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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晚了

    “喜欢吗,小舒礼?”阿舍亲昵地将脑袋在夏舒礼脖子上蹭,他染血的头发和皮肤黏糊糊的,仿若刚撕开猎物喉管摇着尾巴回头扑向主人的大型犬,“我在努力啦,你要怎么才能像喜欢副队长那样喜欢我?”

    什么鬼。又一阵战栗穿过夏舒礼的身体,她在感官刺激中大口喘息,不同于yinjing抽插的摩擦,这种刺激产生得全无规律,像是从她的神经系统里直接引出来的——既然她正净化的是阿舍,这也非常有可能。

    “工作很努力呢,小舒礼……”上一波颤抖未息,阿舍再次深深挺入,“明明这么紧地吸着我还想工作,真可爱……”

    “啊!唔……”夏舒礼后背弯成弓形,撞上男人的胸膛。

    阿舍好像对此很高兴,胳膊搂得更紧,狠狠揉捏她的rufang。“放松点儿,嗯?你这么可爱,什么都不用做也能把我治好……”

    夏舒礼生理性地哽咽着,手指抓紧床单。上不来气还不仅是感官的问题,这小子又把她的心跳给制住了,慢到根本不足以在激烈活动中供氧。净化过程中性接触起到的是通路作用,快感能使哨兵戒备下降、提升净化效率,但对向导而言没太大意义。会脱光她衣服并且千方百计引起她身体反应的佣兵倒不是没出现过,但通常他们都不会边净化边这么干,尤其是伤到阿舍这种差不多有一整个肾脏要重新长出来的程度的,干扰夏舒礼集中精力属于拿性命开玩笑。

    “陪陪我,休息一下嘛……”阿舍还在絮叨,如果他的能力发动条件是皮肤接触(话说这种能力怎么对付易妖?),那么眼下他从头到脚都可以对夏舒礼发起攻击,肌肤相接、肢体缠绵间尽是恐吓威胁。

    嗯……似乎也不能直接概括成威胁,准确来讲,是跟两人初次见面时一样,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进行测试。阿舍大概无时无刻不在做这种事,比如把中文名起成“白仁”就为了让对面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在跟脑子有病的家伙打交道,然后根据对方的反应走下一步。

    “你……还在……流血——啊!”夏舒礼尖叫:阿舍舔了一下她的后颈,然而触感是一根锚进她颈椎间隙的钢钉,有几秒钟她徒劳地趴在床上抽搐,全身肌rou僵直。随即她意识到那只是阿舍又对她的感官捣了鬼,但她的肢体尖端仍在惊恐中发麻,本该飙升的心跳慢吞吞地提不上去,害她头晕目眩,发暗的视野边缘泛起金光点。

    “真伤心,小舒礼……”阿舍再次舔舐夏舒礼后颈时她扑腾起来,又很快放弃无谓的挣扎,不过这次仅仅是舌面滑过皮肤而已,“我要怎样你才会只想着我,嗯?副队长是怎么做的?他做了这个吗?”

    体内的痉挛到来时夏舒礼没有抵抗,她放任头脑变得空白,努力不去记住任何感觉——开放性伤口的嫩rou摩擦皮肤,躯体间淋漓的鲜血,与鲜血混合的涌出的体液,男人压制她的身体,阿舍的呼吸和强行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有些时候会这样的,节奏对了,或者就是生理需求积攒得太久,以及碰上阿舍这样能cao纵他人躯体的哨兵,她会在性交中高潮,这跟性交本身同样毫无意义,不过还是能令她感到额外的恶心。夏舒礼怀疑自己要昏过去了,她咬紧牙关,拒绝在工作期间呕吐,阿舍的肾还他妈的没长全呢。

    阿舍继续往她变得更敏感的下体冲撞,一边重复傻缺问题,看样子他今天的目标就是重现夏舒礼在副队脸上那一巴掌——光就他选的体位来说也不太可能啊。多谢李远志的倔脾气,夏舒礼几秒就能解决的问题,他非顶个巴掌印转悠好几天,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被揍了。

    “只是恐慌了……他没……做什么……”夏舒礼勉力道,这样下去实在没个完。

    “哇,果然好厉害,怎么才能让小舒礼恐慌呢?”阿舍兴致勃勃地追问,但夏舒礼犹豫的片刻,他已经给出答案:“黎盈夏怎么了?死了?——不对,肯定没死……”

    全身大部分伤都已经收口,最重那处血也总算止住,阿舍中气更足了,而且兴高采烈得令人汗毛倒竖。

    “那么就是崩坏了?应该没入井,但也可能快了?”他忽地一个翻身,摆弄得她骑在自己身上,夏舒礼一下子根本直不起腰,“还是失去记忆了?对低级哨兵来说这些都很正常……”

    “什么也没有!”夏舒礼歪歪斜斜地在他大腿上支撑自己,“她还没醒……”

    “嗯……那就等醒了再说吧。”

    管不了“再说”是什么意思,趁阿舍总算消停了的一会儿功夫,夏舒礼三下五除二净化完他余下的伤。伤成这样还折腾,就知道他精神状态稳定不到哪儿去。夏舒礼全神贯注投入进精神场,穿针引线,感觉有点像是纫上一张烧红的细铁丝织成的布。

    等她收工,夏舒礼发觉阿舍正一手扶她腰、一手撑她胸口,两眼目不转睛,脸上也没了那些做作的表情。

    “小舒礼认真工作的样子特别漂亮呢。”他一下子又换上笑容,手向左边移动,拇指抚过夏舒礼上臂内侧交错的浅色伤疤,“越来越好奇了,你这样的小宝贝碎掉的时候,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要弄碎我,你来晚了。”夏舒礼咕哝,把他从体内滑出来。

    “Well……也不一定?”

