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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明明他很轻松就能摆脱这只手,再顺带把面前体力跟身量都远不及自己的青年按在沙发上,但他只是顺从地抬起头,仍由青年作为。像只收起了尖牙利爪的凶猛野兽,在对待主人时,露出了意想不到的、分外乖顺的一面。乔映淡声道:“闭眼。”常佼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随即,他就感觉到温热的帕子,从他的眼角开始,擦过了他的整张脸,一点一点、轻轻地擦拭着,把上面所有的伪装都卸了下来。乔映松开手,把明显沾上厚厚粉底液跟遮瑕液,又或许还有别的化妆品的帕子翻过来,明晃晃地摆在常佼眼前。“不小心蹭上了这么大一片?”常佼眼睫颤了颤,有些心虚地瞥了眼帕子,上头乱七八糟地晕染开了一片浓重的痕迹,他又把眼睛闭上了,装作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乔映回过头来,仔细端详着常佼的脸。卸去伪装后,他原本的脸清楚展露出来,眼角带着未散去的淤青,颧骨处也有,几乎一整张脸都有,零零散散地分布着。这些明显外力所致的伤痕,在常佼这张过分漂亮的脸上,显得格外怵目惊心,就是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乔映的眉头紧紧搭在一起,不置可否。他陡然想起了伏孤青之前说过的话。——“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时候,看见常佼跟楚虞了。”——“他们似乎打架了呢。”半个月之前跟楚虞打的架,伤痕现在都还在,盖了这么厚一层遮瑕才勉强遮住,可想而知他们之前打的有多狠。乔映的眉毛皱得更紧。常佼这边情况不好,楚虞那边只会更糟糕。难怪一个都没有在他面前继续晃悠下去了,乔映想,难怪呢。乔映看着闭上眼,一脸乖巧无辜的常佼,心头陡然闷了一瞬,像被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又像是原本好端端待在一个风和日丽、空气清新的好地方,下一秒却陡然进入到了昏暗沉闷,且遍布灰尘的地方。那种落差感,混合着入目所及的尘灰,不仅仅是呼吸困难带来的胸口闷,还很难受,还有点不知怎么就升了起来的、很淡的无名火。这感觉很奇怪。非常奇怪。作者有话要说: 楚虞&常佼(激动):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就是爱啊!!!楚虞&常佼:?楚虞&常佼:干什么学我说话!乔映:……第59章乔映默不作声地盯着常佼的脸看了半晌,他微微攥紧了手,手心的帕子被他捏得有点紧,边缘处泛出了褶皱。乔映动了动手,面无表情得把帕子丢到一边,转身从身后的袋子里翻出药油,拧开小瓶子,用指腹匀了些出来,往常佼脸上抹开,在淤青的部部位缓慢揉按着,把淤青揉开了。他没说话,常佼闭着眼,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脸上的手不断揉着,带来点轻微的阵痛,鼻尖是药油刺鼻的味道,其中还有青年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很淡。这味道有点像柑橘,又有点像柠檬,不知道是哪一种味道,常佼控制不住地想。“身上有没有?”乔映的指腹从他脸上挪开。常佼睁开眼,从弯长的睫毛下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视线的落点在并拢的膝盖处。他回答道:“有一点。”“自己来还是我帮你揉。”乔映的语气很淡,分明是问句,他却用上了陈述句的语气。常佼眼睫毛颤了颤,小声说:“要哥哥帮我揉。”乔映往后撤了点,让他能够把衣服解开,挽起袖口跟裤腿,把身上同样未散的淤青伤痕露出来。常佼的动作其实是带了刻意的,他刻意没上药,让伤痕一直残留在身上。他一边害怕被发现,一边又期待着被发现。就像一个等待着被人发现的秘密,里头藏了很多东西,有腐烂也有新生。在风吹日晒里,渐渐起了层坚硬的外壳,却偏偏一戳就破,不过是层再脆弱不过的纸老虎。“哥哥轻一点。”常佼放轻了声音喊了声。乔映手上的动作一顿,按照他所说的放轻了些动作,掀起眼皮不冷不热地扫了眼他。“我以为,你不知道痛。”常佼没说话,思绪从这句话陡然拉回到了十年前的孤儿院里。那时候和现在没什么区别,乔映给他轻轻揉着身上的伤痕,药酒难闻刺鼻的味道充斥整个狭小且脏乱差的房间内,他那时候是沉默着的,一言不发也孤僻。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就连从乔映口中吐出的话语都是相差无几的,又差了太多。——“知道痛还跟他们打架,嗯?上次阴他们不是阴得很顺手吗?打不过还凑上去打,是愚蠢还是勇敢,自己好好想想。”回忆起往事,常佼的面部轮廓都跟着变得柔软起来,他抬头瞥了眼乔映,喉咙发痒,某种强烈的情绪迫不及待等着从他嘴里出来。最终常佼只是垂下眸子,“哥哥,我疼。”他的声音平铺直叙,很轻,里头带了嗲撒娇似的意味,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在不动声色地撒娇。乔映只说了两个字:“忍着。”常佼抬手,拉住了他的一边袖子,光明正大地耍无赖,“哥哥,你哄哄我,我就不疼了。”乔映:“……”他心里莫名升上点好笑,往后退了退,颇有些好整以暇地问:“你想让我怎么哄你?”常佼抬起头,一双眼里是明晃晃期待的亮光,“像以前一样,哄哄我就好了,哥哥以前不是最会哄人了吗?”乔映一言不发,目光盯着他,瞳孔里是清而浅的淡淡冷光。他就这么看着常佼,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直到常佼克制不住地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他才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常佼上药。他脚踝处有一处像是被什么钝器划破的痕迹,伤口已经结了浅浅的一道痂,周围是往外渗的、已经干涸凝结在了上面的血丝,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处理过。乔映顿了顿,手上放轻的动作又重新变重了。常佼面不改色,装作没有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刺痛。乔映把药油放到一边的袋子里,把袋子往常佼面前送了送,言简意赅道:“拿回去。”常佼乖乖伸手,把印着酒店标志的牛皮纸袋子拿过来,轻声道:“谢谢哥哥。”“常佼。”乔映点名道姓地喊了声,在他投过来的疑惑目光中,抬了抬下巴,指着厨房的位置,“我还没吃东西,厨小房里有食材。”常佼眼睛里有微微的亮光,他把拎起来的牛皮纸袋放回茶几上,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透着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