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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回去,清洗换衣。」说完,安妃行了一个礼,仪态万千地告退。这番做派,又把方太后气得倒仰,可偏生话是自己说的,也不好把人叫回来。只能瞪着她的背影,暗自生气。良妃没有来,丢了那么一个大脸,早就躲回自己的宫里称病了。好在德妃眼睛活,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把方太后哄得脸色缓和,与她们说了一会话,便让她们都退下了。安妃回到自己的宫殿,心腹成嬷嬷侍候她换过松快些的常服,再扶她坐在锦榻上,摆上点心瓜果,然后沏上新茶。「娘娘,您脸色不太好,可要躺着眯一会儿?」「不用了,贤王最近都做了什么?」成嬷嬷双手交迭在腹间,腰躬着,把贤王近几日做过事情一一说了一遍。末了,提一句,「前儿个殿下去了成国公府,听小喜子说殿下似乎碰到了锦安侯夫人,还背着人说了一会儿话。他们离得远,不知殿下与景夫人说了什么,只知随后殿下便离开国公府,满大街的闲逛起来。」安妃柳眉轻颦,显儿不是随意与人亲近的性子,怎么就偏与她走得近?「他们前几日去庄子上,是不是也处得不错?」「这个倒没有,小喜子说因为锦安侯也在,男女分席。殿下与景夫人只是见了一个礼,不过匡少爷好像很喜欢景夫人。奴婢想着,殿下是不是因为匡少爷,才会对景夫人另眼相看?」安妃思索了一会儿,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她捏起一块点心,纤细的手优雅地送到口中,轻轻沾在唇边,咬下一小口,慢慢地嚼了三下。成嬷嬷侍候她多年,便是日日见着,也还是被她的美态所吸引。一样的动作,别人做起来就没有娘娘这么美。娘娘的举手投足间都是浑然天成的气度,别人想仿都仿不来。无怪乎陛下多年来,对娘娘恩宠不衰。正想着,便听到外面的宫人大声报唱,「陛下驾到!」安妃一听,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点心,轻用帕子擦一下嘴角。理理鬓发和衣裙,便款款地迎出门外。正康帝亲自扶她起身,一起入了内殿。「爱妃方才在做什么?」安妃红唇嘟向桌上的点心,「正用着点心。」正康帝坐在桌子边,随意地捏起那半块点心,放进口中吃了。「陛下…那是臣妾用过的…」安妃面色嫣红,似羞还恼。「爱妃用过的,朕才觉得格外香甜。」正康帝说着,眼里划过一道幽光,「今日听你们提起锦安侯的夫人,朕记得,锦安侯大婚应该不到三个月吧?」「好像是的。」安妃答着,语气轻慢。正康帝笑起来,拉她坐在身边,「爱妃何必如此紧张,今日之事,朕心知肚明。不是爱妃愿意挑事,而是方家确实做得过了些。」「陛下爱护臣妾,臣妾惭愧。因着那些钱财之物,让天下人看足了笑话。就算锦安侯夫人再占着理,此等行为实在是欠妥。要不臣妾改日召她进宫,好好教导一番,陛下以为如何?」安妃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正康帝的眼神更加幽深,「爱妃言之有理,朕偶尔听人提及,说她长得似你,正好瞧瞧到底有多像。」安妃垂着眉眼,轻喃着,「若是像臣妾,倒还瞧得过眼。」言之下意,若是长得像郁亮,那就是碍眼了。而那套赤金镂花镶翡翠头面,按照正康帝的吩咐。由宫人送到宫外,一路送到锦安侯府,再交到郁云慈的手中。郁云慈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转交到她手中的锦盒。不是应该被方氏给瞒下,怎么扯上了宫里?「这套头面真是从宫里送出来的,怎么就去宫里了呢?」景修玄靠在太师椅上,淡睨着她,「是这样没错,此物在良妃娘娘的宫中。」良妃娘娘?她心下暗忖,这位良妃娘娘应该就是出身方家的姑娘。方氏可真够胆肥的,居然敢把原配的东西献给宫里的娘娘。也难怪,方氏之前可不就是料死原主一定会客死异乡,才敢如此张扬。「好生准备着,若是所料不差,近日就会召你进宫。」他随意地说着,只把她惊得心头狂跳。进宫?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转念一想,以她现在的身份,一个侯府的夫人,若是宫中有大事情,必会有召的。不过是提前去看一下,再者要见她的一定是成太后及贤王的母妃,应该不会为难她。「好。」她应着,轻轻打开手中的锦盒,锦盒中的头面很是精美。得亏她昨天好东西见了太多,现在已有些平静了。这套头面听说还是宫造的,做工和镂花都十分的精致。「听说此物有你生母的名讳印记,所以才被认了出来。」「她叫什么名字?」「夕颜。」她心里呢喃着这两个字,名字真美,想必人也很美。只是这花寓意不好,夕颜夕颜,开得晚凋零得早。正吻合原主亲娘的一生。合上锦盒,想到自己现在是有钱人。记起那日在成国公府时贤王殿下提起匡庭生要过生辰,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送礼?「侯爷,我听贤王殿下提起,说过两日庭生要过生辰。您说,我是不是应该备份礼送到匡家?」景修玄看了她一眼,淡然道:「随你。」「那我就看着办了。」她琢磨着,记得昨天那些东西时有一方上好的砚台,不如就送给匡庭生吧。那个美少年总是莫名地让她觉得心疼,瘦弱的肩膀竟要扛起那么重的责任。「匡家忠烈之后,如今只剩一屋子的女眷和庭生一个男丁。不知匡家那些英勇战死的男人们有没有想过,他们倒是死得壮烈,只把悲痛全留给了亲人。」她有感而发,没有注意到景修玄脸色的变化。那是一瞬间从闲适转换成极为可怕的严肃,深邃的眼略眯起,复杂地看着她。「将门女眷当知以国为重,若是连这样的觉悟都没有,不配进匡家的门!」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令人生寒。她下意识望过去,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她自认为自己没说什么出格的话,怎么这男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是不是自己批判了匡家的男人,在这个男权社会中,才会引起他不满。「侯爷,我不过是感慨一下…为国捐躯是大义,但也得顾着小义,想着家里的妇孺。战场无情,那些男人已经黄沙埋忠骨的时候,可曾想过家中的妻子还在思念着他,还在想着他是否吃得饱穿得暖。她不会知道,其实她的丈夫早已魂飘他乡,再也不会归家。您说,这样难道不残忍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