    夏舒礼懒得理会,翻身下床,踉跄地走向浴室,中间几度险些因滴落的血液滑倒。这个澡断断续续洗了有一两个钟头,清理随性交动作被塞进体内的血实在恶心,此外想到房间的善后她也真没什么动力出浴室。如果每次给阿舍净化都这么着,她觉得自己工资拿得还有点亏了。

    至于阿舍说的那些话,夏舒礼是信他会就为了刺激她去对jiejie做点什么的,他当然不是第一个企图通过jiejie来拿捏她的哨兵,毕竟要夏舒礼假装不在乎jiejie完全是掩耳盗铃。从阿舍哗哗流着血还忙于耍弄她来看,他不在乎自己的伤能不能快点儿治好,快感多半也主要源于实验对象的反应,那么她的候选方案就只剩下用哨兵来对付哨兵,毕竟整个队伍都靠她净化。队长无疑会保住jiejie的命,可夏舒礼要的是阿舍离jiejie远远的,如果是对待她那样的小磕小碰,她也拿不准队长和副队愿意干涉到什么程度,为此提附加条件也就算了,只怕他们压根不肯多费劲约束这台失控的加农炮。

    真烦,不过昏迷的人给不出反应,jiejie苏醒前应该不用担心太多。夏舒礼擦着头发走出浴室,迎面又是一股血腥气,她刚皱起眉,却见大部分血迹都被简单擦洗过了,卧具和她脱掉的衣服也消失不见,只剩染红了半截的床垫。这样的出血量要不是持续净化,阿舍早就咽气了,虽说夏舒礼没反抗,但他还能压制夏舒礼换成主动位某种程度上也真挺厉害的。

    “还好吗?”见她恹恹地抵达餐厅,李远志照例问。

    原本阿舍和老农正吃着早餐叽里呱啦地互飚英文(老农的本音无疑跟萝莉音相差甚远),两人同时停顿,阿舍挂上笑,招手要夏舒礼坐到自己身边。

    “恶心,全是血。”夏舒礼实话回答,走向冰箱翻找。李远志貌似很喜欢粥,桌面上又是一大锅,但她今早需要吃点儿干燥不带油的。

    “是我之前没考虑到,其他东西都洗了,床垫待会儿给你换一个其他客房的吧。”李远志走近她又停步,很明显地打量着她红肿的手腕,阿舍会对向导做什么,他显然有数。

    “谢谢你帮我打扫,以后我自己来就行了。”夏舒礼选择了一袋原味速冻馒头,“有没有塑料布之类的东西?套一下床垫,之后就不用再换了。”

    李远志还没答话,老农先冷哼一声,开口道:“嘟嘟——”

    餐厅安静了一秒,随即阿舍乐得前仰后合(还是那种令人不适的笑声),而老农开始一边调整翻译器一边激烈地嘟嘟嘟、嘟嘟嘟,恰似一辆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发疯公交。最后他一把关掉翻译器的说译功能,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肯定夹杂着至少两种语言的脏话的声浪,夏舒礼只能辨认出几个不同时态的“Fuck”。

    “你要不要考虑抽空把中文学会?”待骂声告一段落,李远志明显忍俊不禁地提议,“这样电脑动你翻译器的机会就少多了。”

    回复是老农生硬却字正腔圆的“滚蛋”,看样子不是完全不会。夏舒礼接过李远志推过来的蒸锅,打开水龙头,刚转向餐桌想问其他人要不要馒头,就被老农恶狠狠地瞪了。这位明显对于方才没能将轻蔑完整传达到向导耳中十分不满,一个仗着副队长好心,胆敢殴打副队长还支使副队长给自己搞卫生打下手的向导,在他眼中想必相当蹬鼻子上脸。

    “你瞅啥?”他咆哮,夏舒礼立即表示“对不起”并回身,李远志憋笑憋出了吭哧一响,阿舍可能不像两个中国人一样了解这个梗,没吱声。

    “不管阿舍还教了你什么,”李远志深吸一口气,好吧,那么阿舍很清楚,“我都建议你别说,老农。”

    一阵碰撞声,老农大概是踹了阿舍的椅子,阿舍则一边跳开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瞅你咋地”。他哈哈哈地笑得夏舒礼头疼,左右馒头蒸好还要一会儿,房间又不想回,她决定先去院子里待二十分钟再吃早饭。刚迈开脚步,她裙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了两下,夏舒礼心跳当即快了两拍。

    她俩此前的手机即便没报销,估计也作为证物一并被军方收走了,这一对是夏舒礼接受调查期间为防需要给jiejie转院的情况从二手贩子那儿低价买的,里边除了jiejie的号码就是刚存的立易诊所的联系方式。她的手才伸过去,阿舍快她一步先抽走了手机,口中还感慨机型老旧。

    “哈,还有锁屏密码呢?”他试了一下没打开,毫不尴尬地说,“是多少?”

