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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不断的在中原中也心中的那块禁区上反复横跳,一次又一次的戳着中原中也的痛脚,引得中原中也无数次咒骂着说要将他大卸八块──中原中也都不会付诸于行动。简直是……令人厌恶到了极点。……凑在一起就会炸成天边的烟花的死对头,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离对方远点儿,彼此都对天发誓对方是自己这辈子中最不想要见到的人──这是组织中对他们公认的评价。和以前一模一样。但是太宰治清楚,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虽然说一开始组合搭档的目的并没有太复杂,只是为了在森鸥外对他的管控之下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更加接近中原中也,让中原中也完全变成属于自己的神明,让他只忠诚于自己一个人。但是事实却证明,凑在一起的两个人,就算刚开始的目的并不是很单纯,但是呆在一起久了之后,难免会沾染上对方的习惯。清楚对方的一个抬手一个挑眉代表着什么,大脑不需要反应根据默契就能懂得对方下一步想要说什么,仅仅是一个对视的眼神就能够传递双方所想表达的事情,懂得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然后完美的配合。这可能就是人类为什么会是群居动物的原因,因为两个人凑在一起取暖,就算彼此之间无比厌恶对方,但是相处久了之后难免就对彼此无比的了解。习惯,粘上了之后就改不掉了。而现在,太宰治感觉自己心中的天平有一种危险的倾向。……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逐渐习惯了中原中也在自己身边的陪伴。习惯了每次自杀时,睁开眼睛都会是中原中也那张或是愤怒或是平静的脸。习惯了午夜梦回,见到的总是中原中也那一张安详的睡颜。习惯了两个人在执行任务中时,无与伦比的默契。还有……习惯了原本对于自己来说每一次都象征着痛苦与无法解脱的自杀行为,逐渐变成了救赎。当然,就太宰治自己而言,他是肯定不会使用“救赎”这种rou麻而又极不真实的词语的。太宰治觉得自己和中原中也之间的关系,很可能只是相处久了之后带来的一种副作用一样的反应。那些心中的暖流,那些不经意间的触动,应该都是属于如同惯性一般的东西。这些并不是独属于他和中原中也之间的。毕竟自古以来搭档有那么多对,在黑手党组织中搭档这个词语更是近乎于神圣一般的东西──搭档跨越了生死,超越了信任,比夫妻之间的关系还要稳定,无法反悔,无法退出,只有一方死亡了才会解除。除了他和中原中也之外,其他所有组合成搭档的人,大概都有这些感受和经历。毕竟在生死危机的时候,口中默念着的祈祷以及未知的神明并不会救你,脑中一闪而过的父母亲人妻子爱人也并不会保佑着你平安。唯有搭档──唯有……中原中也,能够在你快要跌入死亡的深渊的时候拉上你一把,然后两个人并肩作战。那么多位古老的神明,无论是慈眉善目的佛祖,还是圣光普照的耶稣,信徒成千上万,每日受到的供奉香火落下来的尘埃都能铺满地球表面,就算祈祷再怎么诚恳,就算信仰再怎么虔诚,却也永远不会响应你的呼唤。只有中原中也这位神明,从高高在上的地方落了下来,给出了自己的许诺。他许诺了会不让太宰治死去。一直到现在,他也确实做到了。只可惜,这个前面加了一个限定着的时间词──一直到现在。太宰治表情中闪过一丝抑郁,混杂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复杂的令人无法读懂。在太宰治的人生中,在他的那么多次自杀的经历之中,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够强迫着他,硬生生将他从死亡身边隔绝开来。一位是森鸥外,另一位便是中原中也。森鸥外用的是强硬的手段,凭借着强大的控制欲以及无所不在的监视,强迫着太宰治就算想自杀也无法自杀。对于他,太宰治已经为他画好了一幅蓝图,将他的生命轨迹定在了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对于中原中也……“该死的,我什么时候对那个小矮子这么上心了?”太宰治揉了揉眉心,冲破了自己脸上无比浓郁的烦躁之情,一边走下长长的走廊一边轻声说,“他本来就是我的武器,对于我的安全的保障,让我在和森鸥外的斗争之中能够不输于森鸥外的一份筹码而已。”“必要时候的演戏是无可或缺的,但是将自己陷进去……这可就太蠢了。”说到这里,太宰治轻轻嗤笑了一声。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类,十之**都是蠢货。他们碌碌无为,每天都没有任何长进,只是呆板的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自己的那些陋习,那些毛病,那些如同刻板出来一样的日常生活途径。就是因为有了这些愚蠢的人类,才会让这个世界那么无聊。塞满了暗淡无光,毫无价值的灵魂,就如同蒙上了一层灰尘,无处不充斥着丑恶。所以才会让太宰治无比迫切的想要从这个世界上逃离。但是至于太宰治自己?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愚蠢的人。因此,任何愚蠢的错误都不应该被他所犯下。“森先生。”不知不觉间,太宰治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他低下头,在厚重而高档的红木门上有规律地敲了三下,听到里面传来的应允声之后,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森鸥外坐在高大的办公桌后面,面前堆起了一堆几乎是半人高的文件。他从那堆文件后面伸出头来,花了一秒钟不到便收起了自己脸上所有的疲惫,又恢复了那位运筹帷幄的首领的模样。“太宰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森鸥外清了清嗓子,将面前那一堆文件从手边推开,然后两只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微笑着说,“如果我没想错的话,现在这段时间好像并没有你的任务。”“的确。”太宰治点了点头,“所以我来找森先生您并不是为了汇报任务或者提交报告这样的事情。”“哦?”森鸥外眼中露出些许趣味来,露出了一抹笑容,“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呢?这可真是难得啊,你居然会来找我,而且是与工作上无关的事情。”虽然他表情上露出一副饶有趣味的样子,但是太宰治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森鸥外已经开始失去兴趣了。森鸥外就是这样一个人,每天只想着横滨和自己的港口黑手党,将毕生精力和所有的功夫全部都耗费在这两样东西上面。该说他认真吗?的确,他很认真,心中存在着的信念也十分强大。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