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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桥在门口往里张望了一眼,很好,风格很‘程修’。除了必备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基本没有多余的东西。被子和毛巾都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上一丝褶皱都没有,看得人压力山大。乔桥:“我问个问题,这里不检查个人内务吧?”陈羽华:“当然检查,但你就不用担心了,程修会帮你整理的。”乔桥轻咳一声:“那怎么行,我总不好让他每天过来给我叠被子吧?”陈羽华面露讶色:“想什么呢,这就是他的房间啊。基地每期学员的人数都是固定的,你来没有多余的房间可用,只能跟程修住一起了。”呃……乔桥欲盖弥彰:“我肯定还是在学校睡得多。”陈羽华推推眼镜:“只要你还有力气,在哪儿睡都可以。”做完10组卧推之后,乔桥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她躺在卧推架上,累得眼冒金星,胳膊酸胀得好像有人在给她往肌rou里充气,汗水沿着脸部线条淌进头发里,浑身一阵一阵发热。乔桥:“够、够了吧?”陈羽华:“你身体底子太差了,才十组而已。”乔桥:“你行你上啊!”她看陈羽华柔柔弱弱的,还重度近视,料定他是文职工作,应该比她强不到哪儿去。结果人家笑笑,然后单手就把她使出吃奶力气才推得动的重量拎起来了。他风轻云淡道:“我是军校出身。”她确定了,能进特训基地的都不是一般人。陈羽华故意问道:“晚上回学校吗?我找人送你?”乔桥看看自己累得抬不起来的双臂,忍辱负重道:“……还没开学,不回去睡也没事。”陈羽华露出‘不用解释了我懂’的表情。“以后你的训练强度会慢慢增加。”陈羽华测了一下乔桥的心跳和血压后在本子上记好,“听说是你主动选的卧推?”乔桥:“……因为我不想跑步。”但现在觉得还不如跑步呢,起码双手不会废掉。陈羽华点头:“嗯,卧推好,手上没有力量连重点的枪都拿不起来,更别说射击了。你很会选项目。”乔桥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假笑。训练室门响了一下,程修进来了。他赤裸着上半身,头发湿漉漉的,脖子上也搭着一条毛巾,俨然刚洗完澡。陈羽华笑:“练完了?看来学员们今天状态不错。”他说得是反话,一般程修心情好,代表外面的学员们会特别惨。男人拿过他手里的本子,仔细看了看乔桥的数据,蹙眉:“体能太差了。”陈羽华:“连普通人的水准都没有。”乔桥:“……”程修合上本子:“吃饭去吧。”还以为跟着程修能混个小灶,结果却是大锅饭。食堂在楼下一层,男男女女分列而坐,每人面前摆着一个不锈钢餐盘,菜和饭都相当丰盛。程修找了个空位坐下,乔桥坐他对面。学员们纷纷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但碍于铁一般的纪律,没人闲聊或八卦。筷子近在迟尺,乔桥却发现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压根抬不起来。她只好看着别人大快朵颐,默默咽口水。程修看她一眼,目光中带着询问。乔桥羞于启齿自己胳膊废了,就摇摇头:“我不饿。”程修点头,自顾自地吃起来。口水泛滥了一整个用餐时间,终于所有人都吃完了,勤务人员来收拾餐盘,乔桥眼看着自己这盘满满的饭菜被收走,心里那个不舍。程修:“想吃饭,就去克服。”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了。乔桥也没有那种认为自己第一天训练就该被照顾的想法,反而觉得程修说得很对。真到了生死关头,不吃就要饿死,即便胳膊再酸再疼,即便不用筷子用手抓,也会去吃那口饭。程修很明白她的症结在哪儿,不止是体能的落后,还有意志力的薄弱。饿着肚子结束这顿饭,乔桥以为终于能休息休息了,男人却把她带进了一间不大的教室,陈羽华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了。