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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着牛车进城搬运货物的商贩都堆在广场的一角,几块没来得及安装的顶棚被放置在了空地上。戈尔韦公园的状况更糟糕,来早了的人们只能对着空空荡荡的舞台发呆,那些歌手和杂技演员都躲到了台后,整理复杂的戏服。负责乐器的老板忙前忙后,对着负责人点头哈腰。好在秋季的气温并不高,他不至于被热得满头大汗。兰尔加娜和埃德蒙明智地选择了在十点后出门。兰尔加娜很久没有回过帕其蒙特参加节日了,但她明白策划者的习惯。“每年,主办方都会拖延时间,理由很多,比如演员们还没准备好啦,昨晚上风太大把顶棚吹走啦,即将展览的特大南瓜离奇失踪啦……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她一口咬下炸鱼的头,嘎吱嘎吱的声音使埃德蒙往后退了一点,他已经解决掉了手里的三明治,正在品尝薇尔莱特送来的红茶。也许他应该及时告诉兰尔加娜,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他的身体里流的是血液,而不是没有加糖的红茶。 兰尔加娜的盘子里满是油煎过的香肠和培根,埃德蒙不赞成这种进食习惯。他更喜欢涂了果酱的吐司和圣女果,再加上一杯牛乳。“我记得你前三年都在外面工作,没怎么回来过。”他撑着头,看她飞快地砍掉半截香肠,刀叉一落到她手里就变成了武器,她转了转手里的叉子,差点把油溅得到处都是(完全不符合礼仪的行为)。“正因如此,我才会想参加各种活动,”兰尔加娜心满意足地灌下一大口橙汁,脸却被酸得皱成一团。“你去过卡尔维亚吗?那里的人非常喜欢奶制品,我曾连着喝了三大杯酸奶,然后去城墙上坐着看落日。他们会主动给牧场的奶牛挤奶,还专门安排了一个与之相关的节日。” 她的阅历显然比他的多,所以她才能找到很多话题。埃德蒙把空荡荡的盘子交给薇尔莱特,他低声向她道谢,收获了她的微笑。早在用餐前,他就已经建议过兰尔加娜放弃马车了。“你不该和魔法师讨论交通工具的好处,因为他们通常会用瞬移解决一切。我的前下属梅萨希姆就是这种人。” 兰尔加娜说:“那他一定很擅长逃避。” 埃德蒙点头赞同她的观点。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会客室。尽管现在是白天,兰尔加娜还是没有命人拉开深红色的窗帘。它挡住了大部分自然光。埃德蒙走出宅邸,才看到了外界的全貌:天空雾蒙蒙的,一小片乌云挡住了秋日的太阳。绵延的草地一直伸到林场。他很少举起枪和朋友一起打猎。爱德华邀请过他好几次,但他次次都会拒绝。 他主动地拉住了兰尔加娜:“不要松手。”说完后,两人便出现在了戈尔韦公园的一角。兰尔加娜没有被空间转换带来的眩晕感影响到。她仍然保持着手拉手的姿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人类的魔法真是太神奇了……”她说。埃德蒙斜了她一眼,如果他放弃了发言权,那她会滔滔不绝地讲述南方人对待伊拉瑞(也就是魔法师)的方法。 她握着埃德蒙的手,喜滋滋地拉他去街道上的临时集市。几位农民打扮的男人正在谈天说地,粗布制成的帽子歪到了头的另一边。他们的妻子忙着打理后方的存货,时不时凑上来踢一脚,提醒他们该干活了。兰尔加娜摸了摸躺在红布上的柿子,临到摊主不耐烦时又晃到下一个店家前。埃德蒙捏住她的袖口:“既然你不买,那拖延时间又是在搞什么?” 兰尔加娜的打扮也非常显眼。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绝对不差钱。“货比三家是商人最喜欢做的事,至于砍价得另说,我曾经用低价购入了一批精灵制作的首饰,他们可喜欢和我打交道了。”她飞快地回答着他的问题,眼睛却没有离开装着果酱的瓶瓶罐罐。 临近中午,人群大量涌入,他们吵得埃德蒙心烦意乱。园艺会场还在前方,但兰尔加娜被堆着的服饰绊住了脚。涅拜的园艺业的确没有阿瑞巴的发达,可埃德蒙还是愿意去看看传说中的黑玫瑰(它的主人是一位年过半百的植物学家)。“嘿,埃德(他们已经熟到可以喊昵称了吗?),”兰尔加娜拿起一条白金色的围巾,在他的脖子上绕了两圈,“果然很合适!”她非常满意,转头便付了钱,似乎忘记了讲价。埃德蒙刚想问她为什么,就被她拖到了别处。 总而言之,兰尔加娜买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他也看到了那株声名远扬的玫瑰。它其实和其他品种的玫瑰没什么不同。埃德蒙很快就对它失去了兴趣,转而研究起各类效果不同的肥料和营养液,正好,他养的勿忘我有些没精神。