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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殿下却说要娶我——您该如何同天下人解释?若是需要表明我的女子身份,那同将夏府的欺君之罪公诸于众有什么区别?横竖都是死,我还是想给自己留个清白的名声。”“诶,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刘承轩摆了摆手,“待到太子哥哥登基,什么欺君之罪,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我就是想保你,一道圣旨赦免便是,还能赞扬一下你夏小王爷为了保卫我南源女扮男装上阵杀敌之事——到时你不旦无罪,反倒美名流传,此等好事,小王爷应当不会衡量不清吧?”他所展现出来的宏图确实很诱人,若当真如他所说,那令夏府众人担忧了十几年的问题瞬间便云消云散,到时候太子上位,王爷变王妃,听起来倒也不亏。只是……她垂下眼眸,轻轻道:“此事非同小可,殿下能否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好考虑?”还要考虑!五皇子面上的神情瞬间扭曲了一下,伪装出的温柔善意立刻便少了许多:“我得提醒你,此刻我同你好声好气的商量,是看在你夏王府几代忠诚的份上,若是惹得我没了耐心,到时候下场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大约是手里握着个大把柄,刘承轩根本没有什么顾忌,那少的可怜的耐心一旦告罄,狰狞的本来面目便露了出来。听他这般说话,夏衣婧的神色也冷了下来:“五殿下,再如何我夏府还是一个亲王府,你不要欺人太甚!大不了我鱼死网破,让天下人瞧瞧你皇族是如何对待有功之臣,没得让人寒心!”“你!”五皇子胸膛剧烈起伏,但思及军权还未到手,此刻当真撕破脸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只好强压下怒气:“那好,我便再给你三日,届时我再来,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一个答复,否则的话,你就等着诛九族罢!”说罢,他便哼了一声甩袖离开,大步的背影充斥着不满。夏衣婧紧绷着脊背目送他离开,这才深深松了口气,一下坐倒在椅上。“王爷……”一直满心忧虑守在门口的管家这才进来,心中满是无能为力的心疼,“小姐,五皇子他……”“没事的林叔,我还撑得住。”韶音抬手在面上抹了一把,轻吁口气,又恢复到平日里的淡定从容,仿佛再大的事,哪怕天塌下来,都无法将她的脊柱压弯。老管家瞧着这样的她,渐渐的,眼圈便红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自从老爷过世之后,整个夏王府和夏家军都重重地压到了小姐的肩上。在别人家的姑娘可以安安心心在闺阁中憧憬着未来的夫婿,弹琴作乐之时,他家小姐却要披挂上阵,同那些敌人厮杀搏命。“小姐,是老奴没用……”没用得一点都不能为她分担,如今还要她为了整个夏府,受五皇子如此欺辱。“林叔……”清淡的声音到了他面前,淡淡的,带着一丝的笑意,“我没事的,真的,一点儿也不委屈。”“这些年虽然辛苦,可我有你们、有军中的弟兄们,大家都像亲人一样,没有其他大家族中的勾心斗角,你们都对我很好,对我来说,这样真的已经很满足了。”“而且……”她顿了顿,轻轻一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中竟然带上了一点欣悦,“如今我也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小姐?”“再等等吧,会有人来帮我的,他一定会来。”老管家一愣,脑中却忽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承瑾公子?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或许现在,真的只有六殿下才能救他们了。*虽然表面上说得轻松,但实际上,目前夏王府的处境真的不容乐观。老皇帝已经病到完全起不了身,朝野上下一致都等着他咽气,如今的朝政被太子一手把控,五皇子作为他的同胞兄弟,飞扬跋扈狐假虎威,即便已有许多人感到不满,却丝毫也不敢表现出来。深夜的院中寂静无声,只剩下她一人。没了旁人,这几日来被她深深压在心底的惶惑不安终于弥漫上来。偌大一个家族已经踏到了悬崖边上……小王爷望着孤零零挂在天空的月亮,紧锁的眉头始终不曾松开。半晌,她轻叹了口气,准备将敞开的窗户关上,洗漱就寝。手刚刚触到窗棂——“!”她猛的一惊,望着面前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的人影,面容一沉,瞬间一掌打出!——哪里来的宵小毛贼,竟敢在她的王府撒野!“是我!”然而这摧枯拉朽几可碎石的雷霆一掌却轻轻松松被来人架住,紧接着响起的熟悉嗓音,让她一下子怔在原地。这个声音——“承瑾!?”她失声道。来人轻轻一撑,整个人轻盈的坐到窗沿上,那在月光下侧过来的半张脸庞——熟悉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似笑非笑的薄唇……“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男人映照着点点月辉的眼眸落到她惊诧的面容上,忍不住漾开温柔的涟漪,“怎么,多日不见,夫君都认不出我了?”“可你不是在西北军中……”“自然是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他往前一撑,人便落到了屋内地上,视线始终锁在她略带苍白的脸上,轻轻一叹,伸出手去,“瘦了……”肩负着千军万马,在死人堆中打滚都不曾有过一丝脆弱的小王爷,却在他这般接近于呢喃的怜惜语调中,鼻子忽地一酸,眼前漫上浅浅水雾。“对不起,我来晚了。”方才初见时还带着的一点调侃轻佻转瞬收的一干二净,男人展开手臂,轻轻落在她的肩头,微一用力,便将人带进了怀中。“收到消息时已经晚了些,我紧赶慢赶的过来,到底……来迟了。”语气虽柔,却带着懊恼。他没有将消息被拦截的事情告诉她,也一句都未曾提到自己这两日来是如何在路上日夜兼程,一刻也未曾合眼。到了她面前,千言万语,通通只剩下一句满是心疼的叹息:“对不起,没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留在你身边……”夏衣婧被他揽在怀中,多日来惶惶不安的心仿佛一瞬间就找到了落处,平稳而安定的跳动着。怎么能怪他呢?即便他一句也没有说,但一面要在军中暗中cao练稳定人心,一面还要留意着这京中的动静,如今自己一出事,便这般急吼吼的赶来——只是想想,她都能知道这一路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小王爷到底是小王爷,学不来那些闺阁小姐的扭捏作态,不过片刻,便已经将难得的柔情脆弱收拾的干干净净,轻轻推了推他,退开稍许:“我这里没事,还撑得住,倒是你,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