教室里没有桌椅,四壁的陈列架上密密麻麻摆的全是各式枪械,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有手枪有冲锋枪,每把枪旁边还立着它的子弹。陈羽华:“理论性的东西就由我来讲吧。”程修点头,留下一句‘好好学’就离开了。乔桥站在教室中间,两条胳膊软软地垂着,呆呆地等陈羽华开讲。陈羽华打量她的手一番:“晚饭没吃哦?”乔桥:……陈羽华:“正好,饥饿使人头脑清醒。”他拿出一支笔,在白板上写了大大的‘火器’两个字,笑笑:“既然你什么都不懂,那我就先从枪械的历史讲起吧。”乔桥心想太好了,我最喜欢上课了,可以神游。陈羽华:“讲完会有一场课堂检测,错一道题明天加跑一千米。”乔桥:!!!她抗议:“一千也太多了!我连八百都跑不下来!”陈羽华:“那就少错。”哇,简直魔鬼。他被乔桥的表情气笑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以我的军衔,一般人想听我还不给讲呢。”乔桥谄媚:“是是,我一定认真听讲。”两个小时后,乔桥背着明天加跑五千米的惩罚出了教室。陈羽华讲课是挺有意思的,也很博学,经常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但人脑容量毕竟有限,况且乔桥高考后就再没下过这么大功夫学习,脑子都是锈的。好不容易把第一句领会清楚了,第二句就忘了,而且手不能写,全靠脑子记,心有余而力不足。幸亏陈羽华也没多为难她,十题错了六道,念在第一天上课,就大手一挥给她把零头抹了。乔桥感激得差点哭出来。回到程修的房间,男人还没回来,乔桥累得一头栽在齐整得像豆腐块一样的枕头上,连澡都不想洗了,倒头就睡。身体的累还好,主要是心累。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脱自己衣服,她以为还在秦瑞成那里,嘟囔道:“秦秦,别闹。”身上的手顿了顿,仍帮她把衣服脱了下来。没了衣服睡觉确实舒服多了,乔桥快乐地打了个滚,感觉自己被人抱起,然后放进了一汪温热的水中。哇,舒服。一碰水她其实就醒了个七八分,但又实在不想睁眼,歪着头靠在浴缸边装睡。耳朵捕捉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浴缸的水忽然升高了一截,另一个人跨了进来。大手在水中托住乔桥的腰,一点冰凉的沐浴液被打在胸口,看来是要帮她洗澡了。乔桥不好再装睡下去,赶紧睁眼:“我自己来吧。”程修浑身赤裸,腰部以下浸在水中,见状止住动作:“好。”他靠着浴缸的另一边,目光落在乔桥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忽然有点害羞,虽说衣服都是被程修脱的,但这么赤裸相对还是过于‘刺激’。乔桥背过身去,结果刚想起自己胳膊还动不了。她只好又悻悻地转回来:“我泡泡澡就行了。”程修:“过来。”男人略带沙质的嗓音有不可抗拒的魔力,乔桥乖乖凑过去。锁骨的一点沐浴液被大手打圈涂抹,水很热,对比下程修的手竟然有些凉,在身上滑动非常舒服。锁骨,脖颈,胳膊……胸脯。两个软粒被热水烘得通红挺立,乳包也泛着淡淡的粉。程修的手只是在抚过它们时微微一停,继而公式化地掠过,没有过多地停留。上半身都涂好沐浴液后,他示意乔桥站出去,给下半身打上。乔桥失去了水的保护,羞赧地站在浴室中央。程修也跨出了浴缸,乔桥赶紧盯着天花板的一角看,一点不敢把视线移到他下半身。嗯……屁股,大腿,小腿。程修的手掌带点枪茧,刮得皮肤刺刺的有点痒,乔桥情不自禁躲了躲,手掌移动的速度才慢了点。浑身都被涂满,大手才终于从身上移开。男人打开淋浴喷头,试了试水温,开始冲洗乔桥身上的沐浴液。都不说话什么的,实在太尴尬了……“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程修:“十点。”乔桥:“我才睡了半小时吗?感觉睡了好久。”“你太累了。”“呵呵,课后检测没过,明天我还要跑五千米呢。”那才叫累。程修看她一眼:“我知道。”泡泡都被冲刷掉,乔桥眼睛还是瞄着上方,直到身上被裹上一块厚毛巾。程修:“出去吧。”乔桥:“哦……好。”她的目光鬼使神差地下移,可惜男人很快地背过了身,往身上打着泡沫,把两腿间的部位藏得严严实实。