驳，显出一种沧桑的质感，门上挂着一方匾额，上面三个金色的大字，静方庵。徐如月念出了这三个字，程蕊惊讶道：“呀！如月你还认字呢！”徐如月回转过身来，望着单马尾女子回到：“我娘原先是城中一户商人家的小姐，家中请过先生的！所以我娘识字，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教过我！”徐如月的声音到最后满是怀念，程蕊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温声说道：“好了，进去吧！还要拜见大师姐，你师伯呢！”徐如月点点头跟着二人向里面走去。 正进大院内部，她就发现里面当真是别有洞天，只见弯弯九曲的水池，其上金线莲，荷花开得正艳，里面各色鲤鱼，水生生物数不胜数，端的是景色秀丽，不胜热闹！院内有穿淡粉色服饰的女孩儿和穿草绿色服饰的男孩儿正在忙前忙后的或打扫院子，或进入一种冥想的状态，徐如月望向这些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小伙伴，有些期待和紧张，期待的是她可能会交到同龄的朋友，紧张的是她们会不会觉得她不够好啊。“她......他......他们”徐如月紧张的说不出话来，陆冰卿见到她这副样子，问到：“如月，你想问什么呀？”“师父，她们是专门打扫院子的吗？”“哈哈哈哈哈哈，不是的哦，她们都是你的师姐师兄，在闲暇的时候呢”三人绕出了前边的小院，往正中的内堂走去，“也会打扫院子，生活做饭，下山行商采买之类的，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一种修行，对于武艺的提升也很有帮助！”“瞧瞧不愧是咱们这儿的才女呢！师姐就是会说话！”程蕊不放过每一个揶揄她的机会，陆冰卿剜了她一眼，拉起徐如月的手只管向前，程蕊看着女人受气包又不好在徒弟面前发火的样子很受用。 三人行至内堂上，只见正中大厅上正中放着一把宽敞的椅子可让人蜷腿躺下来，椅背上雕刻着仙鹤和寿松纹，远远的就可以闻到椅子发出一阵特别好闻的香气，椅子后面的挂画上只写了一个龙飞凤舞，有力的大字——道。椅子两侧依次排开五把椅子，西边三把，东边两把，程蕊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快步走上前一下子倒在了正中那把宽敞的椅子上，对着陆冰卿笑道：“师姐，这把椅子真舒服啊，怪不得头......大师姐开会的时候总闭目打瞌睡呢！”她仰着身子，翘着二郎腿，闭眼一脸的享受，“唉！真舒服啊！不像咱们每次议事开会坐的那个破椅子，又硬还冰腚！”她听见陆冰卿轻咳一声，翻转过身去，一只手托着脑袋看着她，“陆师姐，你要不要也上来躺一下啊？我给你说可舒服宽敞了！”说罢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朝着陆冰卿眨了眨眼，但是陆冰卿只是皱眉轻咳不止，再看徐如月也是不断的眨眼，“如月你咋了？这孩子眼还一个劲儿的眨个不停呢？这小脸憋屈的，拉肚子还是便秘啊？”徐如月腹诽一声，哦！真的牛批，还有这种师叔的！真的牛批！她吸了一口气，再也按捺不住，嘴边漏出一道牙缝提醒到，“师叔，师叔......你后面！”“后面？！”程蕊疑惑不解的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蓝色道袍的女人站在椅子后边，看向外面的大殿，发觉了程蕊的目光，女人眼光下移看着她，嘴中不带情感的说道：“怎么？我的椅子还舒服吗？要不以后咱俩换换？你坐这里，我做冷板凳去？”程蕊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连连欠身道歉，“啊，头儿，不对......不对大师姐，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女人冷哼一声，手中的浮尘一挥，开口说道：“我可不敢生气，冰卿，程蕊议事！哎！这是？”陆冰卿上前一推徐如月，对着女人说道：“师姐，这是徐如月，我下山途中正好救了她，看她无依无靠的怪可怜的就认她做了弟子！如月还不向师伯行礼！”徐如月看向眼前这个女人，只见女人已有些年龄了，年岁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容貌大气典雅，一身青白色的道袍将她衬的是出尘的风采，道袍虽然是宽松的款式，但是女子傲人的胸部却是挺拔有致，难以被遮盖，殿中女子轻咳一声，徐如月这才从慌神中清醒过来，欠下半个身子，“弟子徐如月，拜见师伯！”