他听不懂植物的语言,自然不知道它们到底需要什么。接下来便是值得一看的广场表演了。涅拜人就是这样,无论过什么节日都要拉一堆人吹笛子唱歌跳舞,偏偏周围的居民也特别喜欢凑热闹。去年的春之祭把他闹得苦不堪言,就连关上窗子都不能阻止愈发强烈的噪音。那时,他甚至想重新租一间公寓……但现在的他是人群的一员,而不是待在附近的住户。他和兰尔加娜挨得很近,她汗津津的手臂紧紧地贴着他的长袖。“我刚刚就想问你了,”埃德蒙凑过去和她咬耳朵,第一位杂技演员仍在幕后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你为什么在买围巾的时候没讲价?” 她抿嘴一笑(他就爱看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冷冰冰的样子真的不适合她),和颜悦色地解释道:“我这人有个坏毛病,若我想要什么东西,就必须立刻拿到手。当时我满脑子都是你戴着这条围巾的样子。我喜欢它的花纹,更喜欢配上它的你。当然,私下里买东西可以这样,签合同时就做不到草率行事了……天哪,大家怎么都在往前挤?” 埃德蒙也被推着往前走,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直喊着“借过”,其中一位扎了高高的马尾,金色的发辫乱糟糟的。“对不起,请让一下。”他们焦急地说,从缝隙中钻到人群的另一头。埃德蒙不慎被金发的那个踩了一脚。他没吭声,而是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面前的青年。也许他是个还在读书的学生,家里比较富有。没等他看完,对方就开始忙不迭地道歉。他摆摆手,刻意忽视了他的存在,转头对兰尔加娜说:“都告诉你了,凑热闹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兰尔加娜亲昵地抱住了他的手臂,请他再耐心一点。 演员终于出场了,他们提着繁复的戏服,朝着观众鞠躬敬礼。一些站在前排的人在丢硬币,叮叮当当的回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嘈杂声中。 蓦然间,埃德蒙嗅到了一丝魔法的“味道”。它非常奇怪,是在天上。于是,他不自觉地抬头。 然后他看到了梅萨希姆·拉斯特。 他的前下属正牵着一位漂亮的小姑娘,边笑边与她聊天。这一切固然十分美好——如果忽略他们是在空中行走的话。他稳稳当当地引导着她,经过放满了盆栽的阳台。刚刚踩了他一脚的青年对着梅萨希姆喊了一声,但后者压根没听见。他绝对在说与魔法有关的事物,埃德蒙太了解他了,因为他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好几位愤怒的家长都来魔法师协会的前台找过他。其实,梅萨希姆相当讨厌他这位上司,认为他是个不懂感情的机器。埃德蒙当然不在意他的看法,他只觉得梅萨希姆是个非常有天赋的魔法师,只不过他的天赋没有用到正确的地方而已。 兰尔加娜仍然沉浸在欢快的音乐中,她不自觉地打着拍子,迎合每一个音符。埃德蒙拽了拽她,又拽了拽她,这才把她从漩涡里拖了出来。“嗯?怎么了?”她扭过头与他对视,漂亮的银色双眸里塞满了疑惑。 埃德蒙干脆地指向天空,万幸梅萨希姆还没走太远:“还记得我提到过的梅萨希姆吗,他就在那里。” 她立刻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那个越走越远的人影,比拿着放大镜找害虫的园丁还认真。“是个挺英俊的男人呢,但我不认识他的女伴。”兰尔加娜说。 “重点不是这个,”埃德蒙打断了她,“重点是……他这样也太招摇了。” 兰尔加娜很快就对那个红发的魔法师失去了兴趣:“我觉得还好呢,如果你愿意像他那样牵着我在天上走,我也会很高兴的。” 埃德蒙虽然知道兰尔加娜是随口一提,但还是有点儿不高兴。轻微的刺痛感使他皱起了眉,无法专注地欣赏女歌手的美妙歌喉,就连拎着铁圈出场的杂技演员也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她灵活地摆出各种危险的姿势,每做一个就让人群爆发出一阵尖叫,兰尔加娜解开钱袋,丢出几枚亮闪闪的银币。柑橘节以欢闹开始,又以欢闹结束,当所有演员一起站在台上谢幕时,兰尔加娜把食指和大拇指放进嘴里,吹了个悠长又响亮的口哨。埃德蒙被她吓了一大跳。他也学着她的样子试了试,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兰尔加娜。毕竟,吹口哨可不是淑女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