乔桥不由有点失望。294:新舍友第二天的训练,比第一天更生不如死。程修教她倒还好,对她相对宽容,实在做不动了,可以休息一会儿。陈羽华才是个真魔鬼,硬是摁着乔桥跑完了5千米不说,晚上的理论课还又出了一张新试卷。乔桥数了下卷子上二十道题,全错明天就是两万米,她恨不得当场去世。陈羽华:“我对你已经很好了,别的学员错了题哪有这个待遇?”乔桥:……你摸着良心说话。“没办法,程修把你交给我,我得负责。”陈羽华笑眯眯道。乔桥严重怀疑这人是个变态,能从折磨别人的过程中获得快感。被两万米刺激了一下,脑子没昨天那么木了。单凭记忆,竟然做对了大部分题。陈羽华毫不掩饰他的失望之情:“还是五千米,没劲。”乔桥嘿嘿一笑:“陈老师教得好。”她早就把陈羽华当做自己的老师,虽然这个人嘴巴坏又变态,但他讲课的水平毋庸置疑,乔桥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能把这么复杂的枪械讲得如此通俗易懂的。如果他去办辅导班辅导高考,肯定来者如云。又是一天结束,她打个哈欠准备回程修房间休息,拿出手机一看,发现上面赫然有几个未接来电,课上陈羽华不许学生接电话,她都调成静音所以没发现。一看来电名字,乔桥吓得魂飞魄散,是秦瑞成!他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找她?难道是发现她不在宿舍了?乔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犹豫着要不要回电话,不等她想个对策,秦瑞成又打过来了。没办法,只能先接起来。乔桥:“喂,秦秦吗?”男人沉默一会儿,一字一顿道:“你在哪儿?”乔桥干笑两声:“我?我在外面吃饭呢。”秦瑞成:“跟谁?”乔桥:“跟同学啊。”秦瑞成:“是吗?你们在哪儿,我去接你。”哇靠,这怎么说?她只好报上了大卖场的地址,说跟朋友在这里玩密室逃脱。秦瑞成:“我马上到。”乔桥挂断电话,快哭出来了,她从哪儿变出几个朋友?总不能说她们太笨,都没从密室里出来吧?陈羽华收拾好东西出教室,见她蹲在门口面如死灰,问道:“怎么?不回去休息?”乔桥:“……我朋友要来找我,我骗他说刚跟几个同学在玩密室逃脱呢,可我一开学就过来了,现在找不到女同学救急啊!”陈羽华:“没有女同学,女学员可不少。”乔桥眼前一亮。陈羽华带着她去了学员宿舍,当即挑了两个年龄跟乔桥差不多的女学员,换上便装,让她们跟乔桥出去逛。乔桥感动得就差给陈羽华跪下磕头了。陈羽华:“你早点回来,别想趁机逃脱明天的五千米。”乔桥:……领上两个“同学”,乔桥底气足了不少,在大卖场门口等了一会儿,秦瑞成的车就来了。男人脸黑得像锅底,估计是碍于外人在场才没直接爆发。秦瑞成:“你什么时候出学校的?我到处都找不着你。”乔桥:“呃……早上就出来玩了。”秦瑞成:“电话怎么不接?”乔桥:“这不是快开学了嘛,我提前调成静音了。”秦瑞成锐利的目光透过后视镜扫视了一遍两位女学员,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女学员也很尽职尽责地充当背景板,还时不时闲聊两句增加真实感。到了学校门口,乔桥想跟“同学”一起下车,却发现她那边的车门被锁死了。秦瑞成:“我有话问你。”乔桥只好通过车窗跟两个“同学”挥手作别,目送着她们进了校门。不得不说,戏还挺全套的,不愧是专业人士。秦瑞成:“她俩不是你同学吧。”乔桥:!!!“是同学啊。哦,你是不是没在班级名单上看到她俩呀,她们是别的学院的。”“不对。”秦瑞成冷哼一声,“她俩在后排居然一次都没偷看我,肯定不是学生。”“……”乔桥轻咳一声,“其实她们俩,都喜欢女孩子。”“哦。”男人面部肌rou总算放松一些,“那就说得通了。喜欢男人的话,不可能不多看我几眼。”原来是自尊心受了刺激。乔桥擦把汗,还好自己反应快。“对了,秦秦,你来找我什么事啊?”秦瑞成:“宋祁言给自己保了一份巨额保险,受益人是你。”乔桥愣了下。秦瑞成:“但是保险公司要核查他是否已经身亡,一会儿你配合下。”乔桥:“那我说……”秦瑞成:“其他不要管,你只知道他‘死’了,明白吗?”乔桥点头。这也是宋祁言叮嘱过她的,她有心理准备。很快车开到一栋建筑物前,是某某保险公司的大厦,秦瑞成领着乔桥上电梯。已经挺晚了,但大厦里还是灯火通明,看得出业务繁忙。