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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知道雷雍升已经这么做了。不过,学校的舆论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护着他了。他第一次没有坐私家车去学校,而是像荀萝晴一样,坐上了拥挤的公交车。他一上车,有些人便望了过来。学生越来越多,他被注视的次数也越加多起来。他不免想起了当初的荀萝晴,但他觉得这些带着轻蔑或者讽刺的眼神根本不及她曾受的痛苦。费鸣和安铎没想到会看到雷禹呈来学校,更没想到会看到雷禹呈从公交车上下来。但是,雷禹呈就是如此沉默地接受了一切。因他的威名,没有人敢正面说他些什么。但他想,在背后一定会有很多人在说他。楼道里,荀萝晴像往常一样往里走,因为其他同学们的眼神好像若有所指,所以她也随着其他同学们的眼神望去,完全没想到会见到处于聚焦点的雷禹呈。这一天的时间里,她听到了很多关于雷禹呈的谣言,也看到了全盘接受的雷禹呈。窗外的天空开始变得昏暗,或许要有一场暴雨了。下课铃响起,荀萝晴负责今天的值日。眼看就要下雨,荀萝晴不禁快跑几步,想赶快跑到校门口,最好可以赶得上最近的一趟公交车。公交车站牌旁,傅奕霖望着奔向他的女孩,其实他也知道她根本不是奔向他。荀萝晴看见是他,逐渐停下脚步,看向他,没说话。其实,傅奕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但看到她,他就明白为什么了。心里总是有千百句话,看到眼前人时,他却还是说不出来,思绪飘远些又被扯回来,纷纷乱乱,纠缠不清。公交车终于抵达,她毫不犹豫地上车,听到他在身后说,“对不起,我很抱歉对你做过的一切,对不起,阿萝......”那场雨飘飘沥沥,浸透他,让他像只被遗弃的小狗望着远去的公交车。荀延正回美国前一晚,他和荀萝晴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聊天。“晴晴,你这两天睡得好吗?”“嗯,还好。”荀萝晴心头一紧,模糊地回答着。荀延正看向她,“晴晴,我已经知道你的病了。”“你怎么——”他握住她的手,“那天在医院,正好遇到了安医生,她都告诉我了。”荀萝晴移开眼神,还以为要多瞒他一段时间呢。“上午,我去找安医生细聊了。我想,对于你的病情,安医生是最了解的。所以,我不打算给你换医生。但是,我要求你必须按时去复诊。我已经和安医生说好了,在我不在的时间里,让她帮我监督你。”她看向他,点头答应。“晴晴,我希望你早点好起来,把那些伤害过你的都忘了,以后,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生活的,相信我。”周五,下午放学后,荀萝晴在教室外看到了池昂岩。“我们能......谈一谈吗?”荀萝晴点头,和他一起往外走。站在校园的花坛旁,荀萝晴先开口,“什么事?”“我......你......”池昂岩支支吾吾地说,让荀萝晴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什么就直说吧。”深吸一口气,池昂岩看着她说,“晴晴,对不起。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那天我不应该带你去酒吧,我也不该误会你......”荀萝晴看着他,眉头一展,“别想太多了。”“晴晴,你能原谅我吗?”荀萝晴移开眼神,几秒后,又看向他,“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都过去了。”池昂岩刚要再说什么时,荀萝晴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安医生打来的。荀萝晴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池昂岩,然后走开几步去接电话。安医生等她去拿药,给她打电话只是想问她走哪里了,或许晚饭可不可以一起吃。“马上就过去。”“可以。”挂了电话,荀萝晴走向池昂岩,“那我先走了,再见。”池昂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而大声地问她,“晴晴,我们还是朋友吗?”荀萝晴脚步一顿,背着夕阳看向他,似乎带着几分笑意,回复他,“当然。”自从那件事后,傅奕霖已经一周时间没去学校了。每天,他都独自醒来,独自呆坐,独自神游,独自睡去。一开始,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是无比混乱的,但当看到她以后,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清晰了不少。周六,他去拜访了住在郊区别墅的爷爷奶奶。奶奶是个信佛之人,在家里就供奉着佛。他第一次仔细地看着奶奶抄写的经文,便问道,“奶奶,这些都是你写的吗?”“是啊,”奶奶看向他,有些意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之前不是从来不感兴趣吗?”他淡淡一笑,“我有罪,或许该遁入空门。”奶奶走近些,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眼睛还盯着经文,他轻轻摇头,淡声道,“没事......”奶奶看着他微皱的眉头,“你还年轻,即使犯了什么错,也是有机会去弥补的。”他看向奶奶,“还有机会吗?”“当然了,只要你努力去弥补,总是有机会的。若是你不想着去弥补,那自然是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救赎了。”虽然真的像荀萝晴一样,真真切切地接受了旁人语言的侵蚀,但是,雷禹呈还是烦得很。每天都在学校见到她,他曾想过要去找她,告诉她一些话,却没有勇气迈出第一步。他恨自己懦弱,跑去喝酒消愁。打车到了常来的酒吧,他怕遇到费鸣和安铎,便又叫出租车司机将他送去城市的另一边。那里有一家小酒吧,不繁华,正适合此刻的他。喝了几杯就要醉了,他的愁没消了,还甚至想要发个酒疯,打电话给她。而此时,酒吧的音乐切换下一首英文歌,是TheNightWeMet,他不禁感叹,这歌真的是应景,都是要来衬托他的凄凉的。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看着街灯,看着人来人往,看着车水马龙,看着灯红酒绿,竟然第一次觉得他是多余的。他一直在想为什么那天晚上会如此冲动,却怎么也是想不通。酒精和药物是一方面,他的欲望是最大的凶手。思绪被汽车的喇叭声拉回来,他沿着街道往前走去。人越来越少,他看到了一座天主教堂,是本市唯一的教堂。站在门口往里望,正是在听神父在讲圣经。他揉揉眉心,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坐在最后一排,他看着眼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