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破碎的記憶，完整的靈魂
第二七二章 破碎的記憶，完整的靈魂
環曉科技寫字樓二十八層，人體實驗室。 李志峰一身西裝革履，靠坐在一把黑色的高背轉椅上，脊背挺直，雙臂自然地搭上椅子的扶手。他面容冷峻，雙眼緊閉，眉頭微皺，彷彿在思索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一名披頭散髮一絲不掛的跪姿裸女埋頭趴在他的胯間，腰身被男人左右張開的雙腿夾著，微微朝後撅起的豐腴翹臀時不時被燈光下微微反光的黑皮鞋抬起來踢上兩腳。 沒人說話的時候，屋子裡一片寂靜，除了吧唧吧唧的吸允聲一直在有節奏地響起。 “他們居然說我是在抄襲剽竊《死亡筆記》！” 坐在男人對面不遠處，抱著iPad作畫的雙馬尾少女一臉氣鼓鼓的，“在紙上寫字殺人這種橋段別人都不讓用的嗎？” 李志峰閉目沉思，“說抄襲那也太離譜了，《卑劣上司》的男主被你畫得那麼矮醜矬，還特麼是個謝頂的中年油膩男，和夜神月那種帥出天際的有什麼可比性嗎？” “怎麼了李博士，你還在因為自己被畫得太醜了生氣？都說了我這本是男性向拔作嘛，要有代入感，代入感！” 雙馬尾少女又強調一遍。 “你那段白紙上寫字殺人確實有些過於誇張了，真實情況是，我寫了差不多快兩千行的程式碼，考慮到了方方面面各種可能性，幾乎把所有的邊界情況都想到了，還做了不知道多少遍模擬測試。” 李志峰睜開雙眼，露出堅定的目光看向前方，“但我依然沒有把握讓零在達成設定目標後不顧一切地去跳樓。其實應該有更簡單更直接的辦法，但我就是想這麼做，我要讓你們見識到腦機介面的威力，知道我的厲害。” 他偏頭看向一旁辦公桌上立著的碎屏紅米手機，螢幕里正在與他視訊通話的中年女人就是姐妹會在省城的負責人，壹。 壹的臉長得白白胖胖，相貌並不出眾，大街上隨處可見的中年婦女。 “還有，我和夜神月最大的不同。他的政治抱負是成為一名極權主義獨裁者，透過恐懼和絕對的權力來統治世界，剝奪他人的自由意志，從而達成他對正義的極端理解。而我的目標僅僅是研究腦機介面的應用，找到修改和轉移長期記憶的方法，理解人格的本源，復活我的愛人。” 他看向螢幕裡的壹，儘量讓自己的目光顯得更真誠一點，心裡並不確定他打造出來的深情人設到底有沒有用，但女人總歸是感性的吧。 “我已經接受了我和我愛人的命運，我沒有要再去恨誰，我甚至都沒打算過要報仇的。” 李志峰深吸一口氣，“但是零想殺我，她因為對我、還有我父母做過的事，永遠都不會容忍我存在於這個世上。哪怕是違背組織的意志，她也要把我殺了的。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先下手為強。至於姬妤姝，那完全就是個意外，我是出於本能的正當防衛。” 擅自幹掉項明涵勢必極大地損害了組織在陵東的利益，但李志峰沒辦法，為了殺掉零，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同時殺了她全家，要不然李志峰怎麼能承受得了項明涵的瘋狂報復。 現在把他採取行動的前因後果當面向壹解釋清楚，一方面是在主動承認錯誤徵求諒解和寬大處理，另一方面是好奇組織要怎麼懲罰他，組織高層對他到底有多看重？他對組織的重要性是不是能超過項明涵？ “老黃想潛逃出境，已經被我的人控制了。” 壹突然淡淡地開口。 她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李志峰心念電轉，老黃就是環曉科技的黃總，也許是知道不少組織的秘密？但不明白為什麼他突然決定跑路，然後悲催地沒能跑掉，被組織的外勤給抓住了，看來已經凶多吉少。 壹是在警告他別想著逃跑嗎？ 李志峰微微一笑，“我哪都不去，以後就在這間屋子裡做實驗。我到死都不會離開組織的。生是組織的人，死是組織的鬼。” 這其實是句實話。 他和壹主動交代過殺了兩名公安刑警的事，其中還包括一名市局刑警支隊的隊長，和組織可能有些淵源，但壹什麼都沒說，顯然在她看來那和項明涵的死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李志峰不由得想起王健有一次和他說過，公安在基層看起來是個又有實權又威風的地方，但實際上就是個幹髒活累活的打手部門，在裡面混很難晉升，總之滿臉看不上的樣子。 但公安局裡隨便一個小警察就能把他李志峰活活打死。 