到了十七楼,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先迎上来,后面跟着一个笑眯眯的中年人。“哟。”中年人看到乔桥很热情,“你就是乔桥吧?听说那时候……你跟他在一起?”乔桥戒备地后退了一步。“你看我。”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李,别人都叫我老李,是宋祁言在WAWA的同事。”他说是同事,乔桥就多看了几眼,确实有点印象,应该是管理层,还是没什么实权的那种,纯靠老资历才混上来的。秦瑞成对他很冷淡,直接伸手拦在在了老李和乔桥中间:“有事吗?”男人身量高,不笑的时候,面部线条很硬,显得不近人情。老李讪讪地退回去:“没……”秦瑞成冲那两个西装男一扬下巴:“开始吧。”接着乔桥就被带进一个单独的房间,这两人都是保险公司的理赔员,向她详细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乔桥说的全是真话,只不过……只说了一部分。他们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要问一些问题,乔桥怕编故事会被戳穿,就一口咬定后面她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问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又让她签了一大堆文件,最后告诉她基本情况他们都记录了,后续还要跟B国那边核实,毕竟被保险人是在异国出的意外,中间的跨国调查会很麻烦。乔桥表示都理解,临走时她好奇地问了一句保额是多少。其中一个理赔员笑笑,说了一个天文数字。乔桥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直接软在地上。出了房间,那个老李先急切地迎上来,话里话外都是一个中心思想:人到底死了没有?乔桥心里很不舒服,她不知道这个老李跟宋祁言在公司是什么关系,但理赔跟他无关却殷勤地问东问西本身就很可疑,忍不住道:“宋导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谁啊?”老李一愣,不满道:“公司那么多烂摊子都落到我头上了,我连了解情况的权利都没有?”“烂摊子?”乔桥强压怒火,“我在公司就没见过你,仗着老资历虚挂个高管头衔,还敢说宋导留下了烂摊子?那你是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老李大怒,但看到秦瑞成又不敢发火,狠狠道:“小贱——”他一句话没说完,被一拳打中了鼻梁,当即血流如注。秦瑞成甩甩手腕,揽着乔桥的肩膀,像看什么垃圾一样厌恶地扫了老李一眼:“走吧。”老李被打得鼻子冒血,居然一个字也不敢说,显然相当忌惮秦瑞成。秦瑞成在WAWA很有名,不仅自己是常驻,手里也握着不少公司股份,家世背景更是深不可测。一般的人根本不敢动他,更不用说连实权都还没拿到的老李。但看着乔桥和秦瑞成离开的背影,老李咬牙切齿道:竞选之前,你们就尽管得意吧。等我拿下WAWA,有你们的好日子过!回到车上,秦瑞成看乔桥还是气哼哼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理那种人。”“我不是气那个!”乔桥挠头,“我是气我自己怎么没骂得更狠!不行,回头我要报个骂人辅导班,好好学学!”秦瑞成失笑:“你废话再多也没用,让他闭嘴最有效。”他启动车子:“走,送你回宿舍。”两人回到星程,趁着夜色深重,秦瑞成也懒得带口罩,直接送乔桥上楼。没想到宿舍里还有别人。而且,不是看到的……是听到的。“嗯……啊~好老公~你的大jiba戳坏我了!嗯……还要……啊!”房门半开,乔桥透过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男人的屁股在床沿边一耸一耸的顶弄,两条纤细的白腿盘着他的腰,yin声浪语不绝于耳。秦瑞成一脸坏笑,看着乔桥:“那天跟你做你不肯,被人抢先了吧?”乔桥踩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