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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广轮回海棠一枝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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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哥三百多次傩感情不变质是不可能的。他从想要救下meimei,到知道无法改变meimei的既定命运,无数次失败,无数次重来,内心崩坏后在中途发现了更令人崩溃的事情。

    他越来越无法找到你。你从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变成等待长大的meimei,又变成天各一方的血亲。他要找到你,你们之间因为傩,因为一次次重来联结变得很弱。

    他已经濒临崩溃,仍然要稳住一个端庄的外壳,变得我行我素,他会用尽手段把你圈在他身边。在你是广陵王的时候,你为着一个如玉的青年接近自己对自己好,莫名其妙中又感觉熟悉又眷恋。

    如果不是他囚禁你,你觉得或许他是个好人。

    “可是,为什么?”

    “一直陪着我不好吗?”周瑜反问,他很疲惫,广陵王的失踪掀起了很大的波澜,他要应付很多人,他太着急了,有些手脚没有干净,被揪出来只是时间问题。可是他不愿意放弃看似近在眼前的成功。

    或许他能拯救meimei,不是吗?

    你只觉得他冠冕堂皇的样子很可笑。讽刺他,他就像傻了一样,只会夸你。质问他,他只会用一种哀伤的眼神凝望着你,是一种从下而上的凝望,那种自己的脆弱无法隐藏在悲伤的琥珀一样的眼睛里。你愣了愣,仍然是冷笑出声。

    “待在这里吧,这里有什么不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已经……不想再亲手杀你一次了。”

    “……求求你,听话些吧。”

    他的声音带着疲倦和不易察觉的悲伤。

    说实话,连续几日耗下去,你真的很烦这种自话自说的人。难道你可以抛弃广陵王的身份吗,你的广陵百姓,你的绣衣楼,你的下属和伙伴都是属于你的责任,你不会那么自私,因为你是广陵王。受广陵恩泽承惠,一日是广陵王,一日对广陵的所有人负责。

    周瑜只是自行闯入广陵的陌生人,为什么要拿这种奇怪的借口囚禁你?那么深情,又那么……熟悉……

    “我想要什么?”你恶劣的笑起来,“我想要周中郎将,你可以吗?”

    空气都沉默了,地牢开锁的声音,让你瞪着眼瞧他,不是很相信他这是怎么回事。是要放了自己吗。

    他青衣在黑暗中有莹润的光泽,跪坐在力竭的广陵王身边:“好。”

    等下,好什么?随之而来的是一双手捂住你的口鼻,你顷刻间晕倒。

    迷晕了广陵王,他才敢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她。周瑜无法想象自己想要的回答,他可以给她任何东西,他却承担不起一次一次关于她死亡的讯息。他做好了所有准备,乍然间听到广陵王想要周瑜的时候,周瑜内心平静。

    平静的水面下是汹涌的暗流,他想:啊,原来自己是想要这个答案。

    他等待这句话,就像在沙漠中渴望绿洲的旅人,饥荒千里无任何吃食胃里只有草根树皮的难民,隆冬里渴望温暖的鸟雀一样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准许。

    他兴奋地战栗起来,他无法忍受自己的meimei离自己越来越远,他迫切的需要一些meimei属于他的证据。

    等广陵王再次醒来的时候,汗水满身,发丝黏在脸侧、脖颈,浑身软绵绵地提不起一点力气。青衣的周瑜正靠在床尾,迷蒙地点了烟,这不是广陵王所闻见的周瑜惯用的香草。她更难以忽视的是周瑜白玉一样的面颊也晕着浅红色的云团。

    这是什么情况?你的脑子里团着浆糊,记忆只停留在周瑜说好的静默的脸。

    察觉到meimei的苏醒,烟杆被丢在床尾。他像蛇一样攀上meimei的身体。手是温热的,周瑜温柔又强势地托起她的脸,琳琅的玉器冰凉无比,与热得有些烫的手的触感形成的对比让广陵王难受地想要后退。哥不允许你退后,凑下脸,唇与唇贴了一下。

    他内心汹涌不敢诉说的感情在这一刻决堤,而后无穷无尽的冲刷理智,淹没窒息他的冷静。他的眼里那场大雨姗姗来迟,急切地拍打着,急切寻找等待滋润的大地。

    他在吻谁?周瑜知道,他在吻他血浓于水的meimei。

    在你的眼中,只是周中郎将发疯了。

    他一只手扣住你的脖颈不允许你退后,一只手摸索着向下,发着抖也要褪下你的衣襟。周瑜燃着的暖身香味道甜腻,终于发挥了作用。在唇齿相贴的一瞬间,你放纵自己承受所有。

    他的吻、他的眼泪、他的手、他指节凸起的玉、他破开你最柔软之地的锐器。

    你承载了他所有的泪水与汗液,宛若一条干燥的手帕在清晨的朝露中浸透后还要被拧干水分蒸发。热、潮湿,是你唯一的感受,还有什么?还有余痛,以及身上蔓延出来的痒意。就像一分为二的阴阳鱼,等待另一半完完整整契合地嵌入。

    你才惊觉,原来彼此是那么契合。周瑜的泪水会砸在你的脸上,你难耐地撇过头,他一只手拢住你的侧脸,埋在颈窝处,眼泪就会顺着流到锁骨汇集成微小的湖泊。

    冰凉的眼泪融入你的皮肤,你就像干涸的大地等到了一场及时雨。

    那雨来得迅急,雨露中的花朵也被打湿任由肥厚的花瓣被层层拨开绽放。

    暖身香袅袅而上,香炉里置放的量显然有些惊人,窗外从深黑到蒙蒙的白色。你的身体总是由潮湿还没来得及变干变得更加潮湿。你的眼泪也流出来,无意识,不知道是悲伤还是爽到哭,总之停下来是空虚,而像无所依凭的覆舟浮动也只有片刻是满到溢出来的滋味儿,身上还有很多地方涌出各种液体。你经常去广陵的水道散心,见过被捞出的鱼是如何挣扎摆尾,如何缺水,如何张着口不停呼吸然后干涸至一动不动。