李志峰心想，這就是王健和他的區別吧，一個骨子裡瞧不起人的官二代，身邊跟著個女的口口聲聲喊他少爺。他滿心想著一鼓作氣徹底剷除陵東市的姐妹會分部，而李志峰卻早已意識到姐妹會才是他可以藉助的重要資源和力量。 這才是他們最終分道揚鑣的根本原因，婁琛雨的入職影片不過是個藉口。像琛雨那麼漂亮的一進公司很容易就被爭來搶去的成了公交車，總不至於去把上過她的男人一個個揪出來全都殺了吧。 影片裡的壹微微點頭，似乎對他表忠心的話語比較滿意。 李志峰心中的大石頭頓時落了地，他最開始的猜測是正確的，組織裡的女大佬們果然想要保他，就因為他丟擲來的緋迷計劃：靈魂的傳承，意識的永續。永生實在是太誘人了，沒有人能抗拒的。 即便他捅出來這麼大的簍子，都願意幫他去擺平。而且，看這樣子應該是不準備處罰他了，呵呵呵。也多虧他下手夠狠，把零和她全家殺了個一乾二淨，組織處理起來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唯獨跑了個周昌，像個喪家之犬都逃到國外了應該不再構成威脅。 想到這裡，李志峰忍不住有些飄飄然，心態逐漸膨脹起來。 不光是他的野心在膨脹，下面的分身也在迅速暴漲。 埋頭在他胯間辛勤耕耘的女人察覺到了口中roubang的異常，連忙加快了吞吐的速度，含到最深的時候，下巴緊貼著男人的睪丸袋，粗大的龜頭已經深深插入她的食道。 手機影片裡的壹似乎正要開口說句什麼，看到李志峰的猙獰表情，突然又住了嘴，靜靜地看著他。 坐在對面的衛瓔也收起了手中的繪筆，把iPad平放在膝蓋上，挺直上身目不轉睛地看向他。 埋頭在他胯間的女人，強睜著佈滿血絲的眼白，拼命抬眼朝他示意。 “哦……哦！” 李志峰閉眼抿嘴，臉上憋著一股彷彿即將崩潰的難受，雙手牢牢按住女人的後腦勺，粗長的雞巴幾乎貫穿她的食道，身子抽搐的時候屁股忍不住從轉椅上彈起來，半蹲著盡情射出jingye。 窒息的女人跟著挺起上身，雙手摟住男人的屁股，心甘情願地讓深入食道的龜頭將jingye一股又一股地直接灌入她空空如也的胃部，那點蛋白質很有可能就是她今天唯一的營養。 緊接著，粗大雞巴從她的食道和喉嚨裡抽了出去，龜頭已經沾上了她的胃液，女人猛嗆一口，劇烈咳嗽嘔吐的同時下體尿道口也跟著決堤般地猛烈噴出一大股騷尿。 “呼……呼……省城研發部的姐妹以後每週和我開兩次遠端會議，我會把專案進度詳細通報給她們，還會指導她們參與開發工作……呼……” 李志峰大口喘息著最後和壹交代了一句，把影片掛掉。 裸體女人嘴角掛著jingye和口水，乖乖地爬到牆邊，背靠牆壁雙腳併攏、腳尖點地蹲在地上，彎曲的雙腿朝左右呈180度開啟，雙手按在膝蓋上露出陰戶給男人看。 李志峰才懶得正眼瞅她，哈著腰把半硬不軟的雞巴強行塞回褲襠里拉上拉鍊，又從褲兜裡摸出一塊巧克力威化朝牆邊扔過去。 拿了東西走出實驗室，門口等著的媖子連忙朝他點頭，進屋裡去守著。 “她剛才為什麼不咬你啊？” 身邊的雙馬尾少女嘻皮笑臉，“我要是她，我就一口把你咬廢了，然後和你拼了。” “姜舞她是很壞，可是她又不傻。” 李志峰搖搖頭，“她看到零的下場，明知道我也想弄死她，可遲遲又下不了手，肯定是在猶豫要怎麼處理她。這個時候咬我一口，不就是嫌她自己活太久了嗎。” “你不要小看她，我能贏她其實也是僥倖。” 李志峰嘆了口氣，這才過了一個多月姜舞又長得白白胖胖了，媖子顯然沒有按他要求的去做，讓她好吃好喝，連奶子都長回之前那麼大了。 “我告訴你，姜舞不但是個反社會人格，而且是個自戀狂，再加上從小受組織的影響，她還是個馬基雅維利主義。俗稱的黑暗三角人格她全佔了，搞笑的是這種人竟然是心理學博士。” “我覺得這不奇怪啊，很多人就是因為自己有心理上的疾病和障礙才去努力鑽研心理學的，後來就成了專家，也有的當上了心理醫生去幫助別人了。” “這樣嗎？” 李志峰思索了片刻，“那也有道理，不過姜舞肯定不是因為這個。她那種極度自戀型人格障礙患者不會有任何同理心的，其他人在她看來都是可以隨意利用和玩弄的物件……” “你不也是NPD嗎？” “我不是。” 李志峰搖頭否認，“我這人很有同理心的，共情能力也很強。” 衛瓔：“呵呵。” “我就是比較虛榮，這麼說吧，我強烈渴望得到女性的青睞和崇拜。” “李博士，可以採訪你一下嗎？” 雙馬尾少女今天穿著一件顏色柔和印著字母圖案的寬鬆衛衣，長度蓋住一點點屁股，露出下身超短百褶裙的裙襬，看起來有幾分層次感。腿上穿著條紋高筒襪，腳踩一雙帆布鞋。 李志峰其實很少能看到身邊女助理穿私服的樣子，畢竟大家都是上班才見面。