女子嗯了一声，开口说道，“很好，如月到这里来一路上也是辛苦了，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陆师妹你可先去领着她安顿好，然后回来议事，程师妹咱们先入座吧！”陆冰卿应了一声，对着身边的弟子说，“走吧，如月，我先带你到你的房间去！”陆冰卿领着徐如月七拐八拐，中间甚至过了暗道，终于来到了后院里，她将徐如月领到一个房间里说：“如月，今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这个屋里还有两个师姐一起，她们现在应该在练功房，你先收拾收拾自己，一会儿我来领你参加拜师议事。师父先走了啊！”“哎师父等等，师父你睡在哪里啊？”“哈哈哈，师父们自然有自己的住处啊，总不能和你们挤一个地方吧！听话，快收拾收拾。”徐如月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甜甜的答应到，自己就要有同龄人可以交流了，这让她从进院门的那一刻就激动的有些颤抖！ 陆冰卿将徐如月安顿妥当后，回到主殿——祥云阁中，她往里一看，众人具是已经到齐，她的作为是在东边的上座处，程蕊已经坐在她的位置旁边，西边的三把椅子上也已经坐满，上座上乃是她们的大师兄，也是大师姐的道侣，为人最是侠肝义胆，第二坐上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古板老人，只见他冷着一张脸，瞪着程蕊，看来两人又是拌上嘴了，作为整个门内的戒律长老，老头为人刚正但有时也是过于古板，第三座上坐着的其实算不上本门中人，确切的说是朝廷排出的监管者，每年一位负责监督他们——朝廷袖中的一支暗箭。今年的监管者是内廷中太子身边的当红太监，当今圣上虽然不是很老，但是身子骨一直不好，今日又感上了风寒，太子已经可以算是全国上下最有权柄的人了，自然的他身边的人的权势也是如日中天！陆冰卿暗自催动真气，稳下心神，径自走到正中，双手抱拳，“回门主，已然将徒弟安置妥当！”椅子上的女子微微一笑，点头道：“嗯，入座吧冰卿，咱们议事开始！”门外的小童将殿门带上，殿内烛火摇曳，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徐如月将自己的床铺整理好，又打听到了洗澡的地方，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回到房中她坐在自己床铺上，摇晃着两条腿，想象着当两个师姐回来时，她们之间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她就这样等着，不一会儿就听见两个人叽叽喳喳吵闹着向着这里而来，啊！来了！她跳下床，捂着咚咚跳着的心脏，叽叽喳喳的二人进屋来看见像是从地里冒出的小人，二人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你......你们好，我......我是徐如月，你们好！”“啊！你好你好！请问你是？你是干什么的啊？”二人仿佛是双胞胎一样同时问到。 “我是新来的弟子，今天刚到的！请师姐你们多多指教！”徐如月边说边欠身行了一个礼。 “噢噢这样啊！那我们就叫你小师妹了哦！你好像是咱们门内最晚入门的了哈哈哈哈！”其中一个较高较瘦的女孩儿说道。 “别站着了，如月师妹，咱们都先坐下再说话，你这样弄得我们也不好意思坐下哈哈哈。”另一个矮一些也胖一些的忘了关门了女孩儿说道。 二人还在说话的当空，就拉过了屋里的几张椅子，又将手里的东西放置妥当，那个较胖的女孩儿掏出一大把瓜子，洒在桌子上，嘿嘿一笑，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惊呼到：“糟了！忘关门了！”她赶紧起身关上了门，又像风一样跑回来，“还没有介绍呢！我叫伍小寒！”她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向另一个女孩儿，“她叫袁舒心！是个臭屁精！”袁舒心伸手打了她胳膊一下，嗔到，“你才臭屁精呢！如月别听她瞎说，今后大家就是姐妹了！我入门时间最早，斗胆让你们都叫我一声大姐，今后如月，大姐罩你了！”“就你就你？”