    现在你就是被周瑜捞上来的鱼苗,你在广陵和江东的淑女眼中是给人安全感的高挑少年,但是你在周瑜怀里仿佛是被拢在身体里的幼儿一般无助,像被扼住命运喉咙的羊羔软绵绵地叫了一声。

    周瑜喑哑的嗓音,无助地请求你不要离开他。

    他说,他对你的爱早已陷入迷宫。

    那种孤注一掷的绝望,让你下意识抖了一下。眼泪涨满了眼眶,泪水无知无觉流下来。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你也会感同身受到心痛流泪。

    你微微抬起头,眨了两下眼睛,泪水流尽,视线清晰,当你认真注视那双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和你每天早晨端坐在铜镜前的眼睛是那么相似。

    “你究竟是谁?”你微微睁大了眼睛。

    周瑜不再注视你,只是迫切的开始吻你每一寸肌肤,慌乱,带着莫名其妙的爱与恨,咬着软rou,想要留下一些痕迹。

    香让你思绪再次混沌,陷入情海中,只能抓住身前的周瑜寻求安慰。

    周瑜太温柔了,他拨开黏在你脸上的发丝,吻的轻柔和身下激烈地撞击形成鲜明对比。

    这样是不是就能和meimei的距离更近了呢,周瑜又一轮过后,拢着外袍去端温水。他已经陷入魔障,如果不与meimei有更深的联结,那么他该怎么找到meimei,怎么拯救她。

    他没有错,即使所有人都不理解,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也不必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也不会有错。

    心里另一道声音响起,恶鬼一样的发问:她知道了怎么办,她如果复苏记忆怎么办?她会怎么看你?一个连双生子meimei都不会放过的禽兽吗?

    她曾经那么敬重你,你是她的兄长,是她的后盾,是她无数次脆弱的依靠,你怎么可以那么卑鄙!

    声音到最后已经是尖锐而嘶哑的诅咒。

    周瑜脸色苍白,他想,即使如此,那也要做。

    谁都不会明白他有多么珍惜meimei。

    小白说她已经尽力在拨乱反正历史,周瑜继承的傩却义无反顾为了给meimei寻求一个好的结局。

    他会遭天谴的,他知道他必然有着无法言说的结局。

    但这一切到来之前,他仍旧会为了广陵王遮风挡雨。

    她的惨死,她的命运,她的美好品质,她与他血脉相连的半身,他无法言说的……爱人。

    周瑜端来了温水,细布轻轻擦拭着广陵王裸露在布衾外的皮肤。meimei的身上都是自己制造的痕迹,他的内心奇异的满足了。越是布衾下的肌肤,周瑜知道,布满了吻痕和青紫的指印。他挑开一角,指节探了进去,想要勾出贪吃的花蕊吃下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堪堪探了一节指尖进去,门外传进来清晰的打斗与厮杀的声音,看来绣衣楼已经找来了,也不排除有别人的手笔。

    还是被发现了啊。

    周瑜抽回手,俯身在meimei的眉眼间落下最后一吻。

    他静默地坐在床侧,替她掩好被角,像即使已经知道死期的恶徒,还要固执等待最后的审判。

    无论是死在这里,结束这荒唐的一切也好,还是被带回广陵囚禁也好,给他最后的审判吧。

    门被傅融一脚踹开,他提着刀,已经杀红了眼。

    “周瑜,你怎么敢?”

    “嘘,不要吵到她,她已经很累了。”周瑜回身,微笑。

    阿蝉耳尖一动,闯进室内,她动作更快,与傅融打配合,傅融擒住周瑜,刀架在周瑜的脖颈,一条血痕若隐若现。

    阿蝉草草看了一眼,用布衾卷着她的楼主,广陵王睁开眼,哑声让傅融放了周瑜。

    傅融气急,抽刀就走,坠在阿蝉身后,想要接过广陵王。

    广陵王躲开他的手,缩在阿蝉怀里,无声流泪。

    傅融身形僵住,内心隐隐崩溃。

    阿蝉感受到她的颤抖,想了想,她说:“左慈在楼主失踪后传来一封信,让我亲手交给楼主,说里面有楼主想知道的东西。”

    在温暖干燥的马车里的时候,你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信被压在茶盏下,属于左慈的心纸君此刻闭着眼,眼角隐隐有泪痕。

    你颤着手打开,信里讲述了你和周瑜宿命的走向,他有着拥有母亲的童年,你被左慈带走,本已割断了血缘之间的联系。

    但是现在周瑜,用自己拴住了你,和你的命运再次交叠联结。

    最后,他写道,回云帝宫来吧。

    你撕碎了信笺。

    你成为广陵王之前,有人把你放弃,有人不知道你的存在,有人看见你的悲惨命运不愿意透露施救半分;你成为广陵王后,仍旧要咽下恶心的“善意”,那些仿佛诉说着为你好的选项,把你逼迫至绝路。

    刀俎和鱼rou有什么区别?

    这个乱世,究竟要什么样的人活下去?

    好恨啊。

    你喉咙间溢出了血,眼前昏昏沉沉。

    周瑜猛然抬起头,似有所感,他知道,他又该发动傩了。

    (完)