    “别这样,阿舍。”李远志冷然道,“还给她。”

    但他估计来不及阻止阿舍直接把手机捏坏,那夏舒礼要跟jiejie联系就得再想办法,即便赔她一个也填补不了中间费的功夫。而且如果不是jiejie醒了而是立易有要事通知,就更难办了。夏舒礼稍一权衡,立马选择妥协。

    “999983。”

    “不是谁的生日?真意外……”阿舍输入密码期间手机又震动了两次,还是短信,那么肯定是jiejie了。她们总是从头到尾一条条回复对方的信息,方便彼此暂时分开的时候反复看。

    “‘我靠,我醒的时候把病床烧起来了,还好没烧到手机’,哎哟。”阿舍念道,“‘医院说会有人替我赔,你的新甲方是’——”

    李远志左手以应该是威胁性的动作抵在阿舍背后,手指弯曲,但又没有握拳,而是像拉着一张隐形弓的弓弦;右手夺走手机,交还夏舒礼。阿舍举起双手表示无害,但显然没当回事。

    “别太过分了,阿舍。”李远志保持着拉弦动作说,“对夏舒礼放尊重点,她刚救了你的命。”

    老农又冒出一段肯定是发牢sao的英语,估计是养着向导不就是干这个的一类的话。夏舒礼顾不上感谢副队长,抓过手机就开始读,同时短信还在不停地发过来。

    【我靠,我醒的时候把病床烧起来了,还好没烧到手机。医院说有人会替我赔,你的新甲方是阔佬?而且我居然在传说中的立易,绝了。】

    【怎么个难搞法?别告诉我你把自己卖给了一群变态,你得有点底线啊。也别来看我了,干脆直接问问他们我能不能也去你那边住,有人热个饭他们不吃亏吧?】

    【草,盖被纯睡觉给这么多?散财童子?】

    ……

    【我还真不太记得我怎么会进医院了,但忘记你是谁我疯了吧?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给他们热午餐rou炒饭,之后怎么了?护士说我是前几天转的院,前面的他们不清楚。】

    “情况还好?”

    夏舒礼抬起头,餐厅一片安静,李远志的从声音到表情都很柔和。她眨眨眼,意识到自己脸上挂着个肯定傻乎乎的笑。手机继续震动,感知以此为中心扩散,就像一只手扯住了游离的风筝线,一时间周围气流、声音和色彩造成的感触都成了全新的。

    “啊……还好。”夏舒礼收起笑容,她面部的肌rou似乎因这个陌生的动作发酸,不过心跳还是跟片刻前同样轻盈,“好像一切正常,就是不记得最后一次任务的事了,不过之前的医院就说过可能会有脑震荡后遗症。”

    “太好了。”李远志真心实意地说,夏舒礼不禁应了一声。

    “看,”阿舍笑嘻嘻的脸凑到夏舒礼面前,“我就说我还没来晚吧?”

    她登时毛骨悚然,李远志一副管教难搞小孩的架势,揪着领子把阿舍扯开,夏舒礼则开始盘算该追加什么条款。

    “不想我去找小黎玩儿?真小气。”阿舍继续,“那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手机密码的来历怎么样?”

    “不用跟他做任何交易。”李远志叹气,“有必要的话,队长会下令禁止他靠近黎盈夏,把手机密码改成别的吧。”

    “副队长总是偏心向导呢?太伤人了吧?”阿舍倾身把胳膊肘撑在李远志肩膀上,手离副队长的脸近在咫尺,这绝对是威胁了。

    “灵感来自我以前看过的一部侦探小说,主角对数字有特殊兴趣,他喜欢他的生日,因为数字离两个质数很近。”随便吧,夏舒礼只想赶紧摆脱这群疯哨兵,难道阿舍还能钻书里谋杀侦探不成?“我看完想用生日分解质因数做密码,这样比较好记又不容易被猜出来,但我的生日分不出六位质数,所以我就选了最大的六位质数。”

    阿舍扬起眉毛:“所有密码都是这个?”

    “六位密码都是。”夏舒礼回答,“需要更长的密码的话,视情况会倍数或者加上名字缩写。”

    “哈,真有意思!”阿舍又假笑几声,再次抽走夏舒礼的手机。这回他没多看,而是飞快地cao作了一通,同时敏捷地躲开副队长,声称自己只是在存号码向导联系不上队员太不像话了云云。

    等他终于归还手机(新增联系人“小白~”),夏舒礼绕过他们,继续看短信前先发了条“是挺阔的”过去。果不其然,电话几乎是下一秒就打来了。

    “你看到我正在发短信,还回什么短信啊?”jiejie的抱怨传入她耳中,仿佛她们不是几个月没说话,更从未差点生离死别,“早饭吃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