二人嬉笑打闹起来，看的徐如月也是乐的不行，一个劲儿的笑个不停，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啊！ 袁舒心咳嗽一声，“好了别闹了！还没有问你如月，你拜的是哪位师傅啊？” “啊！我师父是陆师父！” “陆师父？陆冰卿？卧槽，是陆师叔！”袁舒心捂着嘴，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卧槽，是陆师伯！”伍小寒也很是震惊。 徐如月看着眼前这俩人，两条眉毛拧到一起，这很奇怪吗？“为什么师姐你们这么震惊啊？” 伍小寒向前趴了趴身子，低声说道：“你不知道，陆师伯虽然人很好，但是对于收徒一事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说自己终生不再收徒，要是收了这辈子也就只收这一个了！” “是啊！如月你的身价可涨了！”袁舒心附和道。 原来，我在师父那里这么重要！徐如月咬着嘴唇，心中窃喜。 “那二位师姐，又都是谁的徒弟呢？” “我是掌门的弟子。”袁舒心说道。 “我的师父就和你陆师伯关系最好的程蕊了！”伍小寒一脸骄傲。 “别没大没小的，直呼师父明慧！”袁舒心板脸教训。 “切！我和我师父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是互相称呼名字的！何况这又是在屋内！”伍小寒不服气的仰着头，活像一只公鸡。 “哼！哪天你要是让戒律弟子听到了，看戒律长老不罚你才怪！”听到提起戒律长老，伍小寒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袁师姐，伍师姐，给我介绍一下咱们门内的大体情况吧！” “好啊！我给你说，咱们门内能，有男弟子也有女弟子，怎么说呢，男弟子一般是在东边那个院里，咱们是在西边，一般的通识课程啥的是各个老师都能教的，但是每个老师都有特定的独家功夫，这就是拜师了！”伍小寒磕着瓜子，津津有味的说个不停，“现在咱们总共有五位师父，掌门——长孙晟，想必你可能已经见过了，咱们这位掌门据说和当今朝廷皇家还有一些关系。大师伯也是咱们掌门的道侣，名叫——吕奢，大师伯可猛了！我给你说，我是亲眼看见过他举起巨石的，二师伯，哼！那个老头虽然年岁大，但确实是咱们的二师伯！二师伯叫......叫什么来着？” “胡中亦！这你都忘了，忘了谁打的你手心了？”袁舒心幸灾乐祸的嘿嘿笑着。 “哼！我没忘！胡师伯负责戒律最是古板严厉，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如月你可要躲着他走啊！剩下的就是你师父和我师父了估计都不用我介绍啦！” “如月，你完成拜师仪式了吗？”袁舒心突然抬起头问到。 徐如月摇摇头，“还没有呢！师父说等议事结束后，就带我去拜......师父！”徐如月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那个身影，高兴的站起身来。 桌边的二人，也连忙起身行礼，“弟子伍小寒，拜见陆师伯！”“弟子袁舒心，拜见陆师叔！” 陆冰卿笑着连连应下，“好好好，这里又没其他人不必如此，今后如月平常就托你们多照顾了！” “师叔，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如月师妹的！”袁舒心也连连点头。 陆冰卿微微点点头，又对着徐如月说道，“如月今天先不参加拜师仪式了，我向掌门请示了，这几天赶路你也累了，正好也先和你的两位师姐再熟悉熟悉。明天一早，再参加！”徐如月点头应下。 陆冰卿转身便要离去，徐如月忙赶上前去，一脸不舍的说道：“师父！慢走，徒儿有些舍不得你！”陆冰卿苦笑一声，这孩子好是好，就是有时候太粘人了！她弯下腰，摸摸她的头，“放心啦，师父就住在不远处，再说明晚就又见面了！如月也要学者自己生活，自己去探索啦！就这样师父走了啊！”徐如月一直在门口，望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也许吧，我是该自己探索了，但是师父，阿娘，你们说的长大究竟是什么呢？她回转回屋里，少女的这点儿忧愁一会儿就在和两位师姐的交流中，冲散的一干二净了。 陆冰卿回到自己的房中，吃过晚饭后，看着窗外越来越深的黑色，她的脸上有些发烫，一会儿，一会儿就该去找程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