衛瓔是個例外，她明顯很反感一身OL正裝打扮，也不願意天天去辦公室和其他女同事假模假樣地打交道。今天就是跟著他來公司邊畫畫邊玩兒的，也沒打算上班。 “好啊，如果對你的創作有幫助的話。” “你殺了人有什麼感覺呢？” “沒什麼感覺。” 李志峰搖搖頭，“因為都不是我親自動手。給我帶來最大沖擊的是姬妤姝。當時如果我沒有抬她的胳膊，讓她一槍打死了老楊，那我就死定了。這件事我想過很久，後來我覺得我是在無意義地精神內耗，就強迫不讓自己去想了。” “一個女人竟然可以那麼厲害，唉。” 李志峰嘆了口氣，“她比姚嫣都厲害，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那麼厲害的女人，你會想上她嗎？” “想。” 李志峰點頭，“當時她頸動脈被老楊割開了在噴血，身子抽搐個沒停。我很想爬上去趁熱來一發，但我肚子上的刀口太疼了，根本動不了。” “假設你用別人的rou體成功復活了婁姐，那個被複活的人，她雖然有著婁姐的記憶，但她和婁姐是一個人嗎？” “狹義上來講當然不是一個人。” 李志峰說道，“真正的琛雨已經燒成灰裝在梳妝檯上的罐子裡了。哦不對，我怕晴晴看見，把它收到衣櫃裡去了。” “但廣義上來講……二號機，我問你個問題，為什麼我是我，你是你，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這個客觀的世界為什麼會有一個主觀的我？你和我都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是不是要從哲學來解釋……” 衛瓔想了想。 “不討論哲學，完全從生物學來解釋呢？” “那我……是不是從我爸的那顆jingzi變來的？因為如果另外一顆jingzi比我遊得快，先和卵子結合，可能就沒有我了？” “那你也是從你媽的卵子變來的啊，換成是你媽的另外一顆卵子，你也不是你了？” “嗯……” “還有，在jingzi和卵子結合過程中，基因組合可以說是完全隨機的，不同的組合是不是就成了另外一個人了呢？還有胚胎的發育過程中，母體的健康狀況、營養、激素水平等等因素都會影響發育，這些也具備偶然性？” “那你是說，我的存在，純粹就是個偶然？” “有偶然也有必然。” 李志峰又說，“我的意思就是，從廣義上來講，糾結意識是不是延續的其實沒有意義。我只要求記憶是延續的就可以了。比如今天的我，和昨天的我也許不是同一個我呢？你有沒有想過。而且對我來說，我沒有小時候的記憶，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我現在這個人格是新誕生出來的，小時候的人格或許已經死去了。” “哇，李博士，聽你這麼說我怎麼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雙馬尾少女雙手環抱胸前，“你是想說，如果婁姐的記憶可以延續，那她就是同一個婁姐，不是另外一個人。” “嗯。” 李志峰認真點頭，“我是一個工程師，工程師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把複雜問題簡單化，如果我的存在是偶然的是主觀的，那我就不去管它，我只要假設記憶的延續就是靈魂的延續，我只要把客觀的記憶複製到另一個人腦子裡，讓她信以為真，那她不就是琛雨了嗎？” “就比如說遙遠的未來，腦機介面已經發展到只要掃描一下你的腦袋，就能把你的記憶完全複製到一個仿生機器人身上。那個仿生機器人某天醒來的時候，她第一件事肯定是在想，咦，我剛才不是在掃描嗎？怎麼就變成這幅身體了？” “對於仿生機器人衛瓔來說，她肯定覺得自己就是衛瓔。她的記憶是連續的。” “李博士，我怎麼覺得你比以前要聰明一些了呢？” 衛瓔歪著腦袋看向男人。 “我覺得是變完整了。” 李志峰微微搖頭，“我那個副人格，也就是李近程死了之後，我感覺我受他影響了。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其實並沒有真的死去，而是和我以某種形式融合了。李近程……他是一個很理性的人，不受負面情緒影響，總能根據有限的資訊做出最合理的判斷，意志力和行動力超強，是我想象中的……最完美的自己。” “雖然我的記憶仍舊是殘缺的，